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深夜到访，局势堪忧
不知道是默契使然还是什么，即便是方羽有意的向南宫羽传递了自己和秦昊已经回归的消息，可是南宫羽对此却丝毫没有表示。
当天傍晚，蛮族大军依旧如往日一般发起了一波试探性的攻城战，战斗的规模并不大，不多时也就结束了。
虽然并没有对守卫罪天城的将士们造成多大的伤亡，但也让他们疲惫不堪。
这就是作为弱势方的无奈，即便是很多人心里都清楚这就是蛮族派来捣乱的，目的就是要让罪天城守军不得安生，可时间长了还是会身心疲惫，从而战斗力大跌。
“是谁说南域的蛮族都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野人来着？”
“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不仅能够时刻了解我们的布防情况，还能够持续的消耗将士们的体能，分明就是阳谋！”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看上去一切都好像稀松平常，但所有人都很清楚，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南宫羽在等，在等皇甫崇和他手下的二百万东州军抵达。
同样的，蛮族那边也在等，在等更多的支援抵达。
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功的在横断山脉内开辟出一条道路，拥有充足的时间来获得补给和积蓄力量。
但是对于如今已然风雨飘摇的天斗皇朝来说，等待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必须要在敌人的力量彻底的积蓄起来以前，发动雷霆一击，只要能够成功灭掉蛮族的先头部队，然后想办法截断他们通行的道路。
可怜很多人还没有看到这一点，还没有将蛮族的威胁放在眼里。
诸如西部的三大王朝和东部的四大王朝，整整七个王朝，如果他们能够看清楚蛮族的威胁的话。
用人海战术都能够堆死驻扎在横断山脉脚下的六十万蛮族先头部队。
可惜他们看不到，东部四大王朝如今打得热火朝天，而西部三大王朝则磨刀霍霍向着天斗皇朝不断猛攻。
全然没有想过当天斗皇朝这根顶梁柱轰然崩塌以后，他们要拿什么来抵抗蛮族的入侵。
“我们对南域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同样的，南域对我们的情况也不甚了解！”
方羽一脸平静的翻看着面前的各种文书，这么多人当中，他可能是为数不多并没有任何消极情绪的人。
在他看来，东域虽然和南域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这个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这场战争本就是南域侵略东域一场战争，主场作战的他们非但不比蛮族差到哪里去，反而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陈无极在盘龙山杀死了浩然宗宗主王辉，事情被捅出来以后又想要以势压人，迫使浩然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过这浩然宗倒是硬气，愣是没有让无极宗的阴谋得逞！”
这段时间以来，方羽他们去了东州，秦昊去了皇城，楚铭和李去浊负责参与羽林军的常规训练，尽快的完成融入。
而林凡的主要任务则是打听江湖上的大小事务。
盘龙山一役，因为方羽的原因导致血屠的计划失败，血云宗被众多宗门围剿，分崩离析，无奈之下只能提前展开计划，导致东部四大王朝陷入乱战。
本着鱼死网破的想法，血云宗在危急关头放出来陈无极想要杀人夺宝，故而残杀王辉等人的事实。
在足够的证据的支撑下，浩然宗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无奈之下，无极宗只要顶着骂名捏着鼻子向浩然宗求和，想要给予一定的补偿来平息此事。
没曾想一直以来都没有被人看不起，认为其不配位列六大宗门的浩然宗这个时候却意外的硬气，王辉一死，他的儿子王鸿升便接替他的位置坐上了浩然宗宗主的位置。
对于无极宗的求和，王鸿升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两大宗门之间火药味浓重，即便是无极宗整体实力远超浩然宗，但是浩然宗作为传承了数百年的宗门，虽然已经开始衰败，但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双方一度陷入僵局，他们的矛盾直接导致了浩然宗和无极宗都没有插手天斗皇朝的事情，皇甫松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也显得得心应手。
暗中派人持续挑拨两宗关系，场上的气氛一度有些紧张。
“浩然宗和无极宗之间的矛盾虽然能够一定程度上缓解天斗皇朝的压力，但是现如今镇西和镇北王都是明目张胆的起兵谋反，天斗皇朝的实际情况依旧十分堪忧。”
“参见王爷！”
几人说话间，一道熟悉的身形出现在门外，竟是暗中前来的南宫羽。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行礼。
“几位小友不必多礼，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微笑着跟众人打了一下招呼，南宫羽倒是没有杵着拐杖来看他们，不过从他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上可以看得出来，南宫羽此番伤得不轻。
“要说我这腿不能用了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到哪里都不用带着凳子了！”
因为楚铭等人并不喜欢谈论这些问题，所以见南宫羽来了以后便先行退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方羽，上官月婵，方青云和秦昊四人。
仔细一看，居然刚好是他们队伍最初组建时的四个人。
