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五十八章吸血鬼来信
乌特巴德，坐落在瑞克河的南岸，最初只是一座被商人公会投资的沿河港口。后来经过许多年的不断扩张，被用来作为瑞克河的贸易支点，补给来往于河流之上的商船。与其他帝国城市不同，乌特巴德并非以精美的建筑，而是以适用性为主。仓库、酒馆、旅店。五花门的连排房屋与装货码头旁的起重机组成了城市的绝大部分，私酿酒吧和妓院塞满了剩下的部分，里面掺杂着神殿、军营和海关办公室。
曾经，这座城市的酒吧和妓院生意兴隆，最近大批帝国军团北上迎击混沌又令他们大赚了一笔。
接着，河流安静了，再也没有来自北方的商船南下。很快，街道也安静了。军营里的士兵被抽调到北方，也没有来轮换的城防军。酒馆和妓院关了门，仓库也上了锁，驳船安静的停靠在码头，锁住它们的铁链锈迹斑斑。
乌特巴德不止一次经历过战争。
每一次，当阿尔道夫信使乘船而来，带着帝国军团获胜的公告，宣布帝国再一次以西格玛之名得到解救，威胁人类的黑暗力量被消灭殆尽时，酒馆和妓院会重新开业，凯旋而归的士兵们会把所有的奖赏全部挥霍在感官享乐之，直到被军官催促着回到集合场为止。
可这一次，没有一支军团从北方归来，也没有来自阿尔道夫的公告。后来，城市长官派出去了一艘船，前往北方希望能向阿尔道夫询问情况。结果船在一天后回来了，人都没了，只剩下一堆肢解腐烂的肉块。
很快，不知何处而来的瘟疫降临，令牧师们束手无策。每天都有盖着帆布的马车，拉着成堆的尸体离开。刚开始，人们准备把尸体埋进森林里的墓地。可当连续两次，进入森林里的送葬人与马车一起消失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森林半步，所有的尸体都被抛弃在了森林的边缘。
当漆黑旗帜出现在天空时，城市里立刻陷入了绝望。市议会里的议员们七嘴舌的要求城市长官向入侵者投降。无论帝国发生了什么，显然已经抛弃了他们。
可当人们看清楚天空盘旋的蝙蝠与嗜血天鬼，地面上迈着整齐步伐逼近城墙的荒坟守卫后，最后一点投降的希望也消失了。所有人都很清楚，吸血鬼不接受生者的投降，死者能更好的为午夜显贵效力。
抵抗只持续了一夜。
弗拉德越过倒在地上的尸体，走进城内的西格玛神殿。高举战锤的西格玛神像上洒满牧师飞溅的鲜血。莉莉特与她的两姐妹爬上神殿的拱顶，暗色的礼裙在血液的渲染下更为鲜红，血滴顺着她们细长的指甲流淌。
“欢庆吧！”她们齐声呼喊：“午夜军团又增添了数千把剑，黎明之前还会在增添上千把。”
弗拉德忽略了女吸血鬼们浮夸的庆贺与表演。她们来自玛丽恩堡，一座商业自由市，由歌剧、集市和宴会组成的城市，吸血鬼也不免染上当地人类贵族的恶习。
死去的市民已经复生为了新的士兵，民兵和火枪手也拿起了他们的武器，为新的主人而战。城外被抛弃的尸骸，也在黑暗魔力的作用下，加入这支庞大的死灵大军。贴上封条的大门被吸血鬼军官毫不留情的撕开，停泊在码头的船只终于派上了用场，漫长宽阔的河道上再一次挤满船只。可这次，载着的乘客变成了死气沉沉的亡灵。
亡灵军团蹒跚的步伐根本不可能在阿尔道夫沦陷之前抵达。乌特巴德位于希尔瓦尼亚的西北方，坐落在瑞克河旁，有足够的船只，可以运送亡灵大军沿河而上。经过思考，弗拉德决定拿下这座城市。
上一封送往阿尔道夫的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在弗拉德的预料之。
于是他写下了第二封信。
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弗拉德屈尊用凡人们能够轻易阅读的字体，思考着符合此时帝国贵族通讯的用句与词汇。
【致最崇高与庄严的卡尔·弗兰兹，阿尔道夫亲王，瑞克领选帝侯，十一省份之皇帝与西格玛之继承者（或者他的副手，考虑到我们进入了一个超越我们认知的不确定的时期）】
他顿了顿，继续向下写道。
【我毫不怀疑你不会想去读这样一封信，因为它出自我手，当你看到署名的那一刻你将不禁承受立时将其投入火的诱惑，我极力主张你抗拒——我从不轻易进行这样的沟通，也没有急迫的理由来发动这样一场战争。
