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元宵祭

当晚上五六点的时候我和阿紫在大爷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村子的小广场，这个时候基本所有的人都到了。老头子们抽着旱烟袋聊天，妇女们看着孩子说着家常，孩子们嬉笑打闹这。

        大家看到我和阿紫这个陌生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大爷赶紧解释着远方的亲戚来串门顺便看看咱们的祭祀。农村人都是热气和淳朴着听说是亲戚都善意的对着我们微信。尤其阿紫不时都被大妈大娘大婶们指指点点，夸着这个闺女长得真俊。

        阿紫很不好意思，我心里想着难道妖精也知道害羞么？

        我发现在这个广场的北边，燃起来一个大大篝火堆，里面放着劈柴，一边红红火火的烧着一边发出劈啪声。

        大家都穿着崭新的衣服，就是连小孩子都穿着新衣再也看不到磨着锃亮的袖子。其中在火堆的前方有几个老头子老太太穿的非常的隆重，像是古代的那种裙装，并且头上高高的戴着由羽毛做成的帽子，肩上胸前挂着各种兽骨头做成的饰品。他们没有聚在一起聊天，而是站在那里很严肃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此刻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但是却被篝火照的明晃晃，还有点暖暖的。老头子和年轻男人都站在了前面，接下来就是孩子，最后是妇女。村子里面全部的人都来了，按照既定的形式分别站立好。因为我和阿紫是客人，享受着不低的待遇，所以我们被安排在了第二排和孩子们在一起的位置。

        每个人都很严肃，就连最爱嬉闹的孩子们也都乖乖的低头站在那里。看来他们每年都会参加这样的仪式，早就已经知道了规矩。我和阿紫在心里交流着，阿紫说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却又说不出来，似乎很熟悉。我想应该就是在山洞里面呆的久了，被那的气氛感染过，或者阿紫曾经也真实的经历过这样的祭祀仪式。

        “咚，咚咚”

        一声鼓声打破了宁静，同时让人群中还有的窃窃私语也停止了。我一下子被鼓声吓了一跳，结束和阿紫的交流，开始准备好好看看这个仪式。

        随着鼓声的停止，站在最前面的那几个穿着长裙的老头子和老太太们开始绕着火堆跳动起来，在跳动的过程中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懂，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小鼓，边跳边敲边唱。

        我感觉这就是农村的跳大神啊，没感觉出来什么不一样，不过下面的人都很虔诚很严肃。这应该只是开始吧，精彩的应该在后面。

        他们大约跳了二十几分钟，嘴里念叨的听不懂，但是隐约听几个字应该是山神啊，河神啊，风神啊，保佑村民平安农作物丰收。其中一些词语听到了，一些是我按照意思自己揣测出来的。

        跳完之后那几个人又站在了那里不动了，这时候走出来一个老头子，他没有那么华丽的着装，拿着一个旱烟袋，花白的头发和胡子，看起来非常有威信。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气场很足。他指挥这几个年轻人抬出来好多的贡品，有整猪，整羊，牛头还有鸡鸭等等。

        贡品摆好之后，老头子取出来三个足有两米长的香烛，然后在火上面点燃插在了贡品的前面。做完这一切，老头站在了一边，对着人群喊到：“元宵祭神，一年平安无灾，大家虔诚祈祷，求神仙保佑我们村子平平安安。”

        说完这句话大家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我和阿紫没有经验猝不及防，一下子突兀的显露出来，好在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没有人注意这些。人们跪下之后双手放前面伸直然后头顶着手背上面。我和阿紫也学着这样做。

        大家跪下之后，老头开始喊了起来，都是一些祈福的话。求平安，求健康，求收成。老百姓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他们不关心美国是不是打了伊朗，他们不想知道现在的石油到底多少钱，他们只关心今年的雨水是否充沛，今年是否风调雨顺。

        我以为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祈福的仪式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吧。可是我发现接下来的才是重点，我知道这一次我来对了。

        当人们祈福完毕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却没有动。而且那个有威严的老头更是让人牵出来好几头牛和鹿，都是活蹦乱跳的，我一时间费解难道还有什么程序不成？

        确实，真的还有程序流程而且是非常残忍的。他们把那几头牛和鹿固定在了篝火前，然后用刀直接脖子里面。

        牛和鹿都是这样的，那叫声很是凄惨，但是百姓们看见这一幕却兴奋起来，居然开始跳起舞来。我和阿紫面面相觑，本以为这些百姓淳朴可爱，但是在这种情境面前居然如此兴奋，难道他们本性如此残忍么？

        后来阿紫告诉我，不一定是百姓残忍，而是百姓们自原始社会以来就在对抗自然和野兽的袭击，这是天敌。所以他们看到天敌被杀害的时候百姓是高兴的，兴奋的，他们彼此击鼓相庆用舞蹈表达着心中的快乐。

        听到阿紫这样的解释我也释然了，她作为狐狸修道者能够这样看待问题，我作为人类的一员自然也应该看的清。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和阿紫再也想不明白了。

        等那几头牛和鹿的血喷出来的时候，有人拿着瓦罐再接，然后他们把血洒在了篝火的前面。这一次百姓们更加高兴了，他们一直在欢呼，呼喊着一个名字。

        “阿里鲁西耶”

        “阿里鲁西耶”

        “阿里鲁西耶”

        听到人们的呼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大我和阿紫的面色越来越沉重了。因为我们都感觉到了某种意志的降临，人们在欢呼在跳跃，但是那意志越来越沉重。

        我和阿紫彼此看了一眼，我们终于知道了这个村子的古怪。一个村子的祭祀能够真的引导某种意志的降临可见绝非一般，只是我还不知道这种意志到底属于什么，甚至是善还是恶都分不清楚。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知道这股意志绝非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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