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二十一章深入地狱

矿坑下的鼠辈们很快就察觉到了矮人的攻势。泽林能感觉到，在矿坑隧道墙壁的边缘裂痕，有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这支人类与矮人的联合军队。

        泽林眨了眨眼，在空气注意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颜色。奇怪的浓雾开始从隧道的入口处渗出，一开始只是薄薄的一缕，随后厚度不断地增加。烟雾呈现出黄绿色，夹杂着腐烂般的黑色。致命的低云开始顺着地板上蔓延，边缘带着次元石颗粒危险的闪光。在烟雾出现的瞬间，坑道忽然冒出三三两两的鼠人。他们背着锈迹斑斑金属桶，穿着厚皮革制成的长袍，面部覆盖着有黑色护目镜的防毒面具，从不知道什么缝隙里冒了出来，快速的将手的玻璃球扔向天空。掷弹手躲藏在毒风里，把一枚枚玻璃球投向矮人。

        不，不是投掷。

        是将玻璃球放进手提金属筒内，像炮弹一样发射出来！

        “毒风掷弹兵！”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几枚玻璃球在矮人之炸裂。黄绿色的低云迅速蔓延开来，像深海巨怪伸出的触须，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拽入死亡之海。

        矮人盔甲能够抵挡刀劈斧砍，能够应对箭矢弓弩，可在无孔不入的毒风面前，他们坚固的头盔没有任何抵抗效果。在毒气爆发最心的位置，一个个模糊的身影痛苦的倒下。只有零散的矮人逃出升天，身上长出脓疱，不停的咳嗽。

        围城者取下背在身后的重弩，当第二轮毒风弹飞出毒雾，在天空划出一个墨绿色的尾巴时，超过一半的毒风弹在鼠人的头顶炸裂。剩下的落入矮人面前，但矮人们已经后退躲开了。

        “不要慌乱，不要慌乱！”

        巴伦丁指挥着矮人后退躲避逐渐弥漫开的毒雾。风琴炮在他们身后的阶梯上骤然开火，更猛烈的爆炸在毒雾后面升起，工程师操纵的风琴炮直接命了毒风掷弹兵所在的位置。更多鼠人从毒风直接冲了出来，鼠人军阀丝毫不在意会有多少鼠人死在自己的毒气之下。很多氏族鼠抽搐着倒下了，其他鼠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倒下的同族，径直穿过毒气。他们穿戴着血红色的盔甲，胸前有一个覆盖着爪印的倒三角符号。

        泽林挤开挡在面前的矮人勇士，双手向前伸出，手掌之间浮现出阿尔德法印的符。

        狂涌的风浪撞上扑面而来的毒风，毒风被吹向鼠人的位置。很多躲藏在后面的暴风鼠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改变的风向携卷着致命的毒风，将他们笼罩在内。很快，这些鼠人就尝到了自己毒风的滋味。他们口吐白沫，抽搐着倒下，发疯似的抓挠自己的胸膛。毒气与风琴炮的炮弹，把鼠人所在的位置变成了尸骸遍地的地狱。

        “做得好！”巴伦丁兴奋的挥了下拳头：“向前推进，小伙子们，把鼠人赶回老巢！”

        在国王的命令下，矿坑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枪声。雨点般的子弹把鼠人打的狼狈逃窜。矮人勇士端起盾牌，举起战斧，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推进，子弹嗖嗖的从他们头顶飞过。人类士兵手持长戟，掩护矮人的侧翼。在方阵后，是巴伦丁与最精锐的铁锤勇士。火枪和十字弩的齐射把隧道的入口变成了一片屠宰场，使得这些东躲西藏着试图仓皇逃离开阔地的鼠人们被毁灭所环绕。泽林用阿尔德法印吹散毒气，空气已经很难看到这些毒气的颜色，但每一次呼吸时，总能闻到这股刺激性的气味。

        尤莉卡抬起双手，召唤死亡之风的力量。

        许多被毒死的暴风鼠尸体依然完好无损，它们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拾起地上的长戟，反身扑向剩下还活着的同族。矮人响起一阵低沉的嘟囔和抱怨，不少人类士兵下意识侧目望向那些复生的鼠人，还有人警惕的望向刚刚在毒风掷弹兵的突袭倒下的第一轮受害者，观察尤莉卡是否会亵渎他们的尸体。可在看到活着的老鼠被尤莉卡驱赶的尸体撕咬吞噬时，许多矮人不由得爆发出嘲讽的大笑。

        “跟我来，在这边。”

        尤莉卡招了下手，复生的暴风鼠部队变成这支联军的先锋，涌向矿井深处。

        一双双铁靴踏过铺满鼠人血肉的地面，毫不留情的踢开肮脏的尸体。队伍在一面破损的墙壁前停下来时，这面墙壁像是被用各种各样的简陋建材强行拼凑在一起，几个粗大的梁木勉强能够遮挡表面。这里看起来和附近其他破损的墙壁没什么不同，尤莉卡很坚决的对这里伸出手指。

        “看来就是这里了，陛下。”

        “你很信任这个行尸，人类。”

        “我相信战友，陛下。不管她的出身是什么。”

        “你们人类越来越奇怪了。”

        巴伦丁摆了下手，一队手持雷管的矿工从方阵走出来，这些常年在矿井挥洒汗水的矮人用着常人难以比拟的臂力。他们点燃雷管，整齐划一的投出。墙壁上爆发出一团团火焰。震耳欲聋的冲击力令这强行拼凑的丑陋墙壁分崩离析。等到坍塌的烟雾散去，后面露出了鼠人不规则的隧道，以及七具被压死的奴隶鼠。

        “前进！”

        与矮人那充满整齐的几何构造和直线条的矿洞不同，斯卡隧道简直就是老鼠在土里打出来的洞，或者说，这样的形容完全没错，无论他们的外表是什么，是否能像人类一样四肢行走，鼠人的习性本质上依然接近于老鼠。泽林打量着面前的圆形坑洞，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用于固定墙壁。这不由得令狩魔猎人担心，当那么多人走进去后，鼠人的低劣隧道会不会忽然坍塌。

        “跟我来，他们的隧道后有一条迷宫，我知道一条路可以绕过去。”尤莉卡嘲讽似的对泽林说：“给你的矮人朋友翻译一遍，我不会直接对他们说话的，免得他们认为我的气味是在亵渎他们的空气。”

        “尤莉卡。”

        “嗯？”

        “我能站在你身边吗？至少你身上的香气可以掩盖这里的鼠人臭味。”

        尤莉卡翻了个白眼：“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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