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四十九章最后的交易
泽林第一次听说时空裂痕位于红崖时，他一点都不惊讶。
在另一个时空，德凡特的魔导师正是在红崖调整了本地的时间。原本审判官拉维兰最先与叛变法师们接触，可魔导师利用时间魔法修改了整片地区的时光，当拉维兰决定与叛变法师们合作时，魔导师却已经提前数个月的时间抵达红崖，并与叛变法师们签署了一项条约，让他们加入自己的麾下。
魔导师阿莱克修斯利用考瑞菲亚斯给予他的神器改变了一片区域时空，让逃离法环的法师们落入了另一个陷阱。
这可能导致很多严重的后果，但德凡特的魔导师们依然就像是古帝国时期一样，在使用魔法上没有任何节制。曾经，随着安卓斯特的信仰在古帝国境内推翻对九龙神的崇拜，法师世家的地位曾一落千丈，帝国政府内的职位也逐渐出现没有魔法天赋的人。不过随着时代的演变，法师贵族们不仅重新夺回了权利，以魔导议会的形式统治帝国，甚至还控制了帝国境内的教会主导权。
到如今，他们依然在控制献祭奴隶，使用危险的血魔法，然后表现出崇拜上帝的样子。
“别恼怒，莫瑞甘，你已经确定时空裂痕的位置了，这很好。”泽林望着洒落在地上如油膏的翠绿能量，这很眼熟：“影界力量在这里产生过爆炸吗？”
莫瑞甘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睛：“我试着按照弗莱玛斯魔典的技巧控制它们，结果差点在影障上撕开一条裂痕。我想不通，除非弗莱玛斯的魔典上的记录是骗人的，否则她怎么可能在不稳定的影界开启一扇稳定的渠道……它就像是在影界内绕行一圈，最后在相同的地点出现。可这有什么意义？魔典说，构建出这样的仪式场就能够进入影界核心。”魔女指向坑坑洼洼的地面，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刃狠狠的劈了一刀，留下一条细长但凹深的裂痕：“我怀疑她在魔典内故意留下了一些陷阱，就是为了害死我这样的人！”
霍克举着油纸伞出现了，在城堡，没有人比她更关心这件事。这关乎到她到底能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远远的听到莫瑞甘的抱怨，霍克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没办法让它稳定下来吗？”
“我不想对你说谎，泽林，你有很高的概率被这条所谓的时空裂痕直接杀死。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许是上一次红崖遭到恶魔入侵时留下的痕迹，也许是在其他时空，有人在红崖开启了一条裂痕。”莫瑞甘再次证明了她的确很聪明，也拥有超乎常人的想象力。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猜对了：“裂痕很不稳定，当你把第一条腿伸进裂痕时，你就可能死于时间带来身体上的差异。想要稳定它也不是不可能，但任何一名法师都不可能单独支撑起那么多的魔力消耗，要么你打算进行血魔法献祭，可能抽干十个人的血才足够。”
霍克绕过地面上的水洼，走到泽林和莫瑞甘身边：“真的那么棘手吗？”她有些忧虑的望着莫瑞甘，把自己的雨伞向莫瑞甘挪动了一下，为她遮住雨水：“我不怕死！只要能打开裂痕，我可以亲自去试一试。而且，我是法师，就算遇到危险我也能应对！”
“不行，霍克！”泽林严肃的说：“我是想要送你回家，但不是要让你以身犯险。”
“可这是个好机会，老板！”
“机会总会有的，你不能冒险。”
莫瑞甘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也许是我的力量还不够，我想回到奥斯塔伽东边的沼泽里，看看弗莱玛斯的小屋是否还剩下什么有价值的笔记。”
“……真是失败的言论，在这种情况下承认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只会让你在庇主心的印象变得更差劲，并失去接下来的表现机会。”
弗莱玛斯的声音出现在泽林的耳边，他感到一阵风，莫瑞甘就像是为了躲避阳光的蜈蚣一样嗖的一下躲藏到泽林背后，睁大的眼睛警惕的盯着突然出现在不远处斜坡上的弗莱玛斯。雨水就好像有生命似的，自然的避开了荒野女巫。
