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七十五章崩掉的牙齿
卡加什.费尔高高地坐在他那匹混沌战马上，注视着黑暗之主欲让他征服的城堡。古老的石头废墟像萨满杖上的骷髅覆盖着山顶。层层叠叠的城垛零零散散地从山顶拔地而起，那漂浮在空的金属怪物像云块一样在晨光闪闪发光。他看着那些胡子上挂着露珠的矮人哨兵举起沉重的、带透镜的仪器，看着他们的眼睛也正盯着看着他，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喊着他听不见的话。
凡人在无知迎接自己的末日，还满心以为可以与之对抗。卡加什见识过许多场战争，在混沌荒原征战四方，把一个又一个软弱无能的战士送进地狱。许多人都以为他们可以抵挡卡加什的力量，而事实会证明他们错了。
卡加什身边的副官吹响号角，部落的战士用武器敲打蒙皮厚盾，一个个以百人为单位的战团在各自氏族的旗帜下涌入山谷，很快占据了下方的古老城镇废墟。他们的数量如同沙滩的沙粒，数之不尽。臣服于混沌部落的野兽人零零散散的走在战帮的前方，他们渴望获得杀戮，也是炮灰。
“我们找到那些矮人了，伟大的领主！”
他的萨满手持骸骨，走在战马前一个身位的地方：“击溃这些矮人后，部落的战士可以通过这条山路前往米登海姆，加入艾查恩的大军。届时，您会成为他手下最得力的大将！”
卡加什的心泛起一股之火。艾查恩算什么东西？那不过是我遥远西方出现的传说，一个冒牌的永世神选。他怎么配成为自己的主人？只有比拉克这样强大的恶魔王子，才拥有令他臣服的力量。
这时，要塞的天空响起一阵恢宏的号角声，回荡在山谷内，久久不歇。野兽人误以为这是进攻的标志，它们吼叫着发起冲锋，穿越废弃小镇扑向城塞的金属大门。
卡加什冷酷的抬起手，等待矮人的火力暴露后，再命令战帮进攻。
要塞内，泽林双手扶着城垛，观察下方空地的混沌战帮。他一眼就看到了卡加什，那名混沌冠军的盔甲上闪耀着刺眼而冰冷的苍蓝符，两团巫火在眼眶熊熊燃烧，燃烧着对人世间的憎恶。
在狩魔猎人下方的城垛隧道里，一百名人类火枪手与十名矮人雷鸣枪手排列成了两个紧密的射击阵线，端着火枪瞄准大门的方向，矮人和人类的身高差距正好弥补了火枪不能抛射的缺点。
赫歇尔手里端着火枪，心里默默祈祷西格玛的庇佑，来自皇帝的援助令他们得到了平时难以想象的装备。他紧紧的握住火枪的枪托，闭着左眼，用单一个右眼盯着枪上的瞄准器，瞄准空荡荡的大门。他已经可以听到大门斜坡的下方传来无数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声响。
“稳住！”他吼叫着：“稳住！”
在瑞克之手号送来第二批满是火枪的补给品后，每一名幸存者都得到了一把火枪和弹药。他们目前的指挥官虽然他自己没这样说过要求他们每人在接战之前，尽可能使用火枪。他说宁愿用掉所有的黑火药，也要尽可能减少伤亡。就连民兵都得到了一把火枪和一袋黑火药与铅弹。
他在矮人听到不屑一顾的哼声。这令他有些羞愧，和矮人比起来，他们真的像是刚刚走上战场的毛头小子。
首先是一颗长角的丑陋脑袋，接着是更多野兽人从斜坡下冒出头。它们的双眼冒着红光，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喜悦。空气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那些野兽人身上的腐朽气息。眨眼间的功夫，野兽人的数量之多就已经塞满了城门，像一道浪潮要把这两排微不足道的人墙淹没。
“开火！”
赫歇尔耳边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炸裂声，黑火药的硝烟呛得他眼泪直流。他接着听到矮人的口令。
“射击！”
枪声如一声惊雷，成群的野兽人倒下，伴随着机械齿轮间的摩擦，转轮旋转的瞬间从缝隙噗哧一声喷出灼热的蒸汽，紧接着是紧密的上膛声。
“射击！”
又倒下了一排野兽人。这一次射击打破了它们以往的观点，那就是火枪手在进行一次射击之后，会需要很长时间进行再次装填，而这时，它们只要冲上去，惊慌失措的枪手就只是待宰的羔羊。
当野兽人踩着同族的尸体，继续冲向火枪手阵线时，迎接它们只有无情的枪火。
“射击！”
又是数十名野兽人在枪林弹雨下倒地。
