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落叶洗礼

看着狼狈不堪的白矢浩，凌易志坐在树干上笑而不语，矢浩，有些东西只能靠自己体会，希望你能懂得凌伯伯的良苦用心吧。

        就这样一轮又一轮，直至日薄西山，白矢浩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轮落叶的“洗礼”了。汗水完全浸透了他的衣背，早前束好的头发也已散落开来。此时的白矢浩在风中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大家公子的风范？“矢浩，可以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回去。”

        上百次落叶雨，白矢浩竟然一轮都没有休息，凌易志着实有些心疼，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毅力。

        “不，凌伯伯，距离天黑还有一会时间，我还看的清楚。您先回吧，路我记得，我再练几轮再走。”白矢浩倔强的摇了摇头，眼神里写满了坚毅。

        “这孩子”凌易志没有再说什么，只能继续陪着白矢浩，等待他结束练习。

        一刻钟过后，月亮从山头爬到了半空中，天也跟着黑了起来。在抵挡完最后一轮落叶过后，白矢浩躬着背，两手自然下垂，就在原地这么定住了。大概有十几秒的时间，他就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察觉到白矢浩的异常，凌易志发声询问“矢浩。”白矢浩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凌易志直了直身子“矢浩？”第二声还是没有回应。

        凌易志翻身下落，一个箭步来到白矢浩的跟前，左手刚要拍在白矢浩的肩膀上“矢浩？”。就在凌易志左手下落的一瞬间，白矢浩猛的持剑朝凌易志左手方向刺去。凌易志侧身闪过，再看身前的白矢浩手中石剑已凭空消散，整个人直直的就要栽倒在地。凌易志一把将他抱住，怀中的白矢浩双眼紧闭，分明没有一点意识。

        “这孩子，刚才的动作是肌肉记忆？”看着面容憔悴，嘴角泛白的白矢浩，凌易志有些于心不忍。这孩子也真够拼的，这一下午下来，怕是明天一整天都动不了了。凌易志两手轻托白矢浩，再次催动内力，跃步返回宁王府中。回到房间里，凌易志轻轻的将白矢浩放在床上，又用湿毛巾为擦去脸上残留的汗珠。

        “睡吧，矢浩，漫漫剑术之道，欲速则不达。求之，急不得的。”为白矢浩轻轻带上门后，凌易志便悄声离开了。

        晨光熹微，天至微明。凌易志作为宁王府的大总管早早的就起身了，在巡查、交代完家仆们的差事后，他特意来到膳房端了一份早餐。来到白矢浩房间时已是辰时，凌易志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没想到房间竟空无一人，床上也不见白矢浩的身影。“这孩子，不会”凌易志放下早餐，跃步而起，直奔府外长生树而去。

        长生树下，白矢浩正举剑应对落叶。虽然此时身体略感乏力，手臂甚至有些酸麻，但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与石剑的契合度似乎比前一天更高了。别看昨天最后关头白矢浩昏睡过去了，但他的精神却一直是高度紧绷的。因此，卯时他便惊醒了。睡醒的白矢浩冲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慌忙吃了点东西后，便重返长生树下训练。经过昨天一下午的洗礼，白矢浩也总结了诸多经验，不仅发力方式从整条胳膊调整到了手腕处，内力的分配也更为合理了。现在的白矢浩虽然还是避不开大多数落叶的“攻击”，但是身法和剑术明显比昨天从容了许多。

        这边的白矢宇在纪景文传授御剑的技巧之后，便开始练习起来了，经过一下午的努力总算能够使广庭剑的主体勉强悬浮于空中。可每次当他一要做动作的时候，不是用力过猛就是内力分配不均，导致广庭剑经常在空中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纪景文说的一点不假，御剑对内力的透支是极大的，这点现在的白矢宇可谓深有体会。以他现在的修为，基本上只能支撑他练一上午，下午必须原地打坐运转周天恢复内力，以供给第二天持续练习御剑。

