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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鸽子窝


先是因着要回海岛折腾了两日,紧接着又是周末温父温母回来,温尔雅已经好几日没去上学了。

        早晨迎着火辣辣的太阳走进公社中学,看到一个个笑得比花儿还灿烂的同学,温尔雅竟然眼眶有些发热。

        上一世,她从未属于任何一个小团体,别说小集体了,圈内不存在真朋友,圈外就不用提了,围着她转的都是温父温母。

        是以当同桌黄梅猛地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时,温尔雅有一瞬间僵直了身体,不过好在黄梅很快转而挽住她的手肘。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失而复得了!”

        黄梅扯着温尔雅半蹦半跳地道,“你不在,没人和我说话,害我打瞌睡都被老师罚了几次,还有啊,最近我的小考都不及格!”作为学渣的黄梅如是道。

        回到教室里,同学们一窝蜂围了上来,叽叽喳喳或者相互讨论,或者和温尔雅说话,直到老师进门敲了敲黑板,才“咻”地一下全都飞回座位上。

        一整日温尔雅都浸润在同学的关爱里,被投喂了好几颗水果糖,虽说只有几颗,但这年头谁手里的糖果不宝贝?

        五月天里,温尔雅的脸跟外面的太阳一样烫。

        傍晚去接小石子时,温尔雅把这一日收获的糖果都给了妹妹,她是不爱吃糖的。

        一回桃园村,小石子又分了一颗给李琳。天气太热,糖果有些融了,从舅妈家出来,小石子一边舔着糖纸一边砸吧小嘴,舅妈正在喝猪骨头,好香哟,他们家要过节才有的。

        “阿姐,我什么时候能嫁人?”

        温尔雅吃惊地一顿,不知道小石子怎么会突然问出这种话来。

        “是生了男孩就会有东西吃吗?”小石子又问道。

        “谁跟你说的。”

        小石子舔了舔手指,这两天舅妈走路都抬头挺胸的,跟门口的公鸡一样,而且:“外婆给舅妈炖了好大一锅汤。”小石子比了个圈圈,大概有这么大,“好香,里面的猪骨只给舅妈吃,说要让弟弟吃到,李琳都不能喝。”

        小石子捧着脸颊,“好可怜,都不能喝。”

        温尔雅憋了一口气,外公外婆在酱油厂工作,不说待遇多好,但总归不差钱,许秋菊生李琳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体贴”,又炖汤又来看顾的,就是因为没人帮忙,许秋菊和李明亮才要等李琳懂事才敢接着生。

        温尔雅摸摸小石子的脑袋,“舅妈刚生了弟弟,需要营养,所以大家都让着她呢。”不能让小石子从小有做女孩就是不如男孩的意识,那会让她一辈子卑微。

        过几日就要去吃公社书记的喜宴了,夜里温尔雅和张春花一起数红包,好不容易找来找去,才将细碎的零钱换成整张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温父温母这次回来,温尔雅送他们到村口时,伸出手给他们报了个数。

        温父温母明显背影一僵,看不清什么表情,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疑惑中夹杂着不可思议:“要这么多钱作甚么?”大女儿从没主动要过钱的。

        “阿嬷没钱,她不肯说。”

        “吃饭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再说了,我们不是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吗?”

        温父温母寄回家的钱,确实够吃,但也就温饱,因为他们知道张春花还能挣工分,养鸡养鸭,有自留地种菜,所以都是能少给就少给,剩下的李海燕存起来。

        温尔雅咬着嘴唇不说话,其实她也只是问一问,但她没想到温父温母踌躇了一下,居然同意了,这倒是让她意外。

        是因为对二女儿愧疚,还是因为她提出来了?又或者是想起老母亲的不易了?

        “阿嬷,我们什么时候能换个屋子?姑姑的单子如果批了,我们能去住吗?”把红包包好的时候,温尔雅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

        这房子住了几日她才逐渐习惯,和以前的房子比起来,活像个鸽子窝,不过像鸽子窝不要紧,不仅不安全,和许秋菊做邻居对小石子也没好处。

        “搬家?搬去哪里?”张春花被问得一头雾水,以为温尔雅说的是孩子话,“等你姑姑新屋盖好了,我们也去住住。”

        温尔雅知道张春花并没有当真,对于扎根在土里的人,要挪地盘仿佛牵一发动全身那么难。

        但是等?温尔雅觉得什么时候都不能等,等着等着就没了。

        和桃园村的土墙灰瓦草棚子不同,公社的机关大院,像抹了油一样发亮。彩门高耸,从机关大门往里走,只要不是平地,都或系或挂着彩带红灯笼。

        大院里人山人海,一派喜气洋洋,温尔雅也跟着阿嬷来凑热闹。

        “嘭嘭嘭”的炮竹声起,配合着大院门口的大锣鼓,有人不知站在何处,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众人便让出一条道来。

        温尔雅和张春花随着人潮挤到门口,就见远处一辆擦得比镜子还亮的小轿子缓缓驶来,车头贴着个大大的“囍”字,沿着车身左右镜,挂了一圈红布。

        人群中有人叹道,“古代娶媳妇讲八抬大轿,我看这排场,一点不输。”

        “开眼界了,总算见到四个轮子的了。”

        “这排场,得花多少票子。”

        有人赞叹,也有人哼哼,“种田种傻了吧,你一包他一包,这喜宴稳赚不赔。”

        有人啧啧道,“要是男人脸蛋值钱,我也能娶媳妇。”

        直到那小轿车缓缓从眼前驶过,温尔雅才知道这人这话什么意思了。

        坐在后车厢的新郎,黑头发梳得光光,白白胖胖,活像个鸡蛋尖端被粪水渍了,脸圆腰圆头圆样样圆,就是眼睛不圆。

        温尔雅心里琢磨着,一看就不缺油水。

        小轿车驶进院里,外边的人便也一溜溜地进门,大院右侧有个“接待室”,里头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穿着布褂,一手捧着水烟袋,一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见有人进来,吐了口白气,推了推桌面的红色塑料盘子,公式化地笑道:“吃颗糖甜甜嘴。”

        温尔雅和张春花站在人后等着,等那人递了红包离开,中年男子看见张春花,也推了推那塑料盘子,但扫视了一遍张春花衣服上四落的补丁,那笑容就只转成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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