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白糖
两人各自干活,没多久白宋就烦了,要么摸鱼要么捣乱,闻警予几次想把他赶出去。
他应该把他给赶出去的。
他切完土豆丝开始起锅烧油,腾不出手,想也没想喊了白宋一声:“宋哥儿,拿一下白糖。”
白宋难得有眼力见一回,本来早已经伸手拿到了白糖转身准备往闻警予那里送,结果愣是被闻警予这句“宋哥儿”喊得灵魂出了窍,一个没留神绊到了壁橱下的垃圾桶,径直朝闻警予扑了过去。
闻警予生怕他扑进刚烧开的油锅里,侧身想拦,结果谁料一时慌神重心不稳直接被白宋扑到了地上。
好大一只白宋压身上不算,白糖袋落在菜板上往外探了个头,细碎的糖粒精准地躲开白宋全数落在闻警予脸上,给他造成了二次伤害。
白宋想起身,动了一下却发现一只手卡在壁橱底的缝隙里,一时抽不出来。
他低头看了眼被他害得一脸狼狈的闻警予,不知是脑袋短路还是看他睁不开眼睛单纯想帮忙,他像只好奇的小猫,低下头凑过去轻轻舔了舔闻警予眼睛上的糖霜。
好甜,他想。
“白宋!”闻警予的声音陡然变了调,他猛地睁开了眼,眸色暗沉,透出一种莫可名状的隐忍,他声音嘶哑,告诉他,“你别动。”
白宋就不动了,一室静默,抽油烟机还没来得及开,只有灶上哔卟的火声轻轻地响。而白宋始终用浅浅的眸子疑惑地看着闻警予,看起来竟然还有点无辜。
厨房门突然被拉开,白唐探进半个头来:“刚才谁叫我吗……你们在干嘛?”
白唐使了点劲够到那袋白砂糖,拿下来给白唐看:“没你事,叫它。”
白唐:“……”
闻警予:“嗯……”
“你们继续。”白唐“唰”一声拉上门,跑了。
“白宋,”闻警予撑在地上的指尖已经泛白,他几乎调用全部的自控力来压制自己的呼吸,“你能不能……先离我远点。”
尽管克制,还是粗重地如同喘息,白宋似是瞬间明白过来什么,惊慌之下狠狠擦掉一层皮肉从柜橱下抽出了手,火速从闻警予身上起来。
“你该不是……”
“不是!”闻警予终于能站起来,白着一张脸瞪着白宋。
“那你……”
“你压我心口上了。”
“可……”
“滚出去!”
白宋诚惶诚恐地滚了,滚到客厅发现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白唐和楚暮齐刷刷转头看他。
楚暮好奇道:“小舅,你把白糖拿出来干嘛?”
白宋看了一眼手里不小心顺出来的白砂糖,倒了一把在手心,尽数吞进嘴里:“……真好吃。”
楚暮:“?”
白唐:“不至于。”
白宋不在厨房添乱以后闻警予速度快了不少,饭菜很快端上了桌。
闻警予的手艺出乎意料地不错,除了白唐女士委婉的提出了有道菜好像没放糖。
白宋看着茶几一角被自己顺出来后就没放回去的白砂糖,沉默。
理所应当让客人做了顿饭的白唐女士还是对客人的总体手艺加以肯定,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经常自己做饭吗?”
闻警予点点头,淡淡道:“我家有位金枝玉叶的废人。”
他声音漠然,可偏内容又让白宋觉得模糊又暧昧,白唐还没回话,他先淡淡“哦”了一声,垂眼夹了一根土豆丝放到嘴里,也不知是“哦”给谁听。
闻警予没有留宿的打算,吃完了饭就打算离开。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走吗?”
闻警予诧异地挑了下眉毛:“留我不成?”
白宋没说话,起身走到床边,二话不说拉开了窗户。
冷风不由分说地灌进屋子里,冻得人直想打哆嗦,风吹着开合式的老旧窗户吱哇乱响,雨水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冷风穿过客厅,在沙发上窝得好好的楚暮莫名其妙遭了这场无妄之灾,不满地抗议起来:“白宋!你神经病啊!”