赫歇尔还在手忙脚乱的往枪膛里倾倒黑火药，就听到矮人盟友又一次开火。野兽人距离矮人的防线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这些身穿重甲的雷鸣枪手没有丝毫犹豫，他们把火枪放回到背后，取下挂在腰间的双手斧。当野兽人嘶吼着扑上来时，十名矮人整齐划一的挥动斧头，狠狠的敲碎它们的下巴，刨开敌人的肚子。只有几名矮人被冲击力打倒了，可野兽人的武器在他们身上只能留下一道不浅不深的白痕，而倒下的矮人很快又重新爬了起来，用斧头砍断每一条能看到的蹄子。
野兽人迅速溃败了，但后面迈着整齐步伐的混沌战帮没有留给溃败者任何仁慈。挥舞着双手斧的部落战士毫不留情的杀死了任何敢于溃逃的野兽人，没过多久，矮人防线和混沌战帮之间留下了一地野兽人的尸骸。
赫歇尔听到矮人们在低声的嘀咕什么。
他终于把火枪装填好了，身边的霍克领长铳纷纷端起火枪，瞄准新出现的敌人。
“后退，伙计们！”赫歇尔想到了开战之前，那位指挥官提出的计划：“后退！”
他的士兵没有任何反驳，他们都知道有计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们的新指挥官好像总能在开战之前拿出更可靠的计划。矮人们好像早已知道这件事，当他们逼退野兽人后，离开开始后退。
卡加什望着尸横遍野的城门，他手下的氏族酋长们立刻展现出了极好的战争意识。部落战士以五人为一组，顶着盾牌向前。他们没有冲锋，没有战后，只是沉默的向前推进，唯有那嗜血的双眼，透露出他们渴望战斗的狂热。
站在内门的城墙上，看着分组进入外门的诺斯卡战士，泽林惋惜的叹了口气。他本以为可以一次性拿下更多。
他对身边的马拉凯点点头，后者拿起挂在脖颈上的哨子，用力吹了一声。
哨声令正在推进的部落战士愣了一下，纷纷抬起头看向四周的环形墙壁，寻找隐藏的敌人。
矮人们扭头就跑。
“快点逃，否则大门就要关上了！”
人类和矮人火枪手惊慌失措的奔向内门。这一次，一些狂战士发出愤怒的吼叫，这些懦夫居然敢把后背露给敌人，他们所应得到的下场唯有死亡！更加刺激他们的，则是敞开的大门。只要他们能冲进城内，就再也不用忍受南方懦夫躲藏在围墙后面，对他们开火射击的屈辱。
只有一部分战士追着逃跑的矮人和人类杀了进来，泽林缓缓呼出口气。无论统帅这支混沌战帮的冠军勇士到底是谁，他一定有足够强硬的手段约束下属，令他们不敢违背自己的命令私自出战。
“马拉凯，准备好，该我们了！”
“我早就在做准备了。”
在两人身边，是两百多名埋伏在城垛后的弩手。
霍克领的士兵和矮人雷鸣枪手逃进内门。虽然矮人身上穿着全身重甲，可它们奔跑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人类。当最后一名人类狼狈的逃进内门时，后面追杀的狂战士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凶狠的诺斯卡人挥舞着双斧，一跃而起，脸上的战纹因凶狠的表情而扭曲。
轰——！
沉重的大门猛然落下，瞬间把敌人隔绝在外门。冲在最前面的狂战士被大门压在下面，就像是被压扁的西红柿，鲜血从城门下的缝隙喷出，在街道上喷出了数米远。无情的铁门把他们彻底挡在了外面。
这时，有些冲上来的部落战士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而那些被鲜血味道刺激到发疯的狂战士开始用斧头狠劈大门，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了大门之上。
咚！
这时，他们身后又传来一声巨响，光线随之暗淡。
金属链条哗啦啦的滑过转轴，放下了巨大的外门，把追杀进来的敌人彻底阻隔在了内门和外门之间的长方形空地上。他们的头顶和两侧是漆黑冰冷的山岩，而在外门关闭的瞬间，大道两侧的火盆亮了起来，照亮了诺斯卡人愤怒而不安的脸，还有忽然从城垛后冒出来的矮人与人类弩手。
守军瞬间填满了每一个射击位置，开始像狩猎野物似的，用弩箭一个个射杀下方空地上没有任何掩体的敌人。
赫歇尔从一旁的阶梯跑上城墙。他满头大汗，但脸上的笑容几乎合不拢。
“我们成功了，大人！您的计划成功了！”
“多亏我们的矮人朋友制造出这样好的城防工事，否则我根本拿不出什么计划。”
马拉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但还没成功，赫歇尔，让你的人做好准备，敌人的主力还在外门，我们只消灭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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