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六十七章曾经的敌人
失踪现场早就清理干净了。
最近的失踪案发生在三周前，当地的村庄长老汇报过后，便将剩下的遗物收拾起来，埋在了村庄附近森林的边缘。
“格奈娅，你不是很擅长盗墓吗？帮帮我，弄清楚那座坟墓的情况。”
龙裔双臂交叠，皱起眉头：“你在胡说道什么？谁告诉你我会盗墓？是维妮？哼！我就知道那头赛洛迪尔的母牛私下里诋毁我。”
“不，不是……”
“那是谁在散布流言？伊妮德？”龙裔怀疑的质问：“是她吗？反正这种下三滥的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啊，我是指……”泽林在脑海斟酌着语言：“你瞧，你不止一次进入古代墓穴了，对吗？还拿走了里面的……”
“我是在令被惊扰的亡灵重新陷入沉睡，毁灭被亵渎力量入侵的尸体，它们变成尸鬼，成为某种怪物，我想他们生前也不会想要看到自己死后变成这副样子。”
格奈娅神色严肃，像是在对泽林解释一件对于诺德人而言很重要的事情：“至于战利品，我参加了一场战斗，击败敌人，当然有权掠夺战利品。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尸体被处理后葬在地穴内，身边存放着我最喜欢的盔甲、武器与金币，结果某天我变成了尸鬼，若有年轻的冒险者能够进入地穴击败我变成的怪物，我很乐意将陪葬品赠予。”
“好吧，我向你道歉，格奈娅。”泽林双手捧在一起，诚恳的说：“但我们还是要找到她们的坟墓，才过去三周，衣物不会腐烂那么快。我得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要我做什么？”龙裔自信的问，她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过去，泽林在他的世界总是束手束脚，结果令她也必须要小心，以免自己的冒失牵连到泽林，危害到他为之努力的事业。她已经很努力的压抑自己的诺德人脾气，不过现在，泽林终于乐意做些在她眼里早就应该做的。
“去找到坟墓，反正里面只埋葬了衣服。把衣服找到带来，到我们之前说好的集合地点，芙莉德也会在那里等着我们。我去应付一下那两位骑士。”泽林抬起头，太阳已经日渐西斜：“我们在两个小时后见。”
泽林不止一次调查过失踪案。在他的世界里，失踪不过是家常便饭，有人可能早晨还出门与邻居打招呼，午去农田收割麦子，下午就没了踪影。不是所有人都能雇佣得起狩魔猎人，他们的家人只能够四下寻找打听，在几天后彻底绝望。有些独自定居的人可能在死后都无人知晓，只剩下旅行者与狩魔猎人在野外发现那些长满藤蔓的房屋，还有躺在床铺、坐在木椅上的森森白骨。
“我说过了，大人，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洛格伊好呢。”
温热的水流划过肌肤，泽林坐在浴池的长椅上，穿着简单的浴巾，两位骑士也在这里，透过隔间稀疏的木帘，泽林能看到更多人。北方永远不缺少浴室，每个城市里都有，这是人们最喜欢来的地方，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没钱的市民们呢，就在外面的大水池里放松，里面永远都有干净温热的水，和朋友聊天，或者是那些素不相识却互相吸引的陌生人。而口袋里稍微有些钱的，则会找个在浴室里工作的侍从，帮自己清洗身体顺便从内到外的放松一遍。这里的侍从就像顾客一样有男有女，男人们喜欢找洗衣妇和农夫的女儿，女市民们则更青睐乡下来的健壮小伙子。
至于能拿出更多钱的人，他们会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单独的浴池，还会有只穿着浴巾的侍从询问是否需要服务。
泽林听说在诺维格瑞的时候，杰洛特和希里两人一边旅行一边寻找委托，没到一个城市都要在澡堂里放松一下，直到后来叶奈法忽然出现在那里，把杰洛特浴池里的水变成了沸汤。看得出来，他们对希里的未来有很大的分歧，杰洛特希望希里能够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而叶奈法可不想看到她视为女儿的希里像食尸鬼一样在酒馆里和人打架。
在那以后，叶奈法就把希里叫走了，可以确定，至少希里在短时间没没办法到澡堂里放松了。
泽林委婉的拒绝了几位侍从提供服务的询问，那两位骑士则分别找了个侍女为他们清洗手臂和肩膀上的灰尘。
