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一十一章心乱如麻
泽林一直感觉自己挺对不起艾琳。
“我的确找到了一种能够治疗血瘾的手段，圣灰，一勺圣灰应该够了。本来我带走了一勺，结果在柯克沃的时候，我的一位朋友玛丽安，她的妹妹染上了瘟毒。那是一种急性毒素，感染者很快就会死亡。于是我将那一勺圣灰用掉了。”
亚楠，夕阳西下。
艾琳的侧脸被阳光染成了浅红色，怀的乌鸦面具散发着微弱的熏香气味，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平静的眺望远方的海面，浪花拍岸，波光粼粼。
“所以和往常一样，又没有我的份了？”还没等泽林说些什么，艾琳摆了下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没必要亲自来告诉我，派一个人来通知我就可以。”
“我想，我不能都不来亲自见你。”泽林歉意的说：“不过我肯定还会继续找更多办法。圣灰还剩下一些，假如当地的教会愿意我在他们的圣物拿走一部分……”
泽林专程挑了一个时间，在前往庇护之地和西格玛帝国寻求灵魂方面的帮手之前，先来到亚楠向艾琳说明情况。毕竟他之前告诉艾琳，已经找到治疗血瘾的办法。结果因为在深坑隧道的意外情况，治疗恐怕要延后一段时间。这可能让艾琳白高兴了一场，泽林见识过血瘾发作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乌鸦猎人肯定对彻底治愈血瘾求之不得。
“我认为他们不会，特别是他们已经将圣物运往自己的皇城。”艾琳打断了泽林的话语：“这可能会让你和当地人起冲突，没必要因为我得罪那么多人。我的血瘾已经持续那么多年，不介意再来几年。”
“没关系，那里的教会比治愈教会好得多，他们应该不会介意……”
“我说了不需要！”
艾琳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严厉，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和了下声调：“我的意思是，别让我因为这件事不断的担心你，好吗？因为我一个人去得罪一群人，听起来就像是无聊桥段。让我们做点成熟的事情。最近在狩猎的时候，我感觉我的火枪越来越不好用了。”
“我在西格玛帝国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火药武器，能够连续射击次，我可以送给你一把。”
“我不会用。”
“我教你。”
“我不会保养。”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在使用这种武器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艾琳沉默了几秒：“……你的道歉听起来很有诚意，我接受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亚楠没什么好看的风景，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安静一会。”
随着亚楠出现新的住民，幸存猎人们的工作反而变得很轻松，被遗忘者皇家卫兵负担起了巡视城镇边境的任务。野兽并非亚楠的特产，联盟长曾经追杀变异的怪物来到这里，在过去的几年里，本地的幸存猎人一直在探查是否有新的怪物进入亚楠，或者在难以发觉的狭小角落里寻找漏网之鱼。被遗忘者有一支军队，他们就像保护幽暗城一样保护这里。这省去了猎人们很多麻烦，最重要的是，被遗忘者能够轻松进入满是污垢的下水道，而不用忍受恶臭的气味。放在过去，这都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看着泽林离开的背影，艾琳缓缓的呼出口气。
“松了口气，对吗？”
艾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城市里只有玛利亚才能够这样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玛利亚正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或者她可能以幽灵的形式在任何一个地方悄悄观察城市里她所关注者的一举一动。
“偷窥够了吗？”
“仅仅是因为个人的实力不足就将我关心诽谤为偷窥，真是令人悲伤。”玛利亚惋惜的说：“在得知泽林找到治疗血瘾的办法时，你好像很焦虑的样子。”
“所以呢？”
“现在办法消失了，你就不应该与朋友分享喜悦吗？”
艾琳转过头，注视着包裹在深黑色高领风衣的玛利亚，她的身影在风时隐时现：“你现在就像是城堡里的那个精灵老太婆一样惹人烦。”
玛利亚轻轻的笑了笑：“越早弄清楚自己的内心越好，我知道你舍不得与朋友分离，作为最后的幸存者，你、阿尔弗雷德和泽林，你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也活到了现在。时间还没有像战胜西蒙一样战胜你们。我理解你对迟早有一天的分别感到不舍，但在试图阻止这份不舍之前，你不应当先弄清楚自己的内心真实意图吗？”
