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两百二十章用智慧取胜

泽林很高兴可以告别这里无穷无尽的舞会、宴会和聚会。

        这些贵族和富有的市民们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没日没夜的流连于舞池餐桌与私人聚会之间。只是连续三天，泽林就感觉非常疲惫。这不是来自于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他要空着肚子思考别人每一句话的隐藏含义和陷阱。

        他甚至都不能填饱肚子之后再去。谁知道是否会有一次宴会忽然有人邀请他品尝美食。而这时候拒绝邀请则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结果，维吉妮亚总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在离开前的那天上午，偷偷的塞给了泽林一瓶自己制作的体力药水。

        实际上不是，这只是精神上的疲惫。

        “你一定需要那么久吗？”

        站在船边，趁着维吉尼亚不在，法兰茜丝卡望向身边的泽林，咬牙切齿的低声质问：“我昨天和蒂莎雅泡完澡回来后，在房间里等了你好久！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早点把她解决然后来找我。”

        明明是她和泽林两人一起出行，结果和蒂莎雅一起来的维吉尼亚整天和泽林缠在一起。

        她知道这已经是事实，没办法改变，如果回到十年前，她一定早早的把泽林揽在怀里，不允许任何人有非分之想。她们只能做朋友。但错误已经酿成，可她的宽容不代表她能大度到完全没有妒忌心。

        就算是这样，她也更喜欢泽林每天晚上只陪着自己。

        和那些小姑娘不一样，她和泽林每天晚上都有正事要谈。

        昨天下午，法兰茜丝卡给泽林留了一张小纸条，结果她做好了准备，却在房间里白白等了一晚上。她还以为泽林是不是要准备给自己一个惊喜，结果实际上他根本没来！

        “你难道没看到我的留信吗？”

        “我看到了，伊妮德。”

        泽林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扶着额头，迎着舒爽的海风，伸了个懒腰。

        维吉妮亚不在这艘船上，她要和蒂莎雅一起乘船返回洛穆涅。毕竟，这还不到她的假期，既然在术士教团任职，她依然要按照教团规定的时间上班。

        法兰茜丝卡斜着眼睛，望着泽林：“你难道感觉身体不舒服？”

        “对于狩魔猎人而言，我认识的同僚在有钱的时候，去澡堂放松都至少要找两个姑娘陪同。”泽林耸耸肩：“这可比不上狩猎魔物消耗的体力。”

        精灵术士露出意外的神色：“维妮……真是令人惊讶。我还以为她肯定不如埃伯洛克小姐。真是难以想象，一位战士出身的贵族小姐在体能上居然不如一名常年待在图书馆和实验室里的法师。”

        “实际上的确是这样，不过……她是法师，你懂吗？”

        “法师？”

        “她每天晚上都给自己准备了体力药水。”

        天际有专门帮助战士恢复体力的药水，的确能够有效缓解疲劳。那和治疗伤口的药水一样，对当地的施法者而言属于最基础的炼金术。和格奈娅学习了不少锻造技术一样，维吉妮亚精通炼金和附魔。

        她制造一瓶高效体力药轻而易举。

        维吉妮亚一直希望能在泽林身上学到点什么，不过，她至少学会了随身携带有价值的魔法道具和药水。

        法兰茜丝卡愣了一下，接着啐了一口。

        “聪明的小婊子……”

        多尔.布雷坦纳的船只这一次没有沿着雅鲁迦河顺流而上，而是沿着维登的海岸线，前往希达里斯半岛。法兰茜丝卡希望能早点返回玛哈坎城堡，然后对弗坚和布洛克莱昂进行一次正式的访问。

        她希望能在正式的和平协议签署之前，与北方的非人类势力达成一项秘密协议。在面对非人类与人类的纷争时，如果非人类能够团结起来，以一个利益团体面对其他被分化的人类诸国，这对非人类而言会更有利。

        当然，法兰茜丝卡不会以非人类领袖的身份站出来。

        她将是调停者和间人。

        经过一天多的航行后，这艘船在诺维格瑞港口停靠，准备上岸补给物资。诺维格瑞的灯塔早已看到悬挂着百花谷旗帜，为女王的座舰准备单独的空闲码头，与其他商船分开。

        站在船舷旁，泽林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长长的呼出口气。

        “我在这里要拜访一位朋友。”法兰茜丝卡对泽林说：“你可以在城市里走走，活动活动身体，或者在船上待着，有什么需要可以随便指使我的侍卫，享受一下亲王待遇。哦，两件事，不要去澡堂，也别要求我的侍卫和你上床。你可以等我回来。”