眼神征询了一下秦昊的意见以后，方羽见对方好像并没有和南宫羽交流计划的心思，于是便开口邀请南宫羽坐下，给他斟上了一杯清茶，似是有些自嘲的说道。
“哈哈，方小友倒是豁达，光凭你这份心态，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这样，两人像是老朋友一样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直到知道某一刻，察觉到有些尾巴悄悄的离开，方羽和南宫羽的的眉头同时抖动了一下。
“王爷，看来情况比我想得还要糟糕啊！”
方羽没有点名跟踪南宫羽并且想要偷听他们谈话的人是谁，但是也向他表明了自己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情况。
南宫羽也没有觉得稀奇，毕竟这段时间他那点破事几乎已经人尽皆知，方羽他们只要随便找个人都能够打听得到。
更何况他们一行人当中还有一直待在罪天城的楚铭和李去浊。
“我这点情况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
说到这里，南宫羽也自嘲的笑了一下，或许这就是王朝的愈症所在。
其中盘根错杂的关系网络像是一块压得人喘不过来的巨石，本来南宫羽指挥着守军还能够勉强抗得久一点。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朝廷派来了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兵部尚书。
这样一来不仅分化了南宫羽手里的军权，还给南宫羽的行动和战略安排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有酒么？”
“陪我喝一盅吧，这时候实在是没有喝茶的兴致！”
喝了几口清茶，南宫羽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意思，现在这个时候可不适合品茶，还是烈酒合胃口。
“没问题，青云哥，去拿两坛酒过来吧，我们今天好好陪南宫王爷喝一杯！”
“我说方小友，你也别那么客气我，我这个王爷怕是当不了几天咯！”
说这话的时候，南宫羽明明像是一副开玩笑的语气，可是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属于他们的时代，也许真的已经落幕了。
倒不是说皇甫松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撸了他镇南王的帽子，而是因为此时的南宫羽已经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想要在这场大战当中全身而退，恐怕只能是一种奢望。
方羽闻言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好像是在等待着方青云去取酒归来。
不多时，方青云拎着两坛一坛就足有二十斤重的酒坛子就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抓着几只大口子的土碗。
“南宫王爷，请！”
接过方青云递来的酒，方羽二话不说，直接倒满了四大碗，方青云和秦昊见状也自觉的围了上来，四人围坐在桌前相互注视着。
这时候上官月婵难得的没有说话，只是恬静的站在方羽身后。
“哈哈哈，痛快！”
一连饮下了三大碗，南宫羽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醉意，豪迈的大笑出声。
然后用一种玩味的目光审视这方羽。
“你小子倒是沉得住气，蛮族大军攻城的时候你就没有出手，到了现在，依旧没有询问我，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么？”
“好奇，不过我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自然会主动告诉我。”
在这个问题面前，方羽显得异常的平静，别看第一战的时候，方羽好像出尽了风头。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不过是南宫羽给自己的一个考验罢了，真要说起行军打仗，他这个愣头青又怎么可能是南宫羽的对手？
虽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但是方羽始终相信南宫羽不可能毫无准备。
就像先前无故消失的二十万羽林军，在方羽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以区区五万之众就能够硬抗实力远超东域的十万南域蛮兵，拥有如此骇人战力的大军，又岂会轻易的折损在盘龙山内？
别说血云宗灭了八万羽林军了，就是被百万妖兽大军干掉的十二万羽林军当中，到底有多少死于妖兽之口，多少趁乱悄然消失，都还是个未知数。
“说真的，比起跟你们这些小子相处，我更喜欢和那些狗屁兵部尚书在一起，至少这些家伙那点小心思你一看就能够看得明白，但是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我却完全看不明白！”
东州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羽并不清楚，但是镇东王仅仅一刻之中便沦为废墟，镇东王本人和两位王府供奉全部身死，这些事情南宫羽还是知道的。
同时他也知道皇甫崇有几斤几两，要说这里面没有方羽掺和进去，南宫羽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方羽不说，他也猜不到方羽到底是有什么手段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抹除了羽翼丰满的镇东王皇甫尘。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击退南域蛮族，这样我们也好静下心来种种花钓钓鱼不是么？”
其实方羽也不想和南宫羽说这些玄乎的话，不过和南宫羽这样的人相处，你没有办法表现的比他强势。
那么就只能顺着他的步子迈出去。
