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四十三章无能者之死
曼弗雷德低声咒骂着，跳上惊惧兽的后背疯狂的命令坐骑起飞。
他已经知道真相了，艾查恩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以为永世神选的目的与过去的几任永世神选一样，不过是为黑暗诸神征服这个世界，然后把全世界都变成两极冰原那样的混沌角斗场。这对吸血鬼而言没什么问题，他才不会在意操纵的死尸曾经信仰什么神灵。但拥有强大死亡力量的曼弗雷德或许会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得到更高的地位。
于是在被纳加什背叛后，曼弗雷德毫不犹豫的来到米登海姆，向艾查恩效忠。
可艾查恩真正的目的是彻底毁灭世界！
他看到了那个在艾查恩身边倒下的诺斯卡勇士，也在阴影听到了艾查恩的低语。曼弗雷德本计划赶回尤里克神殿向艾查恩汇报米登海姆被攻破的事实，并下定决心，一旦决战在尤里克神殿展开，他一定要在艾查恩落败之前溜走，或躲开这场战斗，待到结果鲜明时再挑选获胜的一方。结果艾查恩并没有听取汇报的打算，他径直走向大发掘的深坑，曼弗雷德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听到艾查恩与他身边诺斯卡勇士的交谈。
如果世界毁灭，他也必将随之消逝。无论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曼弗雷德的心只有一个想法，哪怕其他人都因这场灾难而死，他也要活下来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咔嚓——！
闪电击了惊惧兽，曼弗雷德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半空的翻滚失去平衡。城市的光景在眼前飞速旋转，曼弗雷德挥动四肢试图抓住什么，可抓到的只有空气。他努力在脑海思考能够帮助自己脱困的咒语，就算是吸血鬼在这样的高度坠落下去也会粉身碎骨。很快，他抓住了一群凶暴蝙蝠的灵魂，凶暴蝙蝠的灵魂脆弱不堪，曼弗雷德不止一次经历过身处险境的危机，恐惧没能令他的咒语失效。他立刻在一些法术低劣的吸血鬼手夺取了这些蝙蝠的控制权。数以百计的蝙蝠从四面方飞来，将不断坠落的吸血鬼卷入其。许多蝙蝠在半空被撞的粉碎，直到数十只蝙蝠分别抓住了吸血鬼的四肢、身躯与肩膀后，剩下的蝙蝠才散去。
曼弗雷德下意识望向刚才闪电划过的位置，一头可怖的巨龙在天空飞翔，背部的战士不断将闪电掷向大地，宛如神灵。惊惧兽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滩焦黑的残骸在废墟间燃烧。
凶暴蝙蝠缓缓将吸血鬼放到一处斜坡上，米登海姆的森林在燃烧，这里过去曾是北方野兽的乐园。曼弗雷德恼怒的诅咒天空的战士，没了惊惧兽他必须找到另一个脱身的办法。这些蝙蝠可以在半空托住他，但不可能拽着他飞出这座城市。
忽然，在燃烧的树林间，曼弗雷德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令他惧怕无比的身影。他知道现在他站在了艾查恩这边，现在这个人可能是他最后一根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
“艾查恩已经逃走了！”曼弗雷德踉跄的扶着焦黑的树干，挣扎着向这个背对着他的身影走去。吸血鬼的视线内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混沌恶魔，他绝不会向恶魔求援，这不是个好主意，恶魔显然不会对凡间的生物有什么好感，许多溃败的怪物在恶魔的控制下卷土重来，恶魔不是为了胜利而阻止溃逃，只是单纯想要在杀戮和血腥获得更多乐趣：“我们得想办法杀出去！”吸血鬼的声音再也没有过去的平稳和优雅：“你听到我的话了吗？赛特拉？艾查恩疯了，他要毁掉所有人，假若你想要向纳加什复仇，你就得先离开米登海姆！我知晓一处深山的堡垒，可以东山再起。”
赛特拉手持黄铜砍刀，沉默的站在森林边缘。对曼弗雷德的催促不闻不问。
“你还是老样子，永远都那么不知好歹。”
这声音并非来自于赛特拉。弗拉德骑着梦魇兽，望着惊慌失措的曼弗雷德：“我告诉过你，总有一天你要选边站。”
