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坦白与抉择
一番感慨过后，众人也就各自散开了。
天斗皇朝的覆灭是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阻挡。
或许像天机老人一般有通天彻底之能的大能一念之间就可以扭转局势。
但真到了那个境界的人，又有谁会在乎区区一个皇朝的死活呢？
即便是天机老人，也未曾在乎过。
依旧是繁星闪烁的夜晚，依旧是一老一少。
方羽面色郑重的将天斗皇朝的传国玉玺亲自交到了天机老人的手上。
天机老人接过玉玺后随意的放到一边，也没有检验。
“前辈……”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天机老人，方羽欲言又止。
天机老人侧过头，眉间的白发随风舞动
“怎么了？”
“欲言又止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虽然天机老人尝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轻松一些，但空气中弥漫的严肃的氛围却没有丝毫衰减，反而更甚了几分。
房间里，所有人都没有休息，而是静静的坐在桌前。
他们并没偷听天机老人和方羽的谈话，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本事。
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今夜过后，整个玄黄大世界都有可能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我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你！”
“事情都和小叶子说了么？”
“说了，看不出来吧？”
天机老人笑着说道
方羽微微一愣
如天机老人所说，从他回来到现在。
小叶子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不管是神态还是情绪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方羽一度以为天机老人还没有告诉小叶子真相
没想到天机老人早就已经将一切告知了小叶子。
方羽相信天机老人不会特意编造一个谎言来骗自己。
因为这个谎言实在太容易被戳破，但小叶子冷静的表现却让方羽隐约有些不安。
“不用猜了，那小子一定在想着怎么偷走另外几件镇物呢，他是我一手带大的，还以为自己那点小手段能够瞒得住我？”
提到小叶子，天机老人的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一丝和蔼的笑容。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其实你所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你有没有兴趣看看我到底长什么样子？”
方羽还在想着小叶子的事情呢，没想到天机老人突然给话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搞得方羽一点头绪都没有
既然天机老人都说了，他当然相信天机老人现在的模样并不是他真实的容貌。
可天机老人为什么特别将这件事情提出来呢？
“我这一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有些事情，也是时候需要有个了结了。”
说完，天机老人大手一挥，四周的环境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方羽只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竟身处一处带有一点点欧洲风格，又不让人觉得过于奢华的咖啡厅中。
面前摆放着一杯升腾着热气的咖啡，边上放着一袋尚未打开的细糖。
对面坐着那个自己做梦都想要往对方脸上打上一拳的老道。
“…………”
方羽一时无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服，只觉得恍如隔世。
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过往的一幕幕。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于幻境之中，还是先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前…………”
方羽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他只是刚刚开口，就被坐在对面的天机道人打断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有些事情，我也解释不清楚！”
“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走过去，推开那扇门，你将回到原本的世界，在这里，你不用提心吊胆，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开开心心的度过余生。”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现金，足够你平安的度过此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说罢，天机老人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等待着方羽自己做出选择。
方羽一言不发的拿起了桌上的银行卡，抬起头看了看天机老人呢。
发现对方依旧在闭目养神，似乎根本不关心自己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他心中其实有很多的疑问想要询问，但看天机老人的模样就知道。
就算他问了，天机老人多半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索性不问也罢，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是方羽最初的梦想， 也曾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执念。
快步离去的方羽并没有注意到正在闭目养神的天机老人突然眉角一跳，险些睁开了双眼。
但又被他强行给压制了回去，任凭方羽离开。
“二弟！”
绕过卡座，走到门口，拉开大门。
整套 动作一气呵成，就在方羽即将跨出大门的那一刻。
秦昊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我们一起创造一个心目中的世界！”
“你放心，大哥一定会帮你找到延续寿命的神物！”
“…………”
过往的种种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闪过，曾经和秦昊一起许下的豪言壮语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要一起创建一个美好的世界，让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
“呵，想什么呢？你不过就是一个屌丝罢了，还妄想着这拯救世界不成？”
停顿了许久，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方羽轻叹了一声。
身体微微前倾，就欲跨出大门，可就在这时，脑海中闪过的关于他和秦昊的画面中。
另外一个人的面容渐渐清晰了起来。
“少爷…………”
“青云哥，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爷，叫我阿羽或者小羽都行啊！”
“不，少爷就是少爷！”
记忆中的男孩固执的摇了摇头。
画面一转，他们正在被一群血袍笼罩的武者追杀。
浑身是血的少年固执的挡在他的背后，寸步不离。
“少爷，你要保重，等我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如今的方羽已经在旁人不敢相信的情况下成长成为了一名堪比皇境武者的强者。
可是不管方羽怎么寻找，依旧找不到任何关于方青云踪迹的线索。
那个曾经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再也没有回来，他恐怕也等不到他回来了。
“罢了，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少爷，也许你以后也不需要了吧！”
方青云的出现再次加深了方羽心中的羁绊之情。
但同样的，在现实世界中，也有他的朋友和兄弟，也有一份牵绊。
念及此处，方羽抬起有些沉重的脚，往前一步跨去。
微微有些激动，内心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道曾经日思夜想的容颜。
可就是这一瞬间，方羽突然愣住了。
踏出的脚悬在半空中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道曾经深藏于他记忆中的倩影竟渐渐模糊了。
甚至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楚楚动人，如同谪仙下凡般的绝世面庞。
“羽哥哥，你要走了吗？”
回忆着上官月婵那张垂涎欲滴的脸庞，方羽的心突然剧烈的绞痛起来。
身体下意识的一晃，已经踏出的那只脚天意般的收了回来。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散落着醉人心脾的暖阳，可方羽却无暇顾及那些。
许许多多熟悉的脸庞从心头浮现而出。
“羽儿，你只管放心去选择你要走的路，为父和我们方家上下，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哈哈哈，你小子可以啊，这才多长时间，竟然比你司徒叔我的修为都要高了。”
“孽徒！老夫将终身所学悉数传授于你，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夫的么？”
“我想做的，仅仅只是揭开这个世界的面具罢了。”
…………
一道道熟悉的声音在心头响起，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脑海闪过。
方羽这才猛然惊觉，不知不觉间，自己身边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
他们每一个都关心着他，他们每一个都和他有着深厚的羁绊。
“呼！”
缓缓放开捂住心房的手掌，方羽最后看了一眼门外的车水马龙。
“罢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只觉得前世的记忆正在不断的消散，离自己远去。
方羽毫不在意，目光中最后的一丝眷恋随着方羽的转身彻底消散。
大步回到天机老人身前坐下。
“前辈，现在我应该有资格知道一些隐秘了吧？”
做出了这最终的选择以后，方羽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一直压迫着自己的一把枷锁轰然破碎。
精气神蹭蹭蹭的往上冒，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现在他最好奇的就是天机老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玄黄大陆，自己究竟肩负着怎样的使命，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天机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一挥手，四周的一切突然如同镜片一般崩碎，消失不见。
一老一少又回到了湖边，月光依旧洒满了整个大地，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
天机老人顿了一下，随后又无奈的补充道了
“但很遗憾，我给不了你答案，事实上我也在寻找答案。”
方羽一听不乐意了，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就是你把我搞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来的。
现在你告诉我给不了我答案？
闹呢？
方羽虽然没有开口，但天机老人何许人也？
方羽心里在想什么他能不清楚么？
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只能干咳了两声以此来掩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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