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一十一章农场谋杀案
巴善农场是陶森特有名的绵羊牧场之一。
葡萄酒的美名掩盖过了陶森特其他精美的特产，比如说羊毛与高档建材。鹤山的坡地长满了苜蓿，是各种绵羊的最佳放牧地，包括羊毛价钱贵到令人咋舌的陶森特诺羊。
戴米恩与他的公国警备队封锁了这片区域，在米尔顿的陪同下，泽林骑着马穿过桑多雷沼泽，远远的看到一座位于路边空地上的建筑群。
“这是农场？”泽林疑惑的望向米尔顿：“而不是一座小镇？”
五颜色的帆布与木板拼接的房屋散落在街道两侧，晾衣架上悬挂着打满补丁的衣服，一些灰头土脸的女人揽住他们的孩子，或把孩子赶回到家里，警惕而又疑虑的望着出现的骑士和士兵们
“这里是有一些不久前从南方来到这里的移民，不久前，提芬·包戴特·萨克霍女伯爵把这里买了下来，这里如今是她的产业。我想这对她的打击还挺大的。刚刚投资了那么大一笔钱，结果就出了这件事。”
“他们看起来很害怕。”
“任谁在自家附近发生那样的血案，都会感到害怕。这些人是萨克霍女伯爵招募来的工人，他们不是陶森特本地人也不了解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走吧，留在这里只会给这些可怜人造成更多困扰。我们得穿过这里，前面才是巴善农场。”
泽林与米尔顿催促着坐骑，越过棚屋形成的工人居住地后，一连串护栏和篱笆将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草坪全在内，泽林甚至无法望见另一边的护栏位置。在路边有一栋像是农场阁楼的二层建筑，旁边还有尚未修建完成的大型羊圈，羊圈边缘可以看到一些播种的农作物，有人正忙着把农田铲平。
“为什么这里还有工人？”
“我说过了，这是萨克霍女爵的私人财产。杜拉克爵士死在这里，但她认为这里只是不适合人类进入了，但不代表不能继续养羊，所以她要求今天把这里播种下去的小麦替换成苜蓿。”
泽林与米尔顿翻身下马，把缰绳系在护栏旁的木桩上。
“真是有趣。”泽林打了个活扣，以免出现危险时这匹马无法挣脱束缚逃走。在意识到这些马匹有着什么样的理性后，他很难再把它们当做普通的驮兽。他现在才能理解希莎莉和那些德鲁伊的做法，他们无法对能够开口与自己沟通的理智生物下手，更无法吃掉这些动物：“萨克霍女爵自己躲藏在安全的鲍克兰宫廷里，要求工人冒着危险在刚刚有人被杀死的地方继续工作，种植苜蓿？能够杀死拉蒙.杜拉克的怪物也能够轻易血洗这片土地。”
“你是在暗示我们无法保护这里的居民吗？以苍鹭的名义起誓，接下来一百天的时间内，我将在这里巡守，直到恶兽被消灭为止！”米尔顿单手握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等回到鲍克兰，我立刻去向女爵宣誓！”
“女爵宁愿派骑士过来也不愿意让这里的工人撤离？”
“这与女爵无关，若以女爵的善良，她定然不会让无辜之人冒险。可她也不希望与工会里的人起冲突。”米尔顿耸耸肩：“哦，对了，其实这里的羊毛和你有关系。”
“我？”
泽林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地板上满是飞溅的干涸血迹。这栋农场建筑很高，墙壁有五米高，还有楼梯通往二楼，泽林怀疑这里至少能够住下五到十个人。如今，这里没有一件完整的家具，它们都在某种巨力下变成了无规律的碎片和残骸。
“据说萨克霍女爵与埃瑞德大使签署了一份供货协议，她将长期提供最上好的陶森特诺羊羊毛。为了饲养这批陶森特诺羊，她花了一笔大价钱买下了这片土地。我想这里的羊毛应该都是为百花谷的精灵供货吧。”米尔顿摘下头盔，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尖：“我对这些货物运输和利润一窍不通，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货物要送到多尔.布雷坦纳进行加工，而不是在陶森特寻找纺织工人。”
泽林打量着四周的墙壁，悠悠然说道：“我也不懂。受害者有几个人？拉蒙.杜拉克一个人可流不了那么多血。”
“七个。”米尔顿伸出代表数字七的手势：“另外个是拉蒙.杜拉克的随从。呸！说得好听是随从，但我们都知道他们就是一群流氓、无赖，躲藏在港口区的阴影里，公国警备队要做的就是防备这群人对体面的市民不利。”
