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八十九章老友相见
玛利亚送来了泽林最急需的东西——来自蒂莎雅调配的长生不老药。
赫莉本用两根手指捏着一个细小的玻璃瓶，一脸沉醉的望着它，浅银色的药水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轻薄质感。
“这就是能给我带来力量的药水？”
“长生不老药。”泽林站在营帐门口，斜着眼睛望着赫莉本，后者小心翼翼的捧着药水瓶，所有的死亡魔女都被她要求留在外面，生怕有被妒忌心填满的魔女抢夺自己的宝物。她不相信她的下属，能够驾驭这些哈尔.冈西刽子手的只有更强大的力量和烙入灵魂的恐惧。
“饮下？”
“是的，饮下。”
赫莉本立刻迫不及待的打开瓶塞，扬起头将瓶的药水一饮而尽。她的手指抚过如天鹅般的脖颈，用力将药水咽下，眉头因药水的苦涩而拧到一起。
“感觉怎么样？”
“我感到……”赫莉本将玻璃瓶放在桌面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股陌生的力量。是的，新的力量。”她沉默了几秒，快步走到祭坛旁，上面摆放着一枚玻璃镜，倒映出赫莉本那张被愤怒和杀戮欲所构造的脸颊——精致、危险且邪恶。
“是的。”妖婆的手指抚过眼角，那里的皱纹和斑点已经消失了。忽然，赫莉本的动作停了下来：“……为什么我没有回到年轻的时候？”
“你以为神灵的赐予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挥几剑，杀几个人，就能够心想事成？”
赫莉本转过头，看向泽林：“你效忠它多久了？”
“度过今年我已经活了一百一十一个春秋了。”泽林缓缓说：“而距离我得到它的神器，也已经过去快十年了。”
“但你依然保持着三十多岁的状态。”赫莉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人类的一百年对黑暗精灵而言并不长，实际上，她已经在凯恩的麾下追求了超过数千年的长生不老，只有在鲜血之夜的献祭时，她才能重温青春时的力量和美貌。如果仅仅是七十年的付出和献祭，就能够得到这位神灵的关注，简直是令赫莉本喜出望外。
“接下来我将在何时得到新的药水？”赫莉本急切的问道。
“你难不成以为这很容易？”泽林挑起眉梢：“当她认为合适当时候，她当然会给予你新的奖赏。还是说，你认为她有求于你，你在和她讨价还价？”
“哦~不，当然不。”赫莉本脸上露出新的微笑，要她在脸上挤出笑容可能比让她去杀几个敌人更困难：“我和你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取悦她，有什么能比这位慷慨的女神更值得效忠？等你回去的时候，如果你想要几个女奴隶装点宫殿，可以在我的魔女随意挑选，或者能够为你工作的男奴隶也可以，我这里从来不缺这些失败者的囚笼。”
“如果我需要的话。”泽林不置可否：“但和这些比起来，还有一个新的计划在等着我们，我希望能在渡过瑞克河后，准时看到你的信使。”
米登领与韦斯特领有着漫长的边界线，以及大片曾经被绿皮和野兽人占据的黑暗森林与山丘，在所有的部队只有赫莉本的鲜血军团最适合执行这条路线的攻击计划。弱小而数量庞大的野兽人正是这些鲜血信徒最喜欢的目标，能够满足杀戮欲。至于牺牲者，死在这样弱小对手的士兵自然不配成为鲜血军团的一员，只有最强者才有资格与他们并肩作战。
“我会安排我手下最优秀的死亡魔女负责与你的联络。”赫莉本重新站回到祭坛竖镜前，欣赏自己失去皱纹和斑点的脸颊：“至少派出三批，如果有一个废物死在半路，至少剩下有人能把消息送到你的手。”
米登领的混沌腐蚀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在那片土地上使用魔法进行联络不是一个好选择，谁也不知道魔法传递的消息是否会落在恶魔的手。泽林无法相信来自混沌魔域的力量，这种时候，通过最原始的信使交通反而是更安全的途经。
“我的旋翼机队也会负责联络，我希望到时候你能约束你的士兵，不要把送信的驾驶员当做敌人。”
泽林会记得提醒其他军团远离鲜血军团的行军路线，至少在战斗爆发的时候，赫莉本信徒身边绝对不会出现己方部队。
赫莉本没有说话，她已经沉浸在对重回青春的幻想和美梦。
走出帐篷，鲜血军团的营地随处可见角斗场与祭坛，一头美杜莎手持魔杖侍立于祭坛之上，两名巫灵则手持匕首分别站在祭坛两侧的螺旋阶梯上。这原本是用于向凯恩献祭的祭坛，可如今却被一位新神鸠占鹊巢。