“在这种情况下，你应当说，这只是一点挫折，而你正在试图改进方法。”弗莱玛斯沿着斜坡一步步走下，莫瑞甘沉重的鼻息喷在泽林的后脖颈上，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魔女越来越快的心跳。上一次在柯克沃的事情并没有让莫瑞甘放下戒心，实际上她相信这一切都是弗莱玛斯的游戏，或者这才是弗莱玛斯计划的最后一步。必须要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能够直接占据吞噬她的身躯，而她如今引起的警惕心破坏了弗莱玛斯的谋划，所以才让她重新装出一幅好母亲的样子：“至于沼泽的小屋，你不用再考虑了。那里最近刚刚被野人拆掉，我也没再回去的想法。但你学的不错，居然能够在柯克沃发现这条时空裂痕。”
泽林在弗莱玛斯的话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你也知道这条裂痕？”
“索拉斯离开了，这条裂痕就是它留下的痕迹。”弗莱玛斯微微皱起眉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计划放在影界，也许他还知道一些我所不了解的知识，时空魔法总终究是危险的，哪怕是对于强大的魔导师而言。我可以帮助你稳定这条裂痕，但我不知道索拉斯到底在什么地方。在最古老的时期，无论是伽南和他的兄弟，还是被遗忘的诸神，都无法确定他的位置，他很擅长隐藏，所以他当年的复仇计划才能成功。”
“别相信她！”莫瑞甘低吼道，就好像被逼到绝路的狼：“她只是想要把你抛在影界，然后好趁机夺走我的灵魂！我向你保证，我可以稳定这条裂痕，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看起来莫瑞甘不放心，弗莱玛斯。”泽林说：“如果你能够稳定裂痕的话，我想没有要求只能够有几个人通过？”
“一个，两个，三个，都可以。”弗莱玛斯摊开双手：“但我建议你应该听一听莫瑞甘的警告，如果索拉斯不希望有人找到他的位置，那我也没办法追踪他。你可以通过这条裂痕抵达任何一处时间点。”
“但在柯克沃的时候，我曾在某一瞬间抵达了我想要去的地方。”说着，泽林取出了在柯克沃地下找到的赤红利瑞姆雕像：“当时我接触了这座雕像，莫瑞甘说，利瑞姆是来自影界的矿物，也许这枚雕像所使用的利瑞姆不是在这个时空、这个世界，而是在另一个时间点上的产物，最终通过时空裂痕流落到柯克沃的地下，然后被当地的矮人挖掘。”
弗莱玛斯接过泽林手的雕像，在手转动打量，“有时候，我很好奇莫瑞甘的想象力来自于什么地方。以后你听她的歌喉时，记得保护好她，免得把她的脑袋弄得一团糟。”
“你远离我就是对我最好的保护！”莫瑞甘恶狠狠的说。
“这能成吗？”霍克关切的追问。
“我可以试一试。”弗莱玛斯说：“我对影界有点了解，如果莫瑞甘真的想要跟在你身边来躲避我，那你得保证保护好她。在一个时空混乱的土地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别担心。”在泽林开口之前，霍克露出释然笑容，自信的拍了拍胸膛：“只要我还活着，莫瑞甘小姐就不会有事，我保证。”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来换取你的帮助？”泽林问道。他很清楚很多帮助不可能是无偿的，特别是面对这位上古魔导师，许多时候，无偿的帮助往往意味着陷阱。
“很简单，一次交易。”弗莱玛斯缓缓说：“索拉斯相信依靠他的能力，能够帮助我的族人重建古代帝国，重现当时的荣光，但我不希望看到我的族人再次陷于战火之，他们的生活有了十足的改变，在费罗登的一些城市，他们已经得到了与人类相同的地位。你与梅丽尔的谈话，不只是索拉斯知道，我也听到了。在不引起冲突的情况下建立新的精灵定居点，要远比对全世界宣战更好。我不希望看到我的族人再次流血了，当年在奥拉赞的祭坛上，孩子们流的血已经够多了。我可以帮助你稳定这条时空裂痕，在你抵达另一边的时候依然可以回来，但作为交换，你必须帮助梅丽尔实现她的愿望——这也是我的愿望。”
“帮助梅丽尔建立安全的达利斯定居点，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城市，就是这样？”
弗莱玛斯有着皱纹的脸上露出一闪而过：“听起来就好像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你可能面临危险、冲突，还有来自人类的敌意。这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别担心，弗莱玛斯。”泽林摇了摇头：“这世上有许多方法可以达成目标，战斗永远都是最后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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