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三十六章矛盾的身份

“你喝下了我的血。”

        莉莉丝张开嘴，伸出小舌尖，上面还有咬伤的痕迹：“当时必须拯救时代橡树，才能阻止世界在那时毁灭。我找不到更好的战士，而凡人不可能对抗恶魔王子，所以我给予了你部分力量。我虽然已经不再是神灵，可神性依然留在我的体内，我的血液还拥有力量。至少，这份力量足以让你对抗一名大魔。结果看来你赢了，而世界也没有因此毁灭。”

        泽林下意识询问：“真的吗？那你能不能把血液分给更多人？”

        莉莉丝对泽林怒目而视：“我最后的力量还有……更多可用的地方。”

        “比如说？”

        莉莉丝咬住下唇，稍加思索，闭着眼睛缓缓呼出口气：“如果艾查恩即将打开混沌之门，我可以用我全部的力量把足够的士兵传送到米登海姆城内。只需要一名法师献祭我，得到我的力量后，就能够做到这样的奇迹。”

        泽林思考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混沌恶魔的影响，这个世界的传送法术困难且不稳定。

        “留着你的力量吧，这不是什么奇迹。”

        “……什么？”

        “抱歉，我要休息了。”泽林需要安静一会，处理一下他刚才所得到的的所有信息：“我不可能让弗兰兹皇帝立刻进攻，但我会拿出一个可行的计划。如果世界将在下一秒毁灭，那就希望运气站在我们这边，指望艾查恩不能那么快打开混沌之门吧。”

        莉莉丝没多说什么，她站起身离开了房间。她不清楚今天晚上自己的冒失行为到底能换来什么，也许是凡人的情感开始烦扰思绪，在过去身为月之女神的时候，她可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可这也让莉莉丝越来越害怕，她在未来真的能继续保持正确吗？凡人的负面情绪能让她继续保持绝对的冷静和判断吗？

        听着莉莉丝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忽然消失在夜色。泽林扶着额头，舔了下嘴唇。

        他喝了血，还因此得到了力量。这听起来就像是吸血鬼，要是瑟拉娜知道这件事，估计又会询问泽林要不要考虑在她的帮助下变成吸血鬼大君。毫无疑问，莉莉丝彻底改变了他的身体，再也不是他之前熟悉的样子。这也许只给了他力量，但也有可能带来一些其他的改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等回去以后他一定要去术士教团，找蒂莎雅帮忙研究一下。

        她是他最信任的女术士。虽然艾达.艾敏在混沌魔力的造诣上更高，但他实在无法相信贤者，就像他无法相信莉莉丝一样。

        这时，泽林猛地回过神来。

        莉莉丝宣称泽林身上的改变是因为他喝下了她的血，就泽林的记忆而言确实如此。可巴托尼亚人坚信泽林的改变是因为湖女神菈迪耶的赐福，当凡人骑士喝下圣水成为圣杯骑士后，身体内的血液确实会从红色变成金色，这被巴托尼亚人视为超凡的象征。劳恩的血液就是金色的，当他受伤时，血液还会灼烧一切不洁之物，就像尤莉卡尝了一口泽林的血后差点被烧掉舌头。

        这是怎么回事？

        月光几乎被乌云遮盖，低垂的云朵飘过城市，把阴影投射到街道上。

        莉莉丝离开没多久后，尤莉卡便来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站在桌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件平常穿的衣服，还有她那件白玉胸甲。泽林靠在门旁，双臂交叠望着头顶半掩在乌云后的月亮眉头紧锁。

        抬起头，看着狩魔猎人一言不发，尤莉卡咬了下嘴唇，把折叠好的袍裙拍到桌面上：“我要走了。”

        “嗯，什么？”泽林回过神来，意外的看着尤莉卡：“你要去哪？”

        “飞艇。”尤莉卡有气无力的说：“去找个新房间。那两个女人告诉我，她们是你的夫人。你有两位夫人而且都还活着，你骗了我。”

        “我没有对你说谎，尤莉卡。”

        “你当时说她们不在这个世上。”

        “以后或许你会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尤莉卡低沉的笑了笑：“随你了。既然你的夫人还活着，而且你还和她们团聚了，我以后就不会再打扰你了，之前我还以为你的夫人都去世了。真是抱歉，让你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忍受一个像婊子一样的吸血鬼。”

        “这不怪你，尤莉卡……”泽林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当时的确不能直接告诉尤莉卡真相，让她误会了很长时间。

        “嗯，现在我确定你的确不讨厌吸血鬼，但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称呼有两位夫人的男人忠心耿耿。无论如何，我向她们道歉了。如果她们不想让我继续出现在你的身边，我自己会走，不会给你和你的家庭添麻烦。”尤莉卡重重的呼出口气，垂下肩膀，抹了下眼角：“如果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战术安排，需要亡灵法术的帮助，我很乐意尽微薄之力。明天见。”

        说罢，她抱起自己折叠好的衣服，拿起一个水杯，绕过泽林身边侧着身子走出了房门。

        刚开始，她走的很慢，低着头，像是在观察地面，小心被地上的东西绊倒。迟疑了几秒后，她又忽然加快脚步，快步走出神殿的花园，消失在回廊拐角之后。

        一路上，她戴着兜帽，低头挤过忙碌的修女们。想到自己过去几个月的表现，哪怕是全身冰冷的吸血鬼也不由得感到一股不应该存在的燥热。她现在反而有些担心，不歧视吸血鬼的泽林是否会因为她之前误解所作出的放荡行为而讨厌她，转而去与其他吸血鬼合作。或者，为了讨好他的夫人，把自己从团队里踢走。她擅长格斗，可在亡灵法术的造诣上远远不如赫敏夫人与莉莉特三姐妹。

        飞艇门前，患得患失的尤莉卡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差点撞到另一个人。

        “嗨，你在做什么？”

        在飞艇附近放哨，以免有混沌间谍混入飞艇内的凯瑞莲推了下尤莉卡：“你想把自己撞死在门框上吗？”

        尤莉卡打了个踉跄，接着才回过神来：“啊……抱歉，唔，谢谢了。”

        “你怎么回来了？”凯瑞莲活动着拳头，加雅瑞斯捂着脸蹲在旁边，左眼眼眶出现了一圈紫色：“你不应该留在神庙里照顾和保护泽林吗？”

        尤莉卡自嘲似的笑了：“他有自己的夫人，当然不需要我来照顾。”

        凯瑞莲疑惑的皱起眉头：“夫人？什么夫人？”她下意识想到了一些邪恶的森林精魄与色孽信徒用于诱惑精灵灵魂的手段：“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详细情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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