“他居然会与这些流氓混在一起？”
“有一些不太好的传闻，说拉蒙.杜拉克与黑帮勾结在一起，当然，没有人拿出过实质上的证据。”米尔顿单手掐腰，把头盔抱在怀，房屋的血腥味道令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我承认以一名退休骑士的标准来看，这很不体面。”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泽林随口问道，低头看向地面，地面上有一段很短的裂痕，是凹陷下去的木地板。凹痕一端浅一端深，顺着较浅的一边望向，狩魔猎人的视线移动到对面的墙壁上。木板墙上碎裂的窟窿，旁边则许多飞溅的血迹，一个置物架倒在墙角，边缘是碎陶瓷片。
他在脑海立刻根据线索想象出了当时的场景。有人被击退了，后退几步后撞倒了靠在墙壁的置物架，置物架倒下来打碎了花瓶。袭击者的力量很强，它蹬住地面的瞬间跃向受害者，某种钝器，或许是利爪直接在这里击穿了袭击者的胸膛，并在胸膛后的木墙上打出了一个窟窿。
可以确定，袭击者有很强的肌肉力量，以及一双强有力的大腿，良好的弹跳性，力道足以击碎木盾。
“今天上午戴米恩已经调查过，杜拉克爵士接受萨克霍女爵的委托。”米尔顿对泽林解释道：“在女爵买下这片土地之前，这座农场有其他的住户。是一对夫妇。他们迟迟不肯搬走，已经快要抵达法庭所规定的期限，杜拉克爵士来这里是要催促他们离开，并确保法律得到执行。”
泽林走到另一边，墙壁大概两米的地方有向两侧喷溅的血迹，上面还残留着血手印。袭击者把一个受害人举到那么高的地方，按在墙上撕开了喉咙，或许是拧断脖子，但力道太强把脑袋拧了下来。根据刚才判断的袭击者的力量，这很有可能。受害者之前已经受了伤，他把手按在墙上试图把自己推开。这里至少能得到两个线索，袭击者的身高远超过人类，或者说至少有两米以上，它要么是头嗜血的怪物，要么在袭击发生时被什么激怒了。这不像是单纯的遭遇战，而是一场屠杀，就像是在泄愤。
就泽林的经验而言，妖灵与魔法生物之外的魔物，杀死人类的目的大多为猎食。它们饥肠辘辘，迫不及待的想要进食。这些魔物本质上与野外饥饿的鬣狗、灰狼、猎豹和狮子没什么不同。当一头独狼攻击鹿群时会杀死一头鹿，然后放跑剩下的。泽林可不相信这些人在看到袭击者的力量后依然选择继续战斗而不是骑马逃离。除非，袭击者根本不想让他们逃走，他要全杀了它们。
“你是说，萨克霍女爵买下了土地，但土地上的农夫不愿意离开？她不是已经给这里的住户钱了吗？”
“不，这笔钱是给公国财政官。”米尔顿耐心的解释：“根据鲍克兰地方法律，鲍克兰的土地皆归亨利叶塔女爵所有，必须要支付一笔钱才能够从女爵手得到土地的使用权。所以在向宫廷支付足够的黄金后，萨克霍女爵与财政官在法庭法官的见证下签署契约，得到了包括这座农场在内的土地。她自然有权处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果树、灌木丛、草坪、湖泊，当然也包括这座农场。”
“真是糟糕，怪不得他们不愿意离开。”泽林走到墙边，伸出手指抚过上面的血痕，放在鼻尖前嗅了嗅：“米尔顿，你留在这里看着点，别让其他人来破坏现场。我要到附近看一看，袭击者既然离开，那他必然在农场周围留下痕迹。只要这些痕迹没有被正在播种的工人毁掉。”
“在这里没有发现吗？”
“不，我已经有些想法了。大概能猜出来这是什么生物做的。”泽林摇头：“应当是狼人。”
“狼人？”米尔顿睁大眼睛：“在鲍克兰，我听说过巨人，但我不知道狼人。这是什么生物？”
“一种诞生自诅咒的兽化人。也许是诅咒，也许是血脉遗传，谁也说不准。”泽林现在没兴趣也没时间去科普狼人的知识，说来惭愧，他很高兴现在能对付一头普通的狼人。如果能把狼人的脑袋送到鲍克兰的宫廷，亨利叶塔女爵对她的臣民与尼弗迦德帝国也能有一个交代。而克雷斯普的受害与拉蒙.杜拉克的死亡也可以简单的归咎于混沌魔力浪潮导致这里一时间出现许多魔物。
他不了解拉蒙.杜拉克，但他可以帮忙解决这头狼人。至于克雷斯普，他这样做不会有任何愧疚感。
没必要让一个早该上绞刑架的人，引起陶森特与高等吸血鬼的冲突，这反而可能会导致许多无辜的人受伤，泽林决定尽可能把这件事隐瞒下去。
最好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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