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14
段南星也很无奈，眼看着登机时间就要过了，游冽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变得这么黏人。
他只好上前抱了抱他，把人按进自己的怀里。游冽的脑袋靠着他的胸膛，不出一点声音。
段南星走出去好远，又回头，从人海里看向游冽，游冽静静地坐在原地，也在望着他。
他的眼里看不出情绪，但又无端让人觉得其中含着风雪。
他向游冽挥了挥手，游冽扯了扯嘴角。
段南星一下飞机就给游冽打了电话，游冽情绪不对，没什么兴致，两人压根就没聊几句。
原主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住在s市的某个小镇里，小镇没什么特别的，胜在清净，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他这次回来住五天，过完年就回去。
五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段南星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任务，丝毫不敢懈怠，每天兢兢业业地和游冽发短信打电话通视频。
可是即便如此，游冽的怨念值依旧不受控制地反复波动，每天降降升升，竟有越来越高的势头。
“我今天和爷爷一起去湖边钓了鱼，钓了好大一条，一会儿拍个照给你看看。”段南星一边和游冽通着话，一边盯着面前半透明的任务面板。
怨念值那一块的数字就像出了bug一样，疯狂抽搐，段南星甚至能想象出来游冽此时内心的挣扎。
虽然他根本就不明白对方在挣扎什么。
“嗯。”游冽和他通话时的表现也很正常。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聊天？”段南星状似不经意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低声回答：“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儿，我看你情绪不太对。”
段南星从床上翻了个身，盯着雪白的墙面，没话找话：“今年春晚你看了吗？”
“没有。”游冽回答。
“今年的春晚不好看，”段南星说，“明年我们可以一起看。”
游冽说：“好。”
他们续续叨叨了一个小时，一直是段南星在说，游冽在听，直到段爷爷来叫他吃晚饭，他们才挂了电话。
游冽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被子蒙住头。
他能感觉到段南星对他有点过度关心，一天能打好几个电话，也许对方早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这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意识到，段南星比他想象中的更了解他。
他想他应该高兴。
但又怕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想法。
游冽拧着眉，掰着手指数距离自己的生日还剩几天。
还剩下十天。
2月14日。
他的生日和情人节是同一天。
这个日期既是他和傅文畴确定关系的日子。
同时也是他出车祸，傅文畴彻底消失的日子。
这几天游冽一直在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想傅文畴，可惜效果甚微，傅文畴就像梦魇一般纠缠着他不放。
就连和段南星打电话的时候，他都在忍不住想着别人——
想着前男友。
游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彻底摆脱那个人，也可能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就像他永远也好不了的双腿。
“过几天情人节，带着游家那个小少爷好好玩一玩，别一天天净在家里待着，男朋友就得有男朋友的样子，你要再像以前那样懒懒散散的，人男孩子早晚跟别人跑掉。”段奶奶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打麻将的时候都不忘训诫路过的段南星。
段南星手里抓着一把糖，闻言脚步一顿，回答道：“知道了，奶奶。”
“小南星大三了吧，都处上对象了，时间过得真快呀。”和段奶奶一起打麻将的邻居阿姨感慨道，“这才几年就从一个光屁股小孩长成一个大男孩子了。”
“可不是吗，隔壁老李家的孙女今年都要高考了，我们这的几个孩子一转眼都长大了。”
……
段南星将闲聊声关在门外，外面那几个都是看着原主长大的叔叔阿姨，每一次被逮到都得拉着他叽里呱啦说上一大堆。
他躺在床上，余光瞥到窗外天空中炸起的烟花。
这地方位置偏僻，管理也不严，逢年过节偷偷放烟花的人不少。
听着窗外的烟花声，段南星慢慢闭上了眼，半睡半醒之间，猛然想起三年前的情人节。
晚会，争执，车祸，鲜血。
还有100的任务进度。
“草……”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低声咒骂一声，拿起旁边的抱枕盖在自己脸上。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
游冽以前有多喜欢过生日，现在就有多讨厌过生日。
他每天算着时间，盼着他的生日能早点过去。
三天，还有三天。
手机停留在日历界面，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屏幕，肉眼可见的焦虑。
段南星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他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不敢回头看游冽，一看到他就有种心虚之感涌上心头。
游冽也同样不敢看他，他甚至希望段南星能忘掉自己的生日，忘掉情人节，就让2月14日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快点过去。
他一点都不想和段南星提起那段过去，虽然段南星很有可能已经知道。
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
然而事情没有像游冽所期望的那般发展，甚至更加糟糕。
2月13日晚，段南星收到了一个快递。
快递是叶阿姨拿的，收件人那里写的是段南星的名字。
“你给我买东西了吗？”段南星问正坐在窗边看书的游冽。
游冽有些不在状态，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段南星是在和他说话：“什么？”
“我问这个是你给我买的吗？”段南星向他晃了晃手里的快递盒，“填的你家地址，写的我的名字。”
游冽蹙了蹙眉：“不是我买的。”
说完又继续低头看书。
但段南星还是注意到他看好几个小时了，还没有翻过页。
段南星努努嘴，心想也许是他的室友给他寄的新年礼物，或者是他的追求者给他寄的情人节礼物。
他拿了把小刀拆开快递，里面寄不是室友寄来的新年礼物，也不是追求者寄来的情人节礼物。
而是一沓照片。
每一张都是游冽和傅文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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