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八十八章红龙骑士

泽林让这个受伤的男人趴在马背上，所幸，他的家距离这里不远。

        “谢谢你，先生，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这个男人叫塔恩，一路上不停的用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重复这句话：“天神一定会保佑您。”

        “你下次应该更小心点，刚才你很走运，只是被砸断了左腿。”泽林牵着缰绳，沿着被踩出来的乡间小道。远处是一座由木板房组成的路边小镇，到处都是披头巾的女人穿着棕色的围裙，待在路边晾衣服：“我见过很多比这还糟糕的。你们太心急了，应该先把树干砍出一段缺口，确保它不会砸到你们头顶上，然后再把树锯倒。”

        陶森特毗邻北方诸国，在首都鲍克兰之外的地方，人们更愿意向北方的天神祈祷，而非尼弗迦德的金色太阳。

        “我知道，先生。”塔恩委屈的说：“但我们的工作当时快完不成了，大家就商量尽快把树弄倒，装到车上去。谁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唉。”

        泽林头也不回的问：“你有孩子吗？有父母兄弟，有妻子吗？”

        “有个兄弟，在艾宾。还有妻子和两个孩子。”

        “那就想想他们，换个工作，你一辈子可以失去许多赚钱的机会，但只有一次失去性命的机会。”

        “您说的很有道理，先生，但现在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找。”塔恩嘟囔着：“现在只有伐木场好找工作，因为很多奴隶干不了这份工作，他们太瘦了，运来的时候营养不良。”

        泽林舔了下嘴角，他想起来这件事。驱动尼弗迦德战车的最重要的动力就是奴隶，当年他对付白蔷薇骑士团时，甚至发现过骑士团与尼弗迦德奴隶商人勾结，贩卖战争难民的证据。

        “现在还有那么多奴隶吗？我记得战争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一年多了。”

        “是两年，先生。”

        “哦，对，我记错了。”泽林挠了挠后脑勺：“现在和平了，为什么就连陶森特这里都有那么多奴隶了？我记得在几年前，这里只有强盗。”

        “也许吧，先生，嘶……但我不知道。”塔恩一边说着，一边倒吸着冷气。马匹走的很慢：“但这里的矿井、葡萄园和橄榄农场全都是奴隶。一年前的时候，鲍克兰的骑士老爷们买下了我们的农田，把村庄都拆了变成了他们的庄园和矿场。我们只能住到镇子里去了。上一任恩希尔皇帝说，移民到这里来的话，就能免除十年的税务，结果这才过去七年，符里斯皇帝来了，我们就被赶走了，之前和税务官签的契约也不算了。”

        “鲍克兰的骑士？”泽林好奇的问：“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有好多骑士，他们都穿着金光灿灿的盔甲，骑着漂亮的骏马。老实说，比您这匹马好看多了，据说都是名贵的好马，一匹马的钱我一辈子都赚不到。有来自鲍克兰的，也有来自其他地方的。马提那、艾宾，好像还有来自维克瓦罗的呢。他们拿着契约，说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土地了，而且得到了尊敬的亨利叶塔女公爵的认可。”

        马匹驮着伤员走进路边小镇，这里弥漫着一股尘土、屎尿和霉菌的馊味，大部分都是木板拼成的小房子，有人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的四下眺望，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永远都不会缺酒馆，这里人们难得能够消遣的地方，也不缺花枝招展的女人。如果有什么地方围了一群人，那里不是有人在斗殴就是昆特牌赌桌。泽林搓了搓手指，惋惜的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他好像有段时间没有玩牌了。大部分时候根本没有合适的时间，而城堡里的姑娘们，只有李敏对此颇感兴趣。对于其他姑娘，和玩牌比起来，她们更青睐其他娱乐方式。

        塔恩的房屋在路边，只有几步宽，里面有一张床，还有一个铺在地面上的床垫，杂物一股脑的堆放在墙角，泽林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好几个身上脏兮兮的孩子拥挤在门口，好奇的向里面打量，他们让这里显得更拥挤了。

        “我的女人和孩子应该是去看骑士表演了。”塔恩躺在床上，虚弱的说：“最近一年鲍克兰里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红龙骑士，一直佩戴着头盔不肯露出真面目，连续拿下了两次竞技大会的冠军，据说还要参加第三次竞技大会，可能马上就要成为陶森特第一位连续获得那么多次竞技大会冠军的骑士了。”

        泽林好奇的挑起眉梢，他记得某位留在鲍克兰的骑士，她很可能会用红龙作为徽记：“她在附近吗？”

        “是啊，先生，这里距离鲍克兰不远。这位红龙骑士挑战过好的位鲍克兰的骑士，据说还在上一次竞技大会上宣称克雷斯普伯爵不配被称为骑士。这位骑士和其他骑士一点都不一样，上个月，他还出现在这里挑战了一位来自维克瓦罗的骑士，把他连同他的扈从都打了一顿，当时有一车奴隶运到这里。现在公国的法庭好像要起诉他违背法典，要剥夺他的骑士头衔。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呢。”

        泽林记得克雷普斯，一个退休的陶森特骑士，加入了商人协会。上一次泽林抓住了他与商人协议勾结的证据，当时有一个叫席安娜的女人希望泽林能够杀了他，当然，泽林不讨厌这个提议，但后来莫尔凡.符里斯也给了他另一个难以拒绝的提议——把克雷普斯交给他，而他则交给泽林泰莫利亚境内，那些与商人协会联手反对阿奈丝的贵族与商人名单。

        最后，泽林选择了与符里斯做交易，阻止了一次对阿奈丝的暗杀，并把这个名单交给了罗契。

        现在看来，这个克雷普斯显然对符里斯很有用，而且还得到不错的待遇。

        泽林想了想，走到门口，赶走了围观的孩子。孩子们往地上吐口水，跑开了。然后他关上门，走到塔恩身边，取出一个钱袋放到枕边。沉甸甸的钱袋里发出钱币碰撞的声音。

        塔恩的眼睛睁大的像是要跳出来。

        “拿着这笔钱吧，这应该能帮你到能够再次自食其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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