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小帅哥亲手手……我像只雕塑一样呆坐在原地,心跳得几乎快要冲出胸腔了……

        妈妈救命,我被撩了!

        维克还要再说什么,一旁的贝纳尔却不给他机会,怒斥道:“胡闹!”伸手跨过旁边一人的脑袋揪住维克的衣领,“你小子安分一点!只有女巫选择她的褪色者,没有褪色者选女巫这种事!”

        “这也是双指的意思么?”维克满不在乎地挣开贝纳尔的手,朗声道:“我才不管那么多!指头女巫的指责不都是一样的么?我很喜欢这位小姐,只要她愿意成为我的女巫,我会更努力地收集法环碎片也说不定呢,双指应该感谢我才对。”

        金色的火光中,维克单膝跪地,一只手执着我的手,碧色的眼睛直视我,字字坚定:“怎么样小姐,做我的女巫吧?我可是很强的!”

        年轻的骑士眉目俊逸,相貌骄人,神采飞扬,是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俊俏,他的眼神明亮而炽热,即便是此刻在地上跪着,眉宇间也有一种贵族世家独有的骄傲之色。

        我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虾哥锅里正在煮的虾子,脸都要红到耳朵根了。要死啦!这动作我明明之前对托莉娜也做过,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对象变成自己才发现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打直球什么的,太犯规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维克,你先把我的手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小姐这是不愿意吗?”维克看起来有些失望,目光黯淡下来,像只委屈的大狗狗,却用依旧不放弃的语调恳切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我扶额,“我不是——”

        “她不是女巫。”贝纳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沉沉的语气难得带了点调侃:“别傻了维克,你仔细看看她的眼睛。”

        维克愣了一下,我一脸慈祥地冲他微笑,不料他突然凑了上来,鼻子差点顶上了我的,吓得我一个战术后仰,却被他拉住,整个人定在原地。

        “别动。”维克盯着我的眼睛轻声道。

        我屏住呼吸,紧张得眼睛都忘了眨,维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认真看了片刻,恍然道:“赐福……?原来如此,小姐原来也是褪色者啊!”

        他放开我的手坐了回去,一瞬间我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开始流通了,松了口气心虚应道:“是、是啊!”

        “真可惜……”维克遗憾地叹气。

        不过虽然闹了乌龙,他却一点也不尴尬,叹了声气就笑嘻嘻地冲我挤眼,仿佛刚才拉着我的手求绑定的人不是他一样,“小姐你的眼睛就像夜晚的黑曜石一样纯粹美丽,就算是赐福的黄金色,到了你的眼中也只有被湮没的份儿,也不怪我没有认出来~”

        ……这家伙也太会撩了!我红着脸,心中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插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

        可这样一来就太奇怪了,既然我的眼睛里有赐福的金色光点,说明赐福并没有消失,没有道理看不见赐福的指引啊……

        我皱眉苦思,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维克在一旁支着脸看我吃东西,对我的兴趣分毫不减:“黑发黑眼,我听说芦苇之地的武士就是这般长相,莫非小姐也来自芦苇之地?”

        我咽下羊肉,含糊道:“不是。”而且谁说黑发黑眼就一定来自芦苇之地了?

        “那小姐的故乡是……?”

        我看他一眼,幽幽道:“神州大地。“

        维克愣了一下,笑了笑:“是吗?虽然从未听说过,不过既然是小姐的故乡,那应当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吧。”说完,他便转过身吃起了东西,没有再说话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总觉得维克刚才好像话里有话的样子。

        其他三名褪色者则是面面相觑。

        “神州大地?那是哪儿?”

        “完全没听说过……”

        “我猜在东边!在遥远的东方,东方可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葛孚雷大人征战四方,这或许是在我们长眠后被征服的一片大陆也说不定……”

        ……

        他们说着说着,话题开始转向另一个方向——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自己的女巫啊……“一人惆怅。

        “巴塞洛缪和布雷尔在三天前就被自己的指头女巫找到了,她们甚至还是骑着马来接他们的!”另一人羡艳。

        “马算什么,我未来的女巫可是会把狮子混种的缰绳塞进我手里的女人!”

        “盖文算了算了,那玩意儿可不兴骑……”

        这三人兴致勃勃,维克始终都保持缄默,一副我有心事的样子,成熟男人贝纳尔则是默默烤肉吃肉,并不想参与这群人幼稚的闲聊。

        暮色渐沉,正当众人享受完美食,准备好好休息一番时,一种可怖的,如同厉鬼哭嚎一般的惨叫声十分突兀的在艾雷教堂的上空响了起来。

        这些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惨叫啼哭声此起彼伏,怨气冲天,仿佛有成千上万个怨灵在耳边撕心裂肺地尖叫,绝望又凄厉。

        在场五名褪色者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皆在瞬间变了脸色,齐齐站了起来。贝纳尔的手按在了剑柄上,神色戒备:“什么声音?”

        一群人当中只有我还在地上坐着:“没啥,就是外面那些绞刑架上绑着的罪犯苏醒了。”

        众人将信将疑地看我,维克迟疑片刻,总算肯开口了:“罪犯?”

        “应该是吧,反正就是外面那些杆子上绑着的干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罪犯,总之他们都已经死了,白天晒太阳,晚上出来亮嗓子。”我安抚道:“没事的,他们就只是叫一叫,不会从绞架上下来的,我都在这听了五个晚上了,你们要是嫌吵的话,让咖列给你们拉一首曲子,虽然我觉得他拉二弦琴像锯木头。”

        圣诞老头在角落气的瞪眼,反驳:“我那是以前生意好,没时间拉!琴不离手你懂吗!”