当梦境结束时，西蒙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欧顿小教堂的保护下醒来，或像玛利亚和爱奎琳一样早已死在梦境，以幽灵的形式复生。他留在了渔村，当他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生命的最后几年时光里，他见证了日出后的平静生活。
“我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一次，艾琳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肯定：“不需要你来教我。”
“放心好了，他依然视你为朋友，如果你知道他在过去的十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就明白为什么他几乎没有回到亚楠的时间了。”玛利亚眼神轻柔的望着泽林的背影消失在下方的阶梯拐角后：“如果他是亚楠本地人的话，也许我们跌宕起伏的故事在十年前就结束了，然后我们就会像一些人最喜欢的故事那样，平静而安详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但泽林不是这样的男人，若他是会对其他地方苦难见死不救，那他也不会第二次回到亚楠，我们也不会相遇，更不会在日出时幸存。”
艾琳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回到玛哈坎城堡后，准备与泽林一同期望前往庇护之地的旅行者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泽林回来的时候，城堡也忽然热闹了起来。格奈娅和李敏回来了，经过之前在晚餐时泽林提到的事情，姑娘们对她们在做什么很好奇，不过无论是龙裔还是李敏都对此守口如瓶。格奈娅直接回到了自己地下的锻炉旁，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新的锻造技艺，李敏则直接跑进了泽林的卧室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夜幕降临时才悠然转醒，如今正在客厅里嚷嚷着让达丽米拉给她准备洗澡水，还要吃尤瑟夫卡最新学会做的蛋糕。
这让泽林认真思考是不是要招募几位仆人到城堡，不过这样的想法被姑娘们一致否决了，达丽米拉则很勤快的表示这点小工作对自己而言一点都不累。
“我和普罗德摩尔女士聊了聊，她让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实际上在她的世界，也存在许多可以复活、难以被杀死的生物，不过这些生物大部分都被摧毁了。要我说，其实只要找到他们的力量来源，并且我们能够拥有足够强的力量，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可能杀死的生物。”
“我想也是。”维吉妮亚轻轻的抚平自己柔顺的黑发。本来城堡里只有她一个人有这种独特的黑发，尤瑟夫卡甚至说她的黑发黑眼就像是人类的精灵一样漂亮。结果等阿尔泰娅和李敏来到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不是多么独特的标志，反而令她有些恍然所失。在那之前，她总是很在意自己漂亮的黑发，用各种各样的草药水清洗。结果后来疏忽的时间一长，那天晚上头发粘在自己被流淌汗水沾湿的脸上时，她居然在发梢上看到了分叉。
“泽林只是有点太紧张了。”
这在她的心里敲响了警钟，简直就像是泽林离开前忽然说城堡里是不是需要几名仆人一样吓人。还好，泽林只是在询问，而不是接下来向她们推荐什么人。否则那可就糟糕了。
“那个叫吉安娜的在哪！”李敏尖锐的声音出现在维吉尼亚耳边，法师姑娘与伊妮德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看到了无奈。
“安静一点，敏。”法兰茜丝卡训斥道：“她是我们的客人和朋友，正在诊所里和尤瑟夫卡聊天呢。”
“在我，我在泽林房间的收藏柜里看到了两个那么逼真的画像，一个是比尔博老先生，我认识，可为什么吉安娜在上面？”李敏皱起眉头，伸出手指向城堡主楼的方向：“泽林甚至都没和我在一起画过画像！”
“那是摄影机，一种来自艾泽拉斯的工程学制品。”维吉妮亚解释道：“那一张是泽林和普罗德摩尔女士测试的时候照的。”
“哼……”李敏脸色沉了下来：“还笑，还比手势，都快四十岁的老女人装可爱……”
维吉妮亚的嘴角抽了抽，瞪着李敏。
“哦，真是抱歉，我忘了，泽林身边有好多老女人，怪不得就连一个头发都花白的老女人都能诱惑到泽林。”
这一次，就连法兰茜丝卡都惊恐的睁大眼睛，就好像听到什么可怕的言论一样。
“抱歉，我该走了。”李敏对身后两人的目光不闻不问，转身摆了下手：“唉~整天和这几个没魅力的老女人商量，怎么能够管好自己的男人呢。我得找更可靠的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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