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两百二十二章身陷囹囵

泽林知道圣灰瓮的位置，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平淡无奇却能够施展奇迹的圣物。

        在摆放着圣灰瓮的教堂里，泽林感到一股莫名的平静感，就好像愤怒、妒忌、怨恨与憎恶的情绪彻底离开了身体，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祥和与宁静。教堂里有数十名前来膜拜的信徒，他们排着队伍，一个个走过圣灰瓮，只要能够伸手碰触这古老的陶翁就已经令他们心满意足。

        和红崖一样，这里的教堂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个大礼堂还有安卓斯特的雕像。整座教堂以火红色的装潢为主，辅以浅黄色的线条。

        “蕾丽安娜和我谈起过你的事迹，真是令人惊讶。有时候，正是这些奇迹让我们相信，或许上帝在安卓斯特逝去后，依然没有放弃我们。”

        和十年后泽林在圣灰神殿见到过的教皇贾斯汀尼亚五世相比，此时的多萝西娅圣母只是头发有些花白，但眼角与额头上还没有那么多的皱纹：“若不是你准备对抗大恶魔，我多么希望能够委托你护送圣灰瓮前往瓦尔皇城。大恶魔随时都可能出现在邓利姆城外，我不能冒险让暗裔玷污圣灰。”

        “别担心，圣母。大恶魔不会威胁到邓利姆。”泽林顿了顿：“我想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她患上了一个很危险的瘾症。这种瘾症的毒害深入她的身躯与灵魂，我所知道的所有净化手段最后的结果都有可能有会杀了她。我想，圣灰也许可以帮到她。”

        “你可以带领她来到这里，我会用圣灰治愈她的伤痛。”多萝西娅圣母低声说：“愿这位可怜的姑娘能够在上帝的光辉得以痊愈。”

        “这到底该怎么做？我是说……难道是要让她将圣灰吃下去吗？”

        赛达斯的信徒对殉道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或者说，这里的居民们不是那么害怕死亡，哪怕是在知道成为灰袍守护者意味着必然将在十年左右战死，依然有许多崇高的战士愿意加入这场危险的仪式。泽林问过里纳，为什么愿意加入灰袍守护者，而不是跟随自己的部落迁移到北方的柯克沃城。里纳说，她愿意投身为世界而战的事业，并很乐意为此做出牺牲，况且死亡不是那么可怕，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死后灵魂将前往影界，或许她还能在那里亲眼看到传说的上帝到底是什么模样，或者有幸让被囚禁的精灵诸神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们崇尚这种死亡与牺牲，对牺牲者的遗体更是抱有一些其他世界居民完全没有的敬意，有时候，可能有些过头了。

        “不，我会将圣灰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沐浴在圣母的光辉。”多萝西娅说：“是你，让我们能够重新得以见到圣灰，一捧圣灰用于实现你的愿望是应得的，我想瓦尔皇城的红衣主教们也不会在意我的自作主张。”

        忽然，教堂门口响起刺耳的吵闹声。

        “……等等是我先来的，你怎么能插队！”

        “你在做什么？！”

        “拦住住她！”

        泽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紫色黑发的身影不耐烦的推开挡在面前的信徒，大步走进教堂。两名守卫教堂的圣殿骑士立刻按住腰间的剑柄。教堂内来做捐赠的淑女们纷纷撇开视线，莫瑞甘的衣服在城市里总能够吸引绝大部分目光，或者让很多人不敢睁开眼睛。

        “等等，圣母，这是我的朋友，请原谅。”

        “不要在先知所在的地方拔出武器！”多萝西娅厉声道，圣殿骑士们立刻将他们拔出一半的长剑推回到剑鞘里。接着，多萝西娅望向泽林：“您的朋友也不应该就这样闯进神圣的教堂。”

        “莫瑞甘！”蕾丽安娜愤怒的皱起眉头，慢慢站起身：“你的脑子难道终于被你炼制的药水毒坏了吗？”

        莫瑞甘难得没有理会蕾丽安娜的嘲讽，她走上前径直抓住泽林的胳膊，拽着他就要往外走：“快跟我来，守护者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他们……”莫瑞甘的视线扫过教堂里的信徒们：“这里不是地方，到外面来！”

        蕾丽安娜睁大眼睛，看着莫瑞甘拽着泽林的胳膊走出教堂。她连忙对多萝西娅圣母屈膝行礼，小跑着跟了出去。

        教堂外同样人山人海，许多人相信见到圣灰应该可以庇佑他们活过这场瘟潮。无论洛根如何否认，暗裔大肆入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大恶魔苏醒，令在地下混战不止的诸多暗裔军阀团结在它的双翼之下，对地表上的生物发起灭亡性的远征。和其他地方不同，安卓斯特教堂往往坐落在普通市民居住的城区里，而非奢华的富人区与靠近王室城堡的地方。莫瑞甘拽着泽林在混乱无序的小巷里左走右拐，很快便将吵闹的人群甩在身后。

        小巷里只有两名衣衫褴褛的难民，饥肠辘辘，瘫软无力的坐在地上。莫瑞甘皱起眉头，抬起右手正准备做点什么。

        “你们拿着这笔钱，去外面找点吃的。”泽林取出一把铜币：“快点。

        两个难民震惊的睁大眼睛，他们先是沉默了几秒，接着争先恐后的爬起来，从泽林手接过钱币。他们抓住钱币后，立刻抱在怀里一瘸一拐的跑出小巷，还时不时回头，就好像生怕泽林忽然反悔追上来。

        莫瑞甘甩了下右手，垂下手臂。

        “冷静点，莫瑞甘。”泽林固定了一下被莫瑞甘扯乱的衣袖，他没有穿戴全身盔甲出门。如今这里还很和平，不会有人喜欢出门就穿上甲胄，除非那些轻便而且防御力低下的皮革甲：“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袍守护者被抓了。”

        “什么？”泽林愣了一下。

        “里纳不是带人去救人吗？”莫瑞甘以少有的严肃说：“结果今天上午，阿诺拉女王独自一人来到伊蒙伯爵的庄园里求援，说守护者拯救了她，但却被洛根的走狗发现。作为交换，他们释放了阿诺拉，但将守护者和阿利斯泰关在了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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