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六十六章长远眼光

瑟拉娜局促不安的坐在蜂蜜与诗人酒馆的客厅里，紧张的把玩着手指。

        她的母亲说，作为一名血族，耐心是一种美德，而无尽的寿命则是一种恩赐，令她可以摆脱时间的困扰，以更遥远的目光来看待事物。

        瑟拉娜不太明白母亲的意思是什么。她是一位有丰富见识的女性，除去某些偏执之外，她的确是个不错的母亲。但在她烦恼这件事之前，她更要考虑另外一件事。

        母亲要去进行一次长途旅行，到泰姆瑞尔各地拜访当地有权势的吸血鬼家族，参加他们的聚会与宴请。这需要很长时间，吸血鬼的狂欢通常不会在短短几天内结束，就像哈孔依然掌控着家族时，沃基哈尔氏族的城堡内终日摆满鲜血与嫩肉，瘦骨嶙峋的血奴被铁链固定在餐厅外的牢房，被魔法控制的仆从们随时为客人呈上掺血的美酒与血淋淋的鲜肉和内脏。一场真正的宴会可能会持续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有些较为仁慈的吸血鬼则会用牲畜来代替活人，只不过很少见。

        这意味着，母亲可能要离开自己一到两年的时间。

        她希望能有一个真正的家，可哈孔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的太远，令她别无选择。虽然瑟拉娜很庆幸，自己能再次与母亲重归于好，可母亲总是对她说，总有一天，她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看到泽林从楼上走下来，瑟拉娜抬起头瞥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瑟拉娜。”泽林径直走到桌边：“你已经等多久了？”

        “唔，其实我刚刚来到这里。”瑟拉娜扭头看向门外，阳光明媚：“我打算如果在十分钟内没有等到你，就出发去集市。我的时间很紧张。”

        “那我真是走运。”泽林轻笑着说：“我们出发吧，时候不早了。”

        “嗯。”

        瑟拉娜站起身，裹紧斗篷跟着泽林走出旅店。阳光很强烈，她必须依靠斗篷和兜帽来遮挡，避免被灼烧的感觉。

        瓦莱丽卡站在阶梯拐角处，看着女儿走出旅店，不放心的呼出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虽说，狩魔猎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到过裂谷城，可他还记得玛拉神殿的方向。毕竟昨天就去过一次。穿过热闹的集市与飘荡着木舟的运河，玛拉神殿的大门映入眼帘。

        神殿两侧的石墙后长满杂草，玛拉祭司们清理着阶梯和神殿，但庭院内似乎已经超出他们的工作范围。就像过去一样，神殿里没什么人，战争刚刚结束，只剩下一群悲痛的寡妇。

        一路上，瑟拉娜沉默了很久，直到靠近玛拉神殿的地方，才缓缓开口：“母亲对你说了吗？”

        “说了？哦，你是说，她要外出参加宴会，希望你能在我的城堡借住的事情？啊，她说了，没关系。我的城堡随时欢迎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认识几位吸血鬼朋友，我可以介绍你和他们见面。”

        泽林第一次见到雷吉斯是在很多年前，大概是他从罗马回来之后，前往陶森特的路上。后来还见过几次，不过在最近三年时间里，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维吉玛的妓院。那位妓院的老板娘是雷吉斯的老相好，手下还有几个吸血鬼姑娘帮忙经营生意。

        看看天际的情况，或许雷吉斯是对的。只要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生物，最终都能找到一条共存之道。狩魔猎人世界的高等吸血鬼大多已经完美融入人类社会。这些高等吸血鬼包括可以变形成人类的吸血怪物和吸血鬼女，或许在吸血鬼内部有更为详细的阶级划分，但根据狩魔猎人怪物大全书籍的表述，对于人类而言，能够变身为人的吸血鬼都属于高级吸血鬼的范畴。

        这样的分类当然不严谨，可对于狩魔猎人而言，一名拥有智慧、年长经验和战斗经历的怪物，无疑是个可怕的对手。将他们分为高等吸血鬼，可以更好的警告那些年轻的狩魔猎人，不要不把它们放在眼里，黑血也不可能每一次都救下你的命。

        说不定雷吉斯能帮帮瑟拉娜，告诉她应该如何与人相处的更好。他就像是一位有教养的学者，在任何地方都很受欢迎，无论是陶森特的宫廷，还是维吉玛的集市。

        “唔……如果是你的推荐，我会考虑。”瑟拉娜低声说：“但通常我都很忙，不知道是否有空闲时间。实际上，我在考虑是否要住在你的城堡里。”她撇开头，望着护栏旁的杂草。从来没有人注意到过它们，它们就生长在这里，任由风吹雨打：“毕竟，我还有其他朋友，他们肯定会欢迎我……”

        “我希望你能住在我的城堡里。”泽林当然明白瑟拉娜在想什么：“我会为你准备一个更舒适的房间，符合你身份的软床。哦，当然，更重要的是，美味可口的鲜血与远离阳光的环境。嗨，你喜欢地下浴池吗？”

        “嗯？”瑟拉娜好奇的抬起眼睛。

        “我的城堡里新建了一个浴池，里面有水潭、假山和藤蔓，在地下，远离阳光。而且，旁边可能还有一些空间，我可以在那里为你改造一个合适的住所，等到有时间，我们甚至可以去布洛克莱昂森林观光。据说那里的树林茂密到就算是白天，林地下也依然像是黑夜。”

        “既然你这么诚心……”瑟拉娜双手背在身后，低下头，靴子在地面上摩挲着，踢开一块小石子：“我答应好了。”

        沿着阶梯，走上神殿。这座神殿更像是一座木屋。前厅是竖立着圣灵雕像，有着长木椅和宽阔空间的神殿，而后面则是卧室，供祭司们休息。这里通常供平民们使用，贵族们有自己的习俗和风格，就像泽林当年第一次来到天际时，在独孤城参加的婚礼。

        站在门前，泽林伸出手握住门把。

        忽然，他怔住了。

        瑟拉娜满腹心事的跟在后面，结果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

        “怎么了？”吸血鬼大小姐揉了揉鼻尖。

        “不……没什么。”

        不知为何，他敏锐的耳朵听到许多混乱的脚步声，然后瞬间又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两个来回踱步的声音。

        也许是里面的祭司在收拾场地。

        这样对自己安慰着，泽林抿着嘴，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力推开神殿沉重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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