而今你的占星者会告知你所有心怀理性之人均目能所及之事——世界的秩序正在改变，死亡的法则已经崩解，而剩余的七项法则亦是危如累卵，数千年来屹然不动的力量开始凋亡，而另一些事物却以不甚合理的速度蔓延滋生……】
“……不要犯下错误，陛下，这是你所面临的选择：联盟，或者湮灭。正如你们的先祖马格努斯咽下自己的骄傲，选择与因无知而被视作巫婆的奥苏安精灵联合起来那样，因此，我们必须要在自己的时代当做出艰难的抉择。
我不会提出任何要求，除了我与生俱来的权利：希尔瓦尼亚选帝侯，这个省份的存在被不公正的否认了太久了。我要求合法的权力以及同阶层的其他人一样的身份象徵：符之牙、帝国议会的席位、古老豁免权以及组建与维持军队的权力。我仅向你征求一份多余的恩惠：给我一个在瑞克领搜索我的爱人安息之所的机会，如果世界将会重建，那么我必须在万物重铸之前找到她。”
瑞克元帅海尔伯格难以置信的念出信纸的内容。送来这封信的亡灵信使已经化为尘埃，但它忠实的将信留在了高塔之上，留在瑞克元帅的房间窗口：“我明白，我们两方人民之间的相互敌意将使这项提议难以被公平地接受。尽管我对此毫无怀疑，在这番境域之下，你们会看到古老过去的偏见以及深埋的不满，你将会发现有着同一强敌的我们，你们会明白何谓利害攸关。
我相信这封信终究会联系上你，尽管眼下的一切都无比混乱的想要将我们压垮在地，当你读到这个的时候，我已经在行军的途，沿着必要的路线经瑞克河前往阿尔道夫，在我到达之时，我将统帅着一支比我上一次在你们城墙外扎营时规模更为庞大的大军。我真诚的希望我不会来的太迟，至少那样你还有机会无所顾虑的在晴朗的天空下做出应有的决定。
直到那时，我依然故我，正如曾经那样，是你忠诚而且永生效力的仆人。”
最后，他看到信件下方的署名，不出所料。
弗拉德.冯.卡斯坦因。
他把信件翻来覆去的重新阅读一遍，确保自己不会漏掉里面的任何一个单词。
如果不是他参加过赫夫风根之战，否则根本不会相信信纸内的任何一个字。但在赫夫风根之战，他亲眼目睹亡灵军团袭击混沌大军的侧翼，也看到倒下的战士在吸血鬼的控制下复生，扑向杀害他们的强敌。
房门被敲响了，海尔伯格收起信件。
“进。”
瑞克禁卫的统领金特莱推开房门，大步走向办公桌。他站在办公桌对面，对海尔伯格抚胸敬礼。
“元帅阁下。”
“侦察队的消息怎么样了？”
“我们派出去了七支侦察队，只有一支侦察队送回来了消息。”
“是瑞克禁卫？”
“不，阁下，是一支冒险者。”
说着，金特莱取出一封信：“目前已经发现七个野兽人嘶叫兽群，还有一支诺斯卡战帮抵达城外。”
他知道这支队伍，不久前，他们清理了下水道里的污垢和鼠人。如果这场战争结束，他会组织一支更强大的军队，彻底剿灭下水道里的所有鼠人！
如果这是在一个月前，他相信这支冒险队应该能做更多。但至少，他们能带来一些消息，让他弄清楚即将进攻阿尔道夫的敌人到底是什么。野兽人和诺斯卡战帮，如果这是入侵者的主力，那么他有信心守住城墙。但这绝不是全部，否则卡隆堡不会那么快沦陷。
海尔伯格接过信封，仔细阅读报告书的内容。
阿尔道夫城内唯一的好消息，是城内愈演愈烈的瘟疫终于得到了遏制，令帝国的士兵们终于不用再忍受瘟疫的折磨。莎莉雅神殿的修女们用药水治愈了许多士兵。过去，城内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还能拿得起武器，剩下的大多在瘟疫的折磨下虚弱无力。现在，他有更多的人手来维护防线，操作武器。
但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
“大人。”金特莱注意到海尔伯格手里的另一封信：“这是什么信？”
“没什么，金特莱。这封信一不值。”海尔伯格把羊皮纸拧成一团：“准备去城墙，我要亲自勘察石匠们的工作，如果他们在工作里松懈了一口气，我就要用泥铲把他们的肠子挖出来！”
金特莱转身走向房门，海尔伯格把弗拉德的信塞进了他缝在半身斗篷内部的口袋里，深深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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