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二十二章破碎的认知

自从战斗结束后，尤莉卡一直没有见到泽林。她还想问问泽林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士兵们都说他们的选帝候在战场上正面击败了一名凶悍的诺斯卡酋长，但他的盔甲受损严重。这让尤莉卡很担心。

        “泽林？哦，他今天早晨就回来了。”

        卡特琳娜坐在木盆旁，松开清洗染血床单的双手，捂着酸痛的腰慢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是神殿的工作，有太多的伤员，而她们必须保持病房清洁以免被送来的伤员伤口感染。

        “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不，他很好，菲尼克斯告诉我，当其他士兵累的躺在地上时，他还在忙着分配工作，清点人数，一副还能再和一百个诺斯卡人打一架的样子。”卡特琳娜虚弱的笑了笑，怀念的撩开额前的一缕白发：“在被凯姆勒的虚弱诅咒击前，我也差不多和他一样能打。”

        “是啊，你可是有一个信仰血神的母亲。”尤莉卡耸耸肩，她对卡特琳娜的过往一清二楚。

        “但在我身上只有对菲利克斯的爱和对那些试图拆散我们的人的痛恨。”卡特琳娜哼了一声，不为所动：“如果你要找泽林，我推荐你去神殿后花园去看看。今天一早，他和两个女人一起去那边了。”

        “两个女人？”

        尤莉卡心泛起一丝警惕：“谁？一个有着暗红发色，头发盘在脑后，另一个则是一名金发的女战士？”

        “没错，就是她们。嗯，你认识？”

        “是啊，我认识……”尤莉卡微微撇开头。实际上算不上什么认识，昨天她才知道泽林身边原来有这两个来投奔他的女人：“谢谢你告诉我，打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女人和泽林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她很熟悉她们看着泽林的眼神，那就是当她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幻象泽林与自己待在一起时，镜子里倒影出的眼神。

        神殿的修女们似乎对一名吸血鬼行走在这座神圣的庙宇内感到不安，一队队修女匆匆忙忙的走过，途经尤莉卡身边时总会低声祈祷，祈求莎莉雅女神庇佑她们不会被这样的黑暗灵魂所危害。如果是过去，尤莉卡一定对这样的行为感到失望和愤怒，她帮了她们那么多，结果到头来这些人类依然把她当做怪物。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意了。每个种族都有那么多无法理解她的存在，但她很走运的找到了那一个能够明白她内心，把她当做同伴看待的男人。

        一个吸血鬼想要像人类一样活着，不掩盖身份的居住在人类的城镇里。一想到自己过去一厢情愿的想法，尤莉卡不由得感到好笑。结果现在，她反而有些庆幸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让她能够遇到泽林而不是在嗜血的疯狂沉沦，更重要的是，过去看似不可能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穿过花园的拱门，尤莉卡远远便看到了泽林的身影，她欣喜的走上前，准备和他打了个招呼。可这时，她忽然看到在泽林身边还有另外两个身影。

        稍加思索，尤莉卡向侧面躲闪，藏在旁边的灌木丛后，想要听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在谈论什么。

        “……你确定是现在吗，格奈娅？”

        “你知道的，我们要用很长时间才能商谈好一个可行的计划。我们本应该在午开始，结果你要去见那位皇帝和矮人的使者，我和葛琳娜在这里等了好久。我们刚洗了个澡，葛琳娜已经坐在房间里写计划书了。她就是这样的人，对吗？计划书，报告书，所有的东西都要留在纸面上。我们快去吧，看看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尤莉卡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想最好找个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时候，格奈娅。”泽林挠了挠后脑勺：“现在是白天，他们随时可能来找我。我可不希望半途被人打扰。我们可以先谈正事，然后晚上再考虑其他的。”

        “就好像我们不是在谈正事似的。”格奈娅摊开双手：“好吧，好吧，是正事。其实还有其他人在等着，等我们的消息，但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谈，能先去找葛琳娜吗？”

        “好吧。”泽林妥协了，他们之间的一些谈话确实不适合在房间外谈论。虽然没有听到呼吸和心跳声，只不过他确实感觉附近有其他人。这里是一座神殿，也是医院和收容所，很难找到多少安静的地方。但这里是他仅有的房间，他几乎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接受卡尔.弗兰兹的邀请，像其他选帝候一样居住在皇宫内。至少还能有一些个人空间。

        躲藏在灌木丛后的尤莉卡震惊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傻瓜，确切说，在莱弥亚接受训练的时候，她可没少被灌输到底该如何做出一些暧昧的暗示，挑动男人的内心来操纵他们的情感和想法。更何况那个金发女人的话早就已经超出了暗示的范畴。

        泽林拒绝了她那么多次，哪怕是他们睡在一个房间里，甚至躺在一张床上，他都没有对她做任何事。大部分时间，他们谈论的也不过是对于战场和未来的设想，而非私人事务。她很尊重泽林，她几乎没见过能承受这样诱惑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对他的妻子一定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才会在夫人早已不在这个世界后，依然对其他的女人拒之千里。

        可刚刚的那段话几乎彻底打破了她的认知。

        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尤莉卡抬起头看了眼渐渐西斜的太阳。太阳越来越讨人厌，吸血鬼不能在阳光下带太久，否则嗜血感迟早会吞噬她。

        金发女人说会在这里待到晚上。

        双手慢慢握成拳头，尤莉卡转身走出花园，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把从身边经过的修女吓了一跳。她没有在意，因为今天晚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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