“算了，懒得跟你说，今天咱们就好好喝酒，不谈其它！”
见方羽不管自己怎么试探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南宫羽也没有继续追问。
毕竟方羽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们不管你南宫羽的事情，你也不用管我们怎么做，我们并不是从属关系，大家只不过是想要合力击退蛮族罢了。
…………
到了第二天，南宫羽还是没有传来要羽林军上阵的消息，而是在继续固守罪天城的同时，通知罪天城后面的三郡之地内的百姓全部撤离，罪天城不日将要失守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蔓延开来。
而此时，远在青云城内的方万山和洪富贵等人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南域的入侵或许还没有波及到偏远的大秦王朝，但是东部四大王朝的互相攻伐已然愈演愈烈。
一番战乱之下，原本就有宿仇的大秦王朝和大汉王朝也开始摩擦不断，作为边城的青云城风雨飘摇。
偏偏青云城乃是七皇子秦昊的封地，并不受地方官府的庇护，还耸立于边境之地。
近日以来匪患不断，四海商会的业务也不得不被迫停止，至于这些所谓的劫匪到底是真的强盗还是其它别有用心之人就没有清楚了。
也许都有也说不定。
“富贵兄弟，还是联系不上世子殿下和小羽吗？”
世子府内，方云山面色焦急的来回蹭步。
秦昊和方羽已经离开了小半年了，除了中途洪富贵等人带来了他们的一些消息以外，方云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们三人的消息。
心里自然是担忧不已，加上现在整个东域都陷入了动荡之中，一些有心之人已经图穷匕见。
青云城四大家族当中，除了方家以外，另外的三大家族甚至是不少二流家族都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世子府掌控着青云城的军队，但是青云城作为一方小城，并没有大肆驻兵的权利，不管秦昊的四海商会多么的有钱，青云城的守军依旧只有不过五千人而已。
而且还算不得什么精锐，真要说起来，也就跟城管差不了多少。
“没有，秦昊殿下和方小哥他们并没有留给我们联系方式，不过方老哥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令公子和秦昊殿下都不是凡人，应该没什么危险！”
“唉，我不是担心他们有危险，而是担心我们有危险啊！”
“树大招风，四海商会这两年来累积的财富实在是过于庞大了，盯着青云城的人数不胜数，以我们的实力，只怕是难以抵挡！”
方万山有些愁苦的摇了摇头，他倒是不担心方羽等人的安全，从洪富贵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方羽他们一行人当中有不少先天境界的存在，甚至方羽和方青云也已经成就了先天。
这是方家的骄傲，也是方万山放心的原因。
方家终究只是乡绅豪族，眼界有限，方万山虽然贵为方家家主，但是在他的认知当中，先天境界的强者已经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天地间大可去得。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四海商会和四海商会累积的大量财富，财动人心，局势越乱有心之人对他们下手的时候就会越发的肆无忌惮。
“爹爹，方世叔，秒竹倒是觉得我们大可不必担心！”
一道如同黄鹂般清脆而动听的声音传来，一名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绝美少女仪态大方的从门外缓步迈入房间内。
欠身向洪富贵和方万山行礼，然后开口安慰。
身份暴露以后，李氏也没藏着掖着，反而是在知道了秦昊的身份以后，一直在教导洪妙竹一些贵族礼仪，想要让她能够融入环境。
“秒竹，你怎么来了？”
看到洪妙竹的时候，洪富贵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宠溺，经过这段时间以来李氏的不断开导，又或者经历了之前的大起大落。
洪富贵显得放下了很多，也不再刻意的躲避洪妙竹，在他的眼中，洪妙竹不再是小殿下。
而是自己含辛茹苦的养大的女儿洪妙竹。
“秒竹前来自然是为爹爹和方世叔排忧解难来了！”
被洪富贵问及来意，洪妙竹的双目之中闪烁着冷静睿智的光芒，和一脸愁苦的方云山和洪富贵有明显的区别，显然没有太过担心。
“秒竹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是不知道你们是否想过，以四海商会日进斗金的能力，为何这世子府内从来没有铺张浪费的迹象，而且也没有银库之类的存在？”
“咦，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些古怪！”
听洪妙竹这么一说，方云山陷入了沉思当中，这件事情却是处处透露着诡异。
那所谓的五千城防军先不说有没有战斗力，至少他们的军饷是不需要秦昊操心的，自然由皇室固定拨放。
这样一来整个世子府上下大大小小不过十几口人，四海商会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到底流向了什么地方就成了一个问题。
“方世叔，秒竹听人提起过四海商会的来历，听说当初有几股劫匪胆大包天的直接围攻青云城，世子大人无奈之下与之签订协议，后来苦于无已支付，这才建立了四海商会。”
有些话不便明说，因为说出来，性质就变了。
但方云山能够将方家发展到现在，也是一只老狐狸了，先前因为担忧而有所疏忽，现在听到洪妙竹提及其中的一点，脑袋顿时清明了起来。
如果是秦昊在此的话，一定会大感意外，原本看上去有些怯懦的洪妙竹事实上拥有着极为聪慧的头脑。
仅仅凭借一些蛛丝马迹就发现了他藏起来的小秘密。
没错，事实上什么山贼围城根本就是扯淡，那些所谓的山贼其实就是高顺手下的陷阵营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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