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八十九章试探
弗拉德.冯.卡斯坦因并不是第一个接到希尔瓦尼亚召唤的午夜显贵，或者说，在所有不在希尔瓦尼亚的午夜显贵，他是最后一个接到召唤的。
“卢瑟.哈肯的僵尸海盗已经开始移动了。”莉莉特弯着腰，毕恭毕敬的对弗拉德汇报道。
在希尔瓦尼亚选帝候的命令下，她与她的两名侍女监视在利刃海活动的吸血鬼海盗。作为玛丽恩堡的一员，当局面稳定后，幸存的吸血鬼海盗与杜鲁奇海盗开始重操旧业，劫掠北方的诺斯卡人，抢夺诺斯卡人在诺德领与奥斯特领海岸线上建立的殖民地。如今拥有最强大杜鲁奇海盗舰队的加雅瑞斯，甚至已经将前哨站的旗帜插在厄伦格勒饱受折磨的废墟上。
“就在半个月前，他们的舰队在奥斯特领登陆，击溃当地的诺斯卡部落后，向南方移动。估计会在一个月左右抵达希尔瓦尼亚的边境。”
选帝候宫殿的密室内，数十根蜡烛的火苗安稳的燃烧着，流淌的红泪遮掩了烛台的金色。泰格里斯手持魔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低头沉思。莉莉特稍稍抬起眼睛，不安的瞥了眼精灵大法师，随后又赶忙在泰格里斯有所察觉前垂下眉宇。
“速度那么慢？”泰格里斯疑惑的问：“一个月？”
“这有可能，泰格里斯。卢瑟.哈肯不是黑魔法的大师，他对亡灵的束缚更多依靠麾下的吸血鬼船长。”弗拉德轻抚着手指上那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他的吸血鬼船长在大战损失惨重，想要约束一支舰队，他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投入黑魔法。除非他的理智在此期间保持清醒，否则他的海盗要经过更久才能抵达。”
“你们看到选帝候送来的那封信了吗？”泰格里斯说：“他对皇帝说，尽可能拖延时间，为他争取三天左右，以便他做好准备。今天是第三天，他有新的消息吗？”
吸血鬼不会流汗，可莉莉特感到有一股寒意正顺着脊椎向上蔓延。吸血鬼氏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这样的内讧不仅只限于氏族内部。作为莱弥亚氏族的一员，莉莉特很乐意为冯.卡斯坦因的家主打探血龙家族成员的情报。可随着听到的消息越来越多，而面前这两位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并没有让她退下，这令她极为不安。
知道太多不应当属于自己的消息的下场，往往是死亡。
“我们对他的计划了解太少了。据说他在尼赫喀拉召集一支新的军团。这太过张扬，毋庸置疑，纳加什召集军团的原因必然与这支新的军团有关。”
“他成功了。”泰格里斯心情复杂。他们将用一群新的亡灵对抗另一批亡灵。或许这支军团有着自我意识，可在类似的古墓王，不乏残暴的国王：“假如他能更低调，说不定还能瞒住纳加什更久。”
“……大人。”莉莉特下定决心，才终于开口。她相信自己应该在两位握有强大力量的人交谈结束之前，表明自己的立场。无论是弗拉德还是泰格里斯，都不是她能够对付的。况且，几乎每一名莱弥亚姐妹会成员都知道莉莉特三姐妹在其的利害关系。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被绑上了一条可能永远都无法活着下的船。
感受到审视的目光，莉莉特把头深深的埋低，腰几乎弯下九十度，不敢暴露自己的眼睛。
“选帝候大人已经抵达努恩城，他希望我能带来一份口信，希望两位大人能够尽快在玛丽恩堡与他汇合。”
“他是如何将消息传递给你？”弗拉德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
“是那名追随在选帝侯身边的吸血鬼，尤莉卡.玛诺多娃。她通过莱弥亚姐妹会的渠道与我相见。我今天正准备将这个消息与卢瑟.哈肯的动向一并汇报。”
说完，莉莉特努力压抑心里的不安，抑制身体的颤抖。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的敏锐直觉能够意识到，有什么大事正在酝酿，就像是暴雨前压抑的乌云，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这场灾难丢掉性命。
她侥幸在许多场大战得以幸存，绝不想死在和平后的第一年！
弗拉德与泰格里斯面无表情的望着莉莉特。莉莉特缩起肩膀，就像其他虚荣且放荡的莱弥亚吸血鬼一样，她总是用露肩低胸晚礼服装饰自身，顺便发挥自己的魅惑魔力。今天，她宁愿有一件能够遮蔽暴雨的斗篷，好把自己全身藏起来，至少能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安全感。
沉默持续了数十秒，也可能不过只有一瞬间。当弗拉德再次开口时，莉莉特的身体打了个冷颤。
“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在你的巢穴蛰伏，直到我委派你的新的命令。”
“遵命，大人。”
莉莉特一点点后退着，直到即将碰触密室的门板。她猛地转身，像是逃跑似的逃走了。
泰格里斯与弗拉德互相对视一眼：“她目前看来依然忠诚于你，选帝候阁下。”
“忠诚，一个个体可以选择不同的效忠者。”弗拉德缓缓说道：“她可以委任一些简单的任务，况且如今已经找不到更多有价值的助手，她算是其之一。”
“她送来了正确的消息，还没有为此添油加醋。”泰格里斯斜着眼睛观察着弗拉德：“但这有意义吗？这样的吸血鬼在大战派不上用场，我宁愿她已经选择背叛，这样她将传递给纳加什错误的消息，令他放松警惕。或者说，迷惑他。”
“一名统治者应当判断出不同下属的身份与他们应有的地位。”弗拉德低闷的说：“是时候了，用你的法术，将我们送到艾维海姆。我的爱人将带领莉莉特搅乱奥斯特马克的混沌部落，将他们引向卢瑟.哈肯的部队。假如一切顺利，当卢瑟.哈肯的海盗抵达时，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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