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二十四章尤莉卡的哀伤
“是谁？”
泽林意外的看着被敲响的房门。已经很晚了，现在应该是其他人享用晚餐的时间。当然，对于士兵们而言，他们只有在换岗的时候才会得到难得的休息时间。只不过这场大胜终于清除掉了阿尔道夫城外的敌人，防御者们可以得到一次难得的假期。
“是我，泽林。”
门外响起尤莉卡紧张的声音：“我能进来吗？”
泽林回头看了眼只穿着单薄纱裙的精灵术士与裹着浴巾躺在床边的龙裔。
“我记得她是你的下属？没关系，泽林。”格奈娅善解人意的说：“如果你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先去处理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进来也没关系，反正是女人，我又不介意。”法兰茜丝卡咯咯笑着。
可能是因为与泽林分别许久后，难得能在梅法拉设下的迷雾后找到他，法兰茜丝卡与格奈娅的心情看起来都很不错，很喜欢开玩笑。只不过为这场战争忙到焦头烂额的泽林暂时体会不到这样的乐趣。伊妮德和格奈娅的出现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这意味着他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可这不代表能解决所有问题。
“等等，尤莉卡，我这就来。”
泽林穿上衬衣，一边系着纽扣一边走向房门。提起门栓，拉开门后，他愣了一下。
尤莉卡没有穿着往常那副英姿飒爽的紧身剑士服，也没有衣着莱弥亚吸血鬼最常见的低胸宽裙，而是一件裹得严严实实的黑斗篷。若不是混沌入侵令阿尔道夫的天气寒冷，尤莉卡这身装扮定然会引来许多人的侧目。菲尼克斯说在过去的时代，这个时候阿尔道夫的气候已经开始变得闷热。
“晚上好，尤莉卡。”
“能邀请我进去吗，泽林？”尤莉卡的声音显得很不自然。
泽林回头看了眼屋内的龙裔和精灵：“很重要吗？”
“没错，很重要，而且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尤莉卡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问了一遍：“我能进去吗？”
泽林虽然不知道尤莉卡到底想说什么，但他知道这时候再拒绝一点都不好。他信任尤莉卡，就像她也信任他一样。
“好吧，尤莉卡。”泽林让开身位：“是来自希尔瓦尼亚的消息吗？”
尤莉卡低着头，侧身从泽林让开的位置走进房间。瞥了眼坐在床上两个似笑非笑望着她的女人，咬住下唇。泽林走向一旁的水罐，拿出一个新木杯。尤莉卡转过身，重新关上了门，放下门栓。
“不是希尔瓦尼亚，泽林，也不是来自弗拉德大人的消息，这件事和我有关。”
“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尤莉卡？”
泽林为木杯里倒满水，转身看向尤莉卡，眼前的一幕险些令他震惊的睁大眼睛。
尤莉卡掀开兜帽，干练的白发垂在脸颊旁。她解开衣领上的一条条绳扣，随后将兜帽衣领向两侧扯开，划过肩膀，任由斗篷在重力的作用下垂落到脚边，露出如白玉雕刻般细腻的身躯。
“今天晚上我能留在这里吗？”
她撇开头，仿佛不敢去看泽林的眼睛：“你，你拒绝了我那么多次，我一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能在晚上安慰你，而不是像个老婆婆一样在你耳边嘟囔的女人，我，我……”尤莉卡鼓起勇气说出了剩下的话，声音带着些许哭腔，肩膀微微颤抖：“我也可以做到啊，泽林！”
法兰茜丝卡目瞪口呆，格奈娅则吹了个口哨：“哇哦，我当年在雪漫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勇气呢。”
“闭嘴，格奈娅。”法兰茜丝卡没好气的说：“这里已经够拥挤了。”
尤莉卡瞪了她们一眼，咬紧牙关好像在努力让自己不会昏过去。
“我不会比她们差劲的，泽林！”
在尤莉卡眼，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泽林会一直拒绝她，却会那么快和两个来投奔他的女人变得那么亲密。她自认为自己各方面都没有做过令泽林厌恶的事情，对自己的外貌也有点自信，至少不会比这两个女人差劲。但事实却告诉她，结果就是这样，泽林不是在拒绝所有人，只是单纯的在拒绝她。
“泽林，你是讨厌吸血鬼吗？”
她不会流泪，但她感觉自己早就要哭出来了：“还是说，当时在激流关，你对我说的那些都不过是在骗我？你的内心其实很讨厌吸血鬼，只是希望我能留下来帮忙减少你手下士兵的伤亡，才忍着心里的厌恶对我表现的那么友好？！”
尤莉卡很害怕死亡，她害怕自己陷入永恒的虚无，从世上彻底消失。只不过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死亡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再也不用看到这个该死的世界。
“如果我厌恶吸血鬼，尤莉卡，我就不会只拒绝你一件事了。”
格奈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一旁偷笑了两声。法兰茜丝卡则皱起眉头：“泽林拒绝过你很多次吗？”
尤莉卡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的望着泽林，泽林没有走上来抱住她，或者安慰她，她的心里越来越凉。
没有在尤莉卡那边得到答案，法兰茜丝卡转头看向泽林：“这是真的吗，亲爱的？”
“没错，我确实拒绝过她，你知道是哪件事。”泽林叹了口气。他在激流关开导尤莉卡的目的绝对不是想要和她上床，而是希望她能走出自己的偏执，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只有那一件。”
“但一件不是已经够多了吗？”尤莉卡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呜咽的声音。“西格玛的继承者也没有拒绝任命弗拉德大人为选帝候，不是吗？权宜之计。对吗，泽林，对吸血鬼的权宜之计？是啊，有多少人能接受一个吸血鬼被诅咒的肮脏身体呢？或者忍受这样一个黑暗的灵魂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不想再等答案了。
尤莉卡利落的迈过地上的斗篷，走到泽林身前跪下身，毫不犹豫的扯开了他的腰带，同时心暗自下决心，如果泽林做出任何阻止自己的事情，她就立刻穿上斗篷离开，在身上绑个石头跳进瑞克河里，在河底永远沉眠，再也不去看这个该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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