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六十五章喀穆里的废墟

“喀穆里在哪？”高崔克嘟囔着，惊讶的睁大眼睛。揉了揉半年前才恢复的右眼：“这里就一堆沙子！”

        “没错，就是这里。”泽林坐在巨龙背部，俯瞰下方化为泥泞河流的大冥河。远方，用黑曜石建造而成的黑暗金字塔基座仿佛吸收了一切光芒与热量，仅仅的盯着基座，就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当年纳加什篡夺喀穆里王位，用了数十年的时间为自己建造了黑暗金字塔，以求以凡人之躯成为真正的死神：“喀穆里城已经被毁了，是卡莉达陛下告诉我的，当时她就在现场，纳加什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亲手把喀穆里城的每一块位于地表上的石头都粉碎成沙尘。”

        那时，卡莉达刚刚在尼赫喀拉的东部击败涅芙拉塔的军团，就在她率领莱巴拉斯的大军回援喀穆里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纳加什的大军包围了她，并给了她一个选择：要么像赛特拉一样被肢解，身躯被数以千计的秃鹫撕碎后抛向世界各地，要么向纳加什臣服。卡莉达自然选择了后者。于是她能够亲眼看到这座代表着尼赫喀拉明精华，历经千年风雨的城市是如何化为尘埃与废墟。

        “也就是说，我们到了？”希尔瓦娜斯瞥了眼泽林：“就在这里？”

        “没错，就在这里。”泽林拍了拍巨龙的脖颈：“我们该降落了，老家伙。”

        巨龙在天空盘旋了两圈，最终在靠近大冥河的一处开阔沙丘上降落，靠着一块被风沙侵蚀的巨岩。流沙危机四伏，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布林娅降落在希尔瓦娜斯身旁，依然悬浮在半空。维库人的女战士成为瓦良格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天上飞行，以至于她们早就不适应在地上行走的样子。

        “接下来呢？”高崔克问道：“你们复活那些骷髅架子，然后去询问愿不愿意听话。不愿意我就上去砍了他？”

        “干脆利落的好计划。”泽林称赞道。他取出卡莉达送给自己的喀穆里地图。她是一位赫赫有名的领主，但在诸王复生的年代，也选择向赛特拉臣服，于是在赛特拉的名号就增加了战士女王遣散者的头衔。作为赛特拉比较信任的古墓王之一，卡莉达了解喀穆里的地形和城市：“既然南方是黑暗金字塔的基座……也就是说，喀穆里城的遗址应该在我们的东南方向，我记得黑暗金字塔原本位于喀穆里的西南。”

        在纳加什击败地府之神乌西里安后，吸收了足够多的沙许之风令他可以将黑暗金字塔变成一座浮空城。在他离开尼赫喀拉前往北方时，这里就只剩下一座光秃秃的基座，就像是被拔除灯芯的蜡烛。

        “我们要去挖那些沙子吗？”高崔克再次询问，他用双眼评估面前的沙海，最终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这跟不可能，在我们动手一个小时里，狂风就会把我们挖过的地方重新填埋。更别说那些危险的流沙了。”

        “我们要找一个人，是卡莉达告诉我的，一个有可能知道纳加什弱点的人。”泽林合拢手里的地图。猩红的太阳尚未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下。借助着暗红的余晖，泽林眺望起伏不定的沙丘，一条漫长的峡谷横过天边，泽林注意到其还有倒下的巨型石柱，在峡谷上形成一座天然桥梁。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他在大战前被不朽大帝赛特拉杀死。死亡地点就在赛特拉的纯白金字塔附近。我想黑暗金字塔既然在那边，我们穿过那座峡谷，应该就能进入喀穆里城的范围。”

        “是谁？”菲尼克斯问道：“既然他知道纳加什的弱点，为什么赛特拉会杀了他？还是在与纳加什的决战之前？”

        “是古墓大祭司卡普特。”泽林将地图卷起来塞进塞进腰间：“他因为违反赛特拉的放逐命令而被杀死。”

        沙海尽是战争留下的痕迹，无数的骸骨散落在无边无际的沙丘间，被半掩在沙子下，放眼望去无边无际。若这是冰山一角，或许当年喀穆里之战，数十万的亡灵士兵在这里战死，被彻底摧毁。

        走上横在峡谷间的坍塌石柱，泽林有点无法想象这样数十米长的石柱到底是用来支撑什么样的神殿，以及在数千年前的人类到底是如何建造出如此宏伟的建筑。这样的高度，就连亚诺尔隆德的神殿都为之逊色。

        峡谷的阴影间，隐约可以看到下方摔的粉碎的构造体。还有一根断裂的石柱与一座青铜泰坦半掩埋在碎石的尸骸。希尔瓦娜斯的目光放在青铜泰坦的身上难以挪动，直到他们走过长桥，黑暗女王恋恋不舍的望着下方的构造体。

        “那也是亡灵？”

        “是构造体，是这里的古墓技师们用岩石、符、魔法、黄金和宝石创造的仆人与战争机器。”

        希尔瓦娜斯沉默了些许，接着冷哼一声：“这可比血肉傀儡更有价值。”

        穿过峡谷，他们看到了更多表明这里曾是一座宏伟城市的地方。那些掩埋在砂砾，时隐时见的宽阔街道，坍塌的拱门和在沙丘露出一角的神殿穹顶，还有那些面目全非的雕像。太阳终于下山了，风呼啸着穿过月光照耀下的沙漠，在这片燃烧着的土地上，月光的爱抚异常寒冷。

        布林娅降落到希尔瓦娜斯身边，低声对她说了些什么。

        “泽林。我的瓦格里感受到一个灵魂，还徘徊在沙漠下的灵魂。它很凝实，也许还保留着理智。”

        “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卡普特？他可是第一任葬仪教团的领袖？”泽林停下脚步：“如果有什么人还活着，估计也只可能是他了。”

        “她无法确定，我也不知道卡普特到底是谁。”

        泽林抬头看向远方升起的皎月，邪月在大战被毁灭了，如今只剩下一轮纯白的新月，高悬于天际。

        “试一试，陛下。我们总要找到一些线索。让你的仆人复活它，或许它能够告诉我们，这里到底还剩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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