“我记得这里只是一个要塞，什么时候出现的这座城镇？”
在泽林告诉他们，他相信村子里没什么好看的之后，两位骑士立刻热情的邀请他到洛格伊城堡下的村镇参观。现在不是吃晚餐的时候，于是他们就找了个本地最好的澡堂。北方人的生活永远离不开澡堂和酒馆。阿梅莉亚告诉泽林，就连维吉玛皇家城堡都有一个浴池，原本是国王和王室成员专属，现在变成了她和阿奈丝两个人的好地方。
“是烈焰蔷薇骑士团。”加列爵士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屑于提到这个名字。作为贵族出身的骑士，哪怕自己的封地只有一座村庄，他也有理由鄙夷这些教会出身的骑士：“拉多维德五世给了他们这座城堡，还有自治权，这群暴发户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搞到了钱，在城堡外修缮城镇。以前这里有很多人居住，殿下，大多是舰队水手，还有他们从附近村庄里娶来的妻子。结果等骑士团来了后，这里就出现了很多朝圣者，商人也出现了，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烈焰蔷薇骑士团依然驻扎在这里？”
泽林记得这件事，上个月他还在陶森特见到了被派去参加骑士比武大会的烈焰蔷薇骑士团的泰勒斯。显然，就算瑞达尼亚的统治者从拉多维德换成摄政议会，烈焰蔷薇骑士团依然有着不错的地位。只不过，泽林已经快把他们忘记了。在经历过维吉玛的动荡后，泽林对剩下的烈焰蔷薇骑士团不感兴趣。
达丽米拉告诉过泽林，当年永恒之火的崛起与他父亲和迪科斯彻制定的方案有关。将狂热的传教士派往与北方诸国，让狂信徒在诸国的宫廷占据一席之地，而瑞达尼亚国内则必须确保教会完全在王室的控制之下。维兹米尔相信，各国的学者、术士与医生将在越来越狂热和浓厚的宗教氛围下不得不来到瑞达尼亚。这就是为什么在过去的三十年里，许多术士会选择在诺维格瑞或奥森弗特购置房产，因为在瑞达尼亚，国王最信任的顾问不是主教和财政总管，而是平民出身的迪科斯彻和一名女术士菲丽芭.艾哈特。
可惜的是，维兹米尔二世被刺杀后，拉多维德为了整合权利将这股火焰烧到了瑞达尼亚自己身上。最终，维瑟米尔设想的逃亡潮还是出现了，只不过目的地不再说瑞达尼亚，而是敌对的邻国柯维尔。
“越来越肆意妄为。”加列爵士轻抹着嘴角打理整齐的胡须：“甚至开始要求伯爵领下的领民向他们缴纳税金，名为捐款。伯爵三番五次要求他们禁止进入自己的领土和城堡范围，可他们宣称这是天神的旨意。”
“他们还卖麻药粉。”惠特骑士冷不丁的说：“这座城镇里就没几个人不吸麻药粉，半个月前，我的村子里也出现了兜售麻药粉的人。我命令人把他打了一顿扔出去了。”
“我也是，是一个多月前，我还把他们的麻药粉都扔进火堆里烧了个干净。”加列爵士赞同的说：“要是那群农夫因为吸麻药粉变得神神叨叨，谁来为我收割麦子？等过了冬天就该播种了，我可不想看到他们在该工作的时候躺在家里无所事事。”
“是烈焰蔷薇骑士团在出售吗？”
“这群暴发户还有点荣誉感，不至于穿着骑士盔甲，马车里拉着麻药粉销售。可我们都知道，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后，伯爵的领土里到处都是麻药粉小贩。”加列爵士把手搭在身边女人的肩膀上：“但我们都知道这些麻药粉小贩到底属于谁。每当这群人坐牢，没过多久就会被放出来，而大多是那些与烈焰蔷薇骑士团有生意往来的商人出面。”
泽林看得出来，这里为伯爵效力的骑士们对烈焰蔷薇骑士团的骑士有着很深的敌意。
“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传教士进入你们的封地呢？”泽林问道。
“这样那些农夫就会愤怒，相信我们阻碍了他们得到天神庇护的机会。”加列爵士往水池外啐了一口：“一群傻瓜！”
“那你们应该教给他们明辨是非的道理，让他们知道什么样的话语不应该相信。”
加列与惠特互相对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
“您真不愧是被那么多人称赞的好大人，殿下，您甚至肯愿意坐在这里和我们聊天。”加列讪笑着：“我听说您甚至愿意和农夫坐在田野间闲谈。但要我说，他们还是先去耕田吧，要是给他们偷懒的机会，明年冬天准收不上来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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