白宋对于楚暮的直呼其名没有任何回应,风吹在他身上也感觉不到似的,就是那么定定地看着闻警予。
闻警予不知道他抽什么风,走过去一个用力拉上了窗户,却也不可避免地被雨水迎面淋了一身。
这已经不是借把伞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他抬手用力捏了下眉心,看向女主人:“抱歉,白唐姐,可能还得打扰一个晚上。”
白唐一口答应:“没事,我跟楚暮睡一个屋就行。”
闻警予想说自己睡沙发就可以,没想到白宋抢先一步指着白唐那屋道:“我睡床,你睡地。”
楚暮咬着娃哈哈吸管幽幽补充道:“你可别矫情了,就一床被子,凑合挤挤吧。”
白唐也在一边帮腔:“就是,你哪那么大毛病,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白宋:“……”
白唐周六也要上班,楚暮没有晚睡的习惯,所以九点多白唐和楚暮就回屋睡觉了。
闻警予和白宋也关了客厅的灯,回到了卧室。
主卧是一张还算得上宽大的双人床,两个人睡觉都老实的话,其实各自睡在一边谁也挨不着谁。
进屋后闻警予忽然想起什么,对白宋道:“手机给我。”
白宋条件反射似的捂住口袋,如临大敌:“没完了是吧?”
“什么?”闻警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笑地叹了口气,“没要收你手机,我总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白宋松了口气,将手机递给闻警予。
“密码是……”
白宋话刚说出来一半,就听那人轻描淡写道:“解开了,你生日。”
白宋:“!那在学校的时候……”
白宋想质问他在学校时是不是也偷偷解锁过自己的锁屏密码,但闻警予那边这会儿已经拨通了电话,他示意白宋等会儿再说,几步退到客厅掩上了房门。
有必要那么神秘吗?还非得出去说,搞得他好像要偷听一样。
白宋掀开被子爬上床,想要玩手机分散注意力,才发觉自己的手机借给闻警予了。
不知道忽然由哪冒出一股无名的烦躁,白宋锤了下被子还嫌不够,又将目光转向一旁,将今晚本该属于闻警予的枕头冲着门口扔了过去。
闻警予没料想一开门就有个枕头迎面飞过来,他抬手抓过,向床上看过去,正好看见白宋拉过被子蒙上头背对着他躺下。
“你扔枕头做什么?”
白宋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嫌它占地方。”
闻警予莫名其妙,走到床边把枕头放好,试着去拉白宋的被子。
“到底怎么了?”
从刚才吃饭起一直觉得白宋情绪怪怪的……大概从白唐姐问他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做饭开始。
他还没想明白,手里白宋的手机突然又响起来。
有电话打进来,闻警予看了眼来电显示,备注是“ali”,莫名就觉得不是什么好玩意。
“电话,接不接?”
白宋闻言坐起来,接过手机。
他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滑到了接听:“喂,黎哥。”
章黎是个开酒吧的,每天自产自销。白宋在他的酒吧做了半年驻唱,印象里几乎所有时候他都是醉醺醺的。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章黎不甚清明的声音:“喂,唐宋啊,你放假了吧?哎呦喂终于盼你放假了,你半个月前不是发了首歌给我?这是怎么了半个月联系不上人?设备都给你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来录?”
白宋一口应下:“谢谢黎哥!我明天下午,吃完午饭后就打车过去,您看行吗?”
他又陪着大舌头章黎胡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回过头看见闻警予站在床边,抱着臂看着他。
白宋:“做什么?”
闻警予问他:“明天下午去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闻警予提醒,“明天要求三点前返校。”
七联的假放得十分缺德,两周放一次假,一次放两个半天,周六中午放假,周日下午返校,说是三点前返校就可以,但是家离得远一点或者打算抄作业的话一两点钟就得出发,可以说是约等于放了个寂寞。
好不容易写完一首完整的歌,白宋才不打算管:“旷了,又不上课。”
周日返校这天几乎是不上课的,下午的几节课做周测卷子,晚上班会说一些下一周的工作安排。
白宋说完就打算睡,闻警予也掀开被子躺到床上来,他说:“聊聊吧,白宋。”
另一边的床明显向下塌陷,白宋莫名有点不知所措,想动又觉得不该动,僵在那里道:“有什么好聊的?”
有些话闻警予一直想说,之前在餐厅聊了个开头,没能深入下去,这次终于又找到了机会。
“那天音美组海选,你说我不了解说唱是什么,”闻警予摆开了一个很讲理的架势,缓缓道,“于是我去深入了解了一下你所谓‘说唱文化’的起源和发展。”
白宋看着他,似乎是提起了一点兴致。
闻警予认认真真:“我认为,这是美国街溜子的文化入侵。”
白宋:“……”
这可真是神父的老婆——
神他妈。
白宋果断地躺下背过身去,伸手摁灭了灯的开关。
“睡吧,别聊了,求你。”
闭嘴,在我把你赶下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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