第两千六百一十二章北方的信使

伊格纳茨最近在商场上遇到了麻烦。

        老实说，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当年那一批离开商人协会的学徒，最幸运的一个人。他在最需要资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陌生的狩魔猎人。他听说过许多北方人的传闻——愚昧、顽固、无知且贪婪。他刚开始只是抱着好奇的心理，将南方的一套理论讲给另一名北方人听，想要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他没想到，这不是一名简单的北方人，是一名狩魔猎人，传说这经过魔法突变并且成功在恶劣的仪式幸存下来的古老组织成员之一。或许他很顽固，而且从未听说过一些在南方早已司空见惯的理论思想，甚至可能没看过多少书，也对收集书籍不感兴趣。不过他很像是刚刚赚了一笔钱，正准备把它们浪费在酒馆和妓院里的人。于是伊格纳茨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向他讲述了关于股权和红利分成的原理。

        结果谁能想到，这居然成了他未来事业的开端呢。

        但如今，他与他在商人协会的导师起了冲突。

        在北方取得商业上的成功后，伊格纳茨重新接到了商人协会的邀请。自然，他接受邀请并且成为了一名有名气的会员。这是必要的一部分，一个成功的商人必然加入商人协会，而拒绝加入的一定是会失败。他不认为有和商人协会冲突的必要。利益是神圣的，合作可以共赢，有客户才能带来收入，而与其内斗不如向外扩张更大的市场。但就在不久前，他和自己曾经的导师马修斯产生了一些冲突，后者主导着尼弗迦德最大的粮食贸易公司，名下拥有许多农庄和畜牧场。

        他认为应该趁机增加对北方的粮食倾销，并且趁着农夫为了躲避战乱而逃离田地的时候，派遣捕奴队抓捕他们，并且派遣雇佣兵抢占这些土地，并且将大量的粮食倾销到北方，以避免南方库房的粮食因长时间堆挤而发霉。

        但伊格纳茨有另一种看法。

        南方的粮食价格已经高涨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原本高涨的价格令粮食贸易得到许多利润，但当价格彻底超出人们的承受范围后，利益反而开始逐渐下降。与其维持粮食价格并不断向外倾销，倒不如适当降低价格。在看到降价时，家里缺少粮食的帝国居民肯定会想尽办法购买足够多的粮食，以免再次涨价。这样反而可以维持利润，至少不会令货物烂在谷仓。

        但马修斯的态度很明确。

        他宁愿把货物烂在仓库里，都不会让它便宜一枚马克。降价只会令那群刁民以为价格还会继续降下去，这样反而导致购买粮食的人更少。唯一促进销量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把火烧掉一座发霉的谷仓。

        叹了口气，伊格纳茨揉了揉额头。

        所有南方的商人都知道，如今的局势已经变成了一场豪赌。那就是是否要将未来的希望寄托在新占据的北方领土上。要么战争胜利从这片无主的蛋糕上抢下一块涂满奶油的面包，要么战争失败血本无归。任何有常识的尼弗迦德商人都清楚，如今北方——至少是庞塔河的上游、囊括亚甸、弗坚和利维亚区域——的工业与商贸，大多是那位异族的女王说了算，她不仅用某种无人知晓的方式说服商人协会的其他成员，并且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拿出一大笔令人惊诧的资金，抢在所有人之前，收购了那些因为战争而急需转让出售或者荒芜抛弃的伐木场、采石场或者矿井。

        基本上没人知道那笔钱是怎么回事，人们只能感慨古老种族的积蓄和力量。伊格纳茨对此倒是有些头绪，但他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因为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和精灵女王在商业上展开了合作。未来的北方对他而言是有利的。

        这时，他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谁？”

        “先生，有一份北方寄来的包裹。”

        伊格纳茨有些意外。

        他从来没有订购过北方的产品，因为他一直坚信，南方的货物无论是质量还是品质都超过北方的手工作坊。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向木门。

        拉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信使。

        “这是您的货物，先生，请您签收。”

        柯维尔的海岸。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浮现出一双眼睛，谨慎的盯着远方的港口。

        泽林厌恶这种做任何事情都会被盯上的感觉。过去，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能被盯梢到什么程度。现在他明白了，或许他只要走出玛哈坎的城堡，就会有间谍把他的消息送给有需要的人。

        但他是狩魔猎人。

        这点跟踪能力难不倒他。

        他游览学院不是为了欣赏风景。席尔手下有一些不错的密探，很可能是柯维尔的密探在为她效力，他的确在委托伊格纳茨为他调查柯维尔内的情况。但席尔肯定不知道，伊格纳茨比所有人预想的都有效率，他调查出了一些结果。

        蓝伊斯特大学前段时间有一些生物学教授们都接到了一份来自王室的委托。一份很奇怪的委托，要求保密。柯维尔人只是在雇佣布伦？其，伊格纳茨还带来了一份来自迪科斯彻的情报，他如约送来了变节术士的消息。

        在诺维格瑞招募术士的人正是柯维尔人。

        他们一直在庇护术士，但并非将所有的术士都送入术士教团，而是将他们招募成为直接为国王效力的术士。柯维尔人不仅想要接纳来自世界各地有才能的人，甚至还想要组建一支只属于柯维尔的术士团。而这群术士在进入柯维尔后，就暂时失去了消息，而他所能追踪到的最后一份消息，就是被招募的术士进入柯维尔的冬都。

        望着远方扫来的灯塔光芒，泽林深吸了口气，在杀人鲸药水的帮助下，再次潜入水。

        冰冷的海浪翻过，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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