“我选站在我自己这一边，老家伙！”曼弗雷德啐了一口，下意识后退一步，斜着眼睛瞥了眼赛特拉，满心希望赛特拉能够与弗拉德开战，这样他就能趁乱逃走。可令他失望的是，赛特拉依然对外界的变化不闻不问，好像这附近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一位真正的统治者必须超越自私的范畴，无论选择正义还是残酷，只有无能者才只能相信自己。”弗拉德轻快的提着饮血剑，剑刃上沾满粘稠的血液：“你永远都学不会这一课。”
“傻瓜才不可能成为统治者！”曼弗雷德再次后退一步，心咒骂为什么遇到的尽是疯子或傻瓜。
“你甚至都不是傻瓜。”弗拉德的声音忽然出现了一丝怜悯：“傻瓜早就逃走了。”
这时，曼弗雷德才意识到他犯了什么错误，赛特拉要向纳加什复仇，他待在一个地方只有一个原因。
死亡化身的阴影笼罩了曼弗雷德的身躯，吸血鬼睁大眼睛，看着庞大的骸骨之躯越来越近，身边追随着数之不尽的亡灵，身后的亡灵海洋无边无际。
“我们又见面了，背叛者。”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曼弗雷德禁锢在原地，没有人能够在死亡的层面上对抗亡灵大法师。曼弗雷德甚至都无法将精神扩散出去寻找脱身的帮手，更无法在空气抓取一丝沙许之风。在过去，曼弗雷德往往是将恐惧施加于敌人，这一次，他终于尝到了这股滋味。亡灵在纳加什面前毫无反抗能力，更何况如今他就是死亡之风的化身，亡灵存在的基础依赖于死亡之风。纳加什控制着一切，哪怕在失去黑暗金字塔后他的力量已经大不如从前。
恼怒很快取代了恐惧，曼弗雷德意识到他落到今天的地步正是因为他自己——相信阿克汉并决定复活纳加什所导致的！
愤怒与怨恨在曼弗雷德的心交替，狡诈的吸血鬼曾在希尔瓦尼亚叱咤风云，帝国人会因听到他的名字而恐惧颤抖，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背叛者？到底谁才是背叛者！”曼弗雷德愤怒的质问：“你在生者面前出卖了我，我到底做过什么背叛你的事情？是我复活了你！但我的回报是什么？！”
“你对我忠心耿耿。”纳加什说：“你活着为我效忠，自当为我而死。”
亡灵大法师动了动手指，瞬间切断了曼弗雷德身上的死亡之风。吸血鬼的身躯燃烧过的煤灰一样随风飘散，只剩下暗灰色的袍子倒落在灰烬之。
“这就是无能者的结局。”赛特拉的声音如沙漠般嘶哑，所有的死亡领主都让开了位置，没人相信自己能挡在赛特拉面前。这些吸血鬼始祖大多是曾经的尼赫喀拉贵族，当他们默默无闻时，赛特拉的威名早已延续千百年之久。赛特拉举起手的黄铜砍刀“你会得到相同的毁灭，篡位者！”
“赛特拉？”纳加什好奇的盯着不朽大帝，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杀死了它。纳加什曾击碎赛特拉的身躯，令秃鹫啄食，将一个个细小的碎片分散到世界的各个角落，藏进高山或抛进深海，彻底断绝有人能够将它再次复生的可能。如今，赛特拉再次出现这里，在纳加什的心泛起一个不小的疑问。
“我穿过半个世界只为找到你，篡位者。你打碎了我的身躯，将它们藏在天涯海角，但赛特拉是不死的。赛特拉是永恒的！所以赛特拉回来了，他现在站在这里，利刃在手，而他否定你，篡位者。他站在你和胜利之间。”赛特拉平静的说道。
“是谁复活了你？”
“是那些由无烟之火而生的胡狼，是那些废土咆哮的野兽。他们竟然胆敢复活我，并向赛特拉许诺帮助，许诺胜利、帝国和无尽的生命。”
“多么愚蠢啊。”纳加什感慨道：“他们要求什么？”
尼赫喀拉人都很清楚，这些无烟之火而生的胡狼正是混沌诸神。
“他们要求我杀了你，向他们效忠。”
赛特拉瞥了眼曼弗雷德的残骸，猛然挥刀出手。纳加什下意识准备躲闪，黄铜砍刀击了一头龙魔，这头野兽正要向死亡大军发起进攻。它痛苦的咆哮着，赛特拉再次挥刀，怪物的脑袋从肩膀上掉了下来。它像被击倒的大树一样轰然倒下，把无数尸骸压在身下。
不朽大帝再次将刀刃指向纳加什：“赛特拉只为人主，不为人臣！去吧，喀穆里的王子，赛特拉会原谅你的暨越，只要你能让那些胡狼嚎叫。让他们明白，伟大之地的王者不会被像奴隶一样被买卖。然后，等一切结束，赛特拉会砍下你的头颅，取回他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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