在其他简陋的帐篷，来自不同精灵族的鲜血信徒则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欲望，这些欢愉之屋原本被永恒女王禁止，可随着艾拉瑞丽宣布取缔鲜血信仰，这些建筑又出现在了鲜血军团的驻地内。那些在角斗场获胜的男女精灵获胜后便立刻来到这里，失败者的悲鸣昼夜不息。这在他们眼理所当然，赢者当然有权处置败者。
“一个疯狂的时代，人们只能以疯狂面对。”
马雷基斯坐在塞拉芬的坐鞍上，双腿分开右臂撑着覆盖着金属面具的侧脸。他的容貌曾因踏入阿苏焉之火而被毁，如今又在阿苏焉圣火重塑身躯。可他依然选择佩戴着面具，用于阻止外人从他的表情上读出内心想法。
“我还以为您还在化身议会为世界的未来争论。”
泽林顺着帝国龙垂下的翅膀，跳上后背，抓住巨龙背部凸起的倒刺把自己拉了上去。
“我的黑守卫队长告诉我，有一个人类在私下里串联各个种族的军团领主。”马雷基斯的声音令人捉摸不透：“有一个可怜的黑暗领主加入了你的队伍，我也许应当把她吊死在尖塔上，警告那些敢于背着我调动部队的人。”
“要我说，您早就应该把那个废物吊死了。”泽林耸耸肩：“我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成为黑暗领主，但把她吊死可以让你手下的指挥官里少一个无能之辈。”
泽林的回答出乎了马雷基斯的预料，接着，他就认为自己找到了原因。
“啊，有时候吸血鬼和亡灵下属要比这些满脑子阴谋诡计的黑暗领主更好操控。”巫王摸着下巴：“艾瑞尔告诉我，你赞同她放逐魔法之风的计划。”
“相对而言，陛下，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一个更好的方式。实际上，我原以为精灵会反对放逐魔法之风，结果现在看来，您和艾瑞尔女王都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与人类和矮人相比，精灵的力量更多来自于魔法之风，一旦放逐他们的许多大法师将彻底失去力量。与此相比，亡灵反对放逐魔法之风的理由不言而喻。他们是诞生自魔法的种族，一旦魔法之风消失，支撑亡灵存活的死亡之风同样会消散，到时候亡灵族——无论是古墓王还是吸血鬼——都将变成一捧飞灰，消散在世上。
至少，艾瑞尔的计划相对折。以时代橡树为根基保留魔网的魔法之风，而将绝大部分混沌之风放逐后，强大的四神恶魔自然无法继续降临世间，在混沌之力下变异的野兽人也无法得到更多来自混沌魔域的力量，秩序世界仅仅是对抗这股力量绰绰有余。
“一旦击败混沌，纳加什将成为最大的威胁，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马雷基斯的声音伴随着某种危险：“最好在击败混沌的时候将亡灵一举清除！让这些扭曲的死者随着恶魔一并消散吧，这是对它们最大的仁慈。对于帝国，这同样是一个好选择。”
“在获胜之前就考虑对盟友背后捅刀未免太早了，永恒之王陛下。”泽林摇了摇头：“更何况，我们还没夺取米登海姆。既然已经决定站在一起对抗混沌，我绝不会在这时候思考如何对抗盟友。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亡灵，陛下，但我也不会考虑它。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向米登海姆进军，一路上清扫所有敢于挡路的混沌信徒，将它们一扫而空！”
说罢，泽林拍了拍帝国龙的脖颈。巨龙张开翅膀，扬起脑袋直冲天空。
看着巨龙飞向阿尔道夫，黄金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隙。
三十多名骑着邪鸦飞马的纳迦罗斯的黑守卫出现在旁边的森林里，库兰.黑手，巫王最忠心耿耿的守卫催促坐骑走向马雷基斯。
“陛下。”
“继续注意它的动向。”马雷基斯沉思着：“暂时不要动那个加雅瑞斯，她也许是个无能又天真的蠢货，但她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棋子，一个眼线。”
这时，森林的边缘响起踩过碎叶的窸窣声。
库兰.黑手手持长戟转过头，警惕的望向身旁：“谁在这里！？”
马雷基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哦~我的老朋友，你还是那么喜欢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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