        泽林一脸无奈的望着伊妮德：“……我很好奇，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伊妮德露出微笑，轻吻泽林脸颊：“当然是我最优秀的亲王和丈夫。”

        泽林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来过几次诺维格瑞。任何北方旅行者都会来到这座被成为北方明珠的城市，一览她的美丽与繁华。

        风卷起她的裙摆和披肩，精灵女王志得意满的望着近在眼前的城市。海鸥掠过码头林立的白帆，码头吊车转轮吱呀吱呀的转着，永不停歇的运送着货物。水手的叫喊声，工人的口号声，商人与货船船长的争执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未来，泽林。”她的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仿佛可以看到一条条丝线，不是风，是流动的黄金：“未来，诺维格瑞贸易公司首领们的意见将和国王一样有价值。矮人们早就明白这一点，当泰莫利亚的传奇国王格伊德玛还在苦恼着要糖吃的时候，矮人的银行就已经遍布各地。”

        泽林摇了摇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伊妮德总是有这样的想法。仿佛黄金比什么都重要：“在北方人类刚刚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矮人就已经开设了银行，但在过去几百年的时间里，矮人银行家都无法影响国王的决定，而在人类城市的暴乱屠杀，矮人也无法幸免于难。”

        也许有时间，他应该认真的和伊妮德聊一聊。

        在他认识的人，上一个把财富看的无比重要的人叫索林.橡木盾。

        那是龙症，被黄金迷住了眼睛。

        法兰茜丝卡对泽林的暗讽不屑一顾：“当财富的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亲爱的。当人们意识到黄金的力量时，当人们不顾一切的追求他们时，当一群低贱血脉出身的平民，得到足以媲美贵族的家产时，它会摧毁我们目前已知的一切，然后以新的面目重建。先别急着否认，泽林，你应该很清楚，我所说的一切，在尼弗迦德帝国内已经发生了。”

        她转过身面朝泽林，伸出瘦弱细长的手掌，慢慢握成拳头：“我看到了这一点，这就是未来！我说过，当人类登陆时，我们精灵没有意识到改变的到来，所以失去了世界。这一次，我会抓住未来，带领我的族人走向新的时代。这是一场火之洗礼，泽林，获胜者将建立新秩序，失败者将被时间淘汰！”

        “黄金不能收买所有人，伊妮德。忠诚、誓言、神圣。总会有人在意这些，坚持这些。”泽林认真的说：“总会有人相信，美德比黄金更有价值，宁愿穷困潦倒也要遵守立下的誓言。我们的世界正是建立在这类人的努力下，而不是基于欺骗、贪婪和狡诈之上。只要这样的人还存在，这个世界就不会变成黄金的傀儡。”

        伊妮德苦涩的笑了。

        她向前走出一步，抱住泽林，紧紧的抱住他，鲜艳的红唇靠在狩魔猎人耳边，轻轻的低语：“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希望你被时代淘汰的原因。或许最后，全世界都会变成我这样的人，但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来自城市运河的污水流入海洋，一阵混杂着油脂、烂菜叶和污泥味道的风吹过。海鸥惊叫着飞往远方，很快在天空变成了一片难以察觉的白色斑点，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泽林记得，丹德里恩在诺维格瑞有一家酒馆。同样在诺维格瑞有个人生意的，还有亚尔潘.齐格林。

        这对难兄难弟在过去的几年里一起经历了不少麻烦。先是在维吉玛，丹德里恩在宫廷里表演，亚尔潘则在城外有一份工作，结果因为两人的打抱不平，被卷入了当地松鼠党与烈焰蔷薇骑士团的冲突。后来，亚尔潘回到玛哈坎的碳山结婚，丹德里恩作为朋友陪着他，结果他的老丈人厌恶自己的女婿曾经帮助松鼠党，导致这件亲事告吹，两人还差点被当作松鼠党间谍，吊死在浮港。

        后来，丹德里恩得到了一份遗产，在诺维格瑞有了自己的艺术酒馆，而亚尔潘则跟着丹德里恩一起，来到诺维格瑞做昆特牌的生意。

        泽林来这里想要找丹德里恩，结果很不幸，丹德里恩和卓尔坦似乎都不在家。

        普西拉到柯维尔的蓝伊斯坦大学参加一场演出活动，丹德里恩和卓尔坦两人一起陪同她前往，酒馆只有丹德里恩之前招募的一名女舞蹈家看着。看着她热情的招呼泽林，泽林没好意思说，他不记得她的名字。

        但他遇到了另外三名意想不到的熟人。

        “杰洛特？”他意外的看着坐在酒馆里的人影：“你们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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