        “嗯嗯嗯。”我敷衍地哼哼,老头生气的骂骂咧咧,可还是把琴抱在怀里,思索一番,然后认认真真地拉起一首曲子来。

        这曲子旋律同其他流浪商人拉的无甚区别,约莫是流浪民族家乡广而流传的一首家喻户晓的曲子,属于听音识人,听曲识商人的一种招揽生意的手段。

        其实说实话他拉的不难听,当初在游戏里我就奇怪:为什么别的流浪民族商人都会拉二弦琴,只有咖列把琴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穿来之后才知道,老人家是真的太忙了,艾雷教堂每天都有褪色者光临,根本不需要拉曲子来吸引顾客,没有时间陶冶情操,这才导致手生了而已。

        贝纳尔走到教堂门口,确认声音的来源的确只是外面绞刑架上的死人,这才放了心,回到赐福边坐下。

        我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从洗完头到现在我一口水都没有喝,平时下午应该是我去亚基尔湖打水的时间,今天却是耽搁了。我站起来,走到锻造台旁边解开拴驴的绳子,顺手拿过咖列的水囊塞进驴背上的行囊里,牵着驴走到众人身边:“我要去湖边了,有人需要我帮忙打水喝吗?”

        “太晚了,我和你一起去。”维克的声音响了起来。

        本来坐在地上,听见我的话又站起来的贝纳尔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把自己的水囊递给他,再次坐了回去。

        维克一手拎着同伴们的水囊,脚尖挑起地上躺着的一支长矛,长矛在空中打了个花里胡哨的转儿,稳稳落在他另一只手里。

        少年冲我扬起脸:“小姐,我们走吧~”

        这家伙真是……无时不刻都在散发荷尔蒙。

        我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

        绞刑架上的阴灵哭声和咖列不甚优美的弦乐声在背后渐渐远去。

        我骑着驴子,维克走在我身边,他从出了教堂就没再说话,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自己方才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让这位骑士哥哥不开心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哪句话出了问题,也拉不下脸开口问他怎么了。他不说话,我干脆闭嘴当哑巴,边走边环顾四周。

        这附近并没有大树守卫的身影。

        不仅是大树守卫,穿来的第二天我特地去新手村的出口看了一眼,草地上空空如也,那位叫梵雷的白面具先生也不在那儿。

        看来我穿来的时间有点早啊……

        这样一来,许多东西或许就和游戏里不一样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可预测……虽然我的眼睛里有赐福,说不定也会有女巫来找我一起去收集法环的碎片,但是不好意思,我是一定会拒绝的。

        看不见赐福的指引,甚至不能获得赐福的恩赐,这碎片谁爱收集谁收集,我选择躺平。

        正在神游天外,瞥见不远处几点移动的火光,依稀夹杂着几句听不清的人声。未等我细看,维克却突然一把拽住了驴的缰绳,驴不愧是跟着流浪商人四处漂泊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倔什么时候该听话,关键时刻十分沉得住性子,被人扯了缰绳也不叫唤,顺从地被维克带进了一片树丛。

        “嘘,小姐别出声。”黑暗中,男人一只手压低我的肩膀,轻浅如羽的呼吸拂过耳畔,我的心跳也跟着乱了两拍,紧张地汗毛竖起:“是……葛瑞克的士兵?”

        维克没说话,因为声音越来越近了,一群手持火把和□□的巡逻守卫从我们面前的树林走了过去。

        “最近抓到的褪色者越来越少了……远远不够吾王需求的数目啊。”

        “风声走漏,那帮家伙白天都躲起来了,附近那座教堂里倒是个逮人的好地方,真搞不懂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教堂抓人。”

        “交界地的教堂受双指庇护,吾王胆子再大,这种事也不能让上面知晓……”

        “让他们加强关卡前废墟一带的守卫,务必抓到更多的褪色者献给吾王。”

        “是,骑士长。”

        ……

        火光和脚步声渐渐远去,等了好一会儿,维克才松开压着我肩膀的手:“没事了小姐,他们走了。”

        “你看起来好像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我有些惊讶,“可你们应该是今天才来到宁姆格福吧?”

        “小姐也知道葛瑞克接肢一事吗?”见我主动和他说话,维克好像有点高兴,语气轻松道,“这都要归功于其他的褪色者前辈们在旅途中留下的谏言,我们才能提前知道史东薇尔城那位黄金君主葛瑞克接肢的龌龊行径。”

        我咋舌,原来这个世界里也有谏言这种东西啊!那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看不见赐福就算了,我不会连谏言也看不见吧……

        见我一脸茫然,维克神秘兮兮的笑了下,四下张望一番,走到一簇灌木边,折了一朵花回来。我定睛瞧了瞧:“落叶花?”

        “是呀。”维克点头,“小姐知道这种花的作用么?”

        那我可太知道了!本菜狗玩游戏天天用它搓唤勾指药招大哥,兜里不揣个七八百朵夜路都不敢走……这东西不就是个游戏里的联机道具么,我瞅瞅他:“不会是吃了就能看见其他褪色者写在地上的讯息,然后召唤他们来到身边吧?”不会吧不会吧?

        维克愣了下,眯起眼睛摸下巴:“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呢……”

        果然不可能,我悻悻地摊手:“那就不知道了。”

        “落叶花熬成汁,再滴一滴到眼睛里,就能看见其他褪色者们写在各处的谏言了~”维克伸出两根手指,笑吟吟地道:“不过~每滴有效时间只有两个时辰哦。”

        我赞叹:“哇,原来是这样!”闪亮滴眼液是吧,玩儿还是你们会玩儿。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了亚基尔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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