        十天过去了，两兄弟进步都很快。纪景文时而在旁点拨指导，凌易志则是一直远远观望。白矢宇已经能较为熟练的控制广庭剑的本体了，通过内力的引导广庭剑可以随着他的手势精确的做出反应。随着每天剧烈的消耗，白矢宇的内力积累也跟着突飞猛进。从最开始只能练习一上午，到现在内力完全可以供给他一整天御剑练习使用。白矢浩这边使用自己的本命之剑也越发得心应手了，原本厚重的石剑，现在驾驭起来也显得游刃有余。由于落叶之间太过密集，白矢浩很少用身体闪避，更多的是配合身法用剑将其拨开。身后的落叶，白矢浩依旧疲于应对，但是大部分身前的落叶他已经通过剑技化解。

        一个月过去了，白矢浩剑术小成。身穿于萧萧落叶之中，剑渐行游龙委蛇之象。虽还不及片叶不沾身的境界，但也差不许多。虽然没有刻意积累内力，但在没日没夜的练习下，不知不觉中白矢浩已经非常接近十一阶的修为了。望着剑术愈渐成熟的白矢浩，凌易志面露喜色“可以了失浩，停一停吧。今日正是我规定的验证时间，随我去正厅与矢宇汇合吧”

        白矢浩正练的入神，听到凌易志的召唤，他才反应过来，这短短的一个月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白矢浩已经习惯了穿梭于房间、长生树之间这两点一线的生活，常常因为练剑忘却了吃饭和休息，时间一长连时间概念都有些模糊，更不用说日期了。得知今日便是规定之日，白矢浩有点罔知所措“凌伯伯，可我的修为”

        “好孩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设置进阶目标只是当时凌伯伯为了激励你们而刻意为之。况且，凌伯伯考核你的是剑术。”凌易志和蔼的说到。

        “对不起，凌伯伯，恕我愚钝。剑术可能也要让您失望了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尽数避开长生树的落叶。”白矢浩自觉惭愧，正所谓当局者迷。在白矢浩的认知里他不但没有完成修为进阶的目标，就连尽数躲避树叶都做不到，这还是他夜以继日苦练的情况下。对于这样的结果，实在差强人意。

        凌易志笑道“矢浩，你可知让你练习这“落叶雨”的用意？”

        白矢浩茫然的摇了摇头，凌易志笑而不语。正当白矢浩思索之时，下一瞬凌易志手持寒霜剑向他刺来，俩人此时相距不过两步。“锵”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石剑不偏不倚的挡在了白矢浩面前。白矢浩楞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这真的是我自己做到的？刚才的一击明明没有任何防备。

        “当你还需要通过思考判断对方的动作时，本身就已经慢了别人一步，身体自觉的做出反应才是最直接的取胜之道。怎么？现在知道自己的成果了？”凌易志笑着留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了。刚刚凌易志的那一击虽然没有附着属性，但是速度却一点没减。凌易志虽不主修速度，可那是四阶高手的全速一剑啊。

        白矢浩这时终于有些体会到了这“落叶雨”的用意，嘴角也泛起了久违的微笑“凌伯伯，等等我！”

        论修为的速度白矢宇这边就比较恐怖了，第二十八天他的修为就从十二阶正式迈进了十一阶，一举打破了纪景文此前的纪录。在惊讶的同时，纪景文也对他的天赋称赞有加。除了修为上的进步外，白矢宇已经可以同时驾驭九把灵剑了，虽然分心控制暂时还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但广庭剑的分身在他控制下却也整齐划一，连纪景文第一天演示许多高难度动作也不在话下。只是由于广庭剑分身众多，内力消耗严重，目前这样的御剑状态他只能维持三分钟左右。

        辰时，众人先后来到了府中正厅内。白矢宇刚一踏入正厅的门槛，凌易志便察觉到了他修为上的变化。没等白矢宇开口，凌易志又惊又喜的说到“矢宇，凌伯伯没有看错，你果真做到了，真有你的。”

        凌易志没想到当初以激励为目的设置的考验，真让白矢宇给完成了！一个月从十二阶到十一阶的目标实属定的有些苛刻了，纪景文能够完成与其的天赋和努力密不可分。白矢宇天赋是够了，可一向做事三分钟热度的他竟能为其付出如此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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