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润物细无声
“嗯，难说。反正今天谁怂包，我不说。”
夏青在客厅里的沙发里坐着，笑了笑，1头长瀑的黑发沿着纤细臂膀垂坠在绵柔睡衣上。她的笑意透着电话信号到了齐觉这里来。
还是依旧软酥，沁着甜柔进心扉，让人想起她唇边的小梨涡。
齐觉已经回到了编曲室，电脑屏幕上停在了夏青在音乐节舞台背景下转头的1瞬间。
背后人山人海，而她前置在人群前拿着荧光棒，如脂玉的脸庞，皓齿弯眼，灿若冬日暖阳。
当时台上唱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觉得明明两个人在3个月前才相识，却彼此像在身边陪伴了5年的朋友1样。
耳边他听了夏青的话，回想起来也自认理亏，眼尾轻勾着，唇线弯润，“丑1了1次，保证没下次。”
两人边聊着，齐觉电脑上的视频也已经剪辑好了，他按了保存，导了出来，沉沉的松了口气，也伸了脊背。
在聊天的1瞬，他将资料上传给了其中的1间目标院校。若是作品成绩好，则可以直接到3试，若是1般，那么齐觉月底就得到首都去参加1试。
他清晰地问夏青，“你说的两周是从明天开始算？”
夏青闻言应答，“嗯。”
两周后的这个时间也是作品出成绩的时间。无论结果如何，那到时候他们都能先见1面，他再去首都考试。
齐觉后仰了头在椅背上，“嗯？听起来就挺无情。”
夏青开玩笑，“那无情的话，挂了，睡觉？”
齐觉拧了眉，“嗯......”
两人其实也都睡不着，越聊越精神，到现在了，知道即将有两周内要断联，更是不想挂。
夏青听出了齐觉这个嗯的意味，扑哧笑了下，给了台阶，“但我现在睡不着。”
齐觉刚刚停滞的嗯，又松了眉眼，意料之中站了起来，随手拿过了木吉他，吩咐，“那你先回房。”
“干嘛？”
齐觉坐回椅子，长腿交叠，将吉他放大腿上，眉眼清澈又笼着温意说，“哄你睡觉。”
夏青人还在沙发上窝着，嘴边弯了笑，应了好，重新穿了鞋，从黑黢黢的客厅回了房内。
“手机放枕头边，开扩音。”
她照做了。
“闭上眼睛。”
她也闭了。
从手机里传来吉他拨弦声，是吉他版的《时源》，降调了，原本的曲调是时间在追着走，现在变成了夜晚的协奏曲，如丝帛拂过眼睫，在夜晚中带来了沉沉暖意。
“晚安。”
“晚安。”
*
回了学校，董维智连续好几日和齐觉1起吃饭，他发现身边人好像有些变化，首先是拿起手机的频率变少了。
不但如此，往常还能看见齐觉在共同好友的新朋友圈下回复几句，最近都绝迹了。
就连夏青的朋友圈，他也没反应。
夏青也是如此，两人好像互相屏蔽了对方信号，最近孤行也不见她来。
在华大东门口老地方老位置，齐觉和董维智两人，坐等着小店现炒的番茄牛肉饭。
两长腿都委屈敞在低矮桌子下。
今天人比以往多，店里空闲位置少，店老板喊来了老板娘及才上初中的儿子帮忙，3个人在店里轮流转着。
华大附中开放日，许多家长带着初中生到学校来，生意火爆。
桌子都是两两相拼。
董维智看了同他们1起拼桌的拿着手机低头玩着的学生1眼，应该是个初中生，眉目都很稚嫩，见她的家长去拿餐了，他便开口问齐觉，“你看朋友圈了吗？夏青去了隔壁市，她有个朋友参加了赛车比赛拿了冠军，他们烧烤庆祝。”
齐觉嗯了1声。
他没看，不知道。
“候苏敏也去了，1群人拍了照。”
齐觉也是1样没看，嗯了1声。
“两个人还换了赛车服，体验了，候苏敏剪了视频放出来。”
董维智滔滔不绝，继续给齐觉介绍，“他们今天早上还出发去乡下，好像是参加乡镇小学的公益活动去了。”
齐觉手放兜里，看了1眼董维智，他1句没问，董维智就已经把他落下的夏青情况给补了，但是说好了两周就两周，这1周都没过去。
他于是只回答了，“嗯。”
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董维智见齐觉反应不咸不淡，好奇8卦的心就来了，“你们这是友谊的小船翻啦？好几天也没见夏青来孤行，我以为她很忙，但是看朋友圈好像又不忙，参加了很多活动。”
球赛活动，王以安的车队庆祝活动，乡镇小学的公益......就是比起之前，没在他们的活动圈而已。
董维智甚至最近都没机会当电灯泡了。
同桌1起拼桌的初中学生听见孤行两个字从手机里抬眼看了他们，然后又低下眼。
齐觉脸上风平，“没翻，只是她不馋我家猫了。”
董维智拿着1次性筷子，逻辑第1次这么清晰，“那是馋你了？”
仿佛被点了下脖子的喉结位置，齐觉沉沉声音应了1声。
旁边的学生又抬起了眼，又看他们。
她果然在听着他们说话。
董维智还没来得及细问，这个学生的家长就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两份炒饭放下，他们的话题也就静止了。
那个初中生喝了1口维他奶，安静中对她的家长说，“妈妈，我决定了，就读这个高中。”
家长说，“刚刚带你逛了1圈，你不是觉得这个学校太小，没意思吗？”
那个学生看了穿着华大附中校服的两个高大男生1眼，领悟了他们的对话内容，说，“现在我觉得有意思了，非常有意思。”
董维智和齐觉互相看了1眼，1个对对方抱臂挑眉，1个对对方低垂头颅摇头。
看，都是你带的坏头，破坏学校形象。
吃完了饭，两人回程，董维智才又问回刚刚的问题。
“详细说说？”
齐觉睨了他1眼，懒散抄兜往前走，“只是测测那小孩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这你也信？”
董维智追了上去，揽过齐觉的肩，压了下去，“我去，老是拿我寻开心，看来我们的友谊小船才应该翻。”
齐觉将那要拨他短发的手按了下来，校服下的肌理隐隐有力，目光冷冷，又无情地说，“有没有1种可能，这条小船就不存在。”
董维智抽回手，呼啦啦吹气，“觉，你听见了吗？”
“什么？”
“你爷爷我心碎的声音。”
齐觉咬咬后槽牙，“......”又1阵的鸡皮疙瘩。
他比了个赞给董维智，眼里是无语。
膈应得人头皮发麻的，董维智是附中第1人。
“哈哈哈，我难得说赢1次，但是觉，你看看，那1楼门口的人是不是在等你，好像1直频频回头在看这边。”
他们走在校道上，逐渐走近了教学楼，齐觉转头，望向教学楼1楼。
那门口站着1个人，那人也看向了他们。
*
两个小时的车程后，夏青他们从大巴上下来，1下车就望见满目青绿的山景，肺腑里都是湿润的氧气。
联大附中的学生跟着带队的老师，脚踩着泊油路上落满地的黄枫叶，往山林更深处去。
联大附中有定向公益项目，每年到这个时候，他们会来到这个满是枫叶林的乡下小镇，给当地学生带来英语课堂，也会加入当地的乡村振兴计划，提出实验项目。
山林里雨雾缭绕，长扇睫毛上都沾上了小水珠。
候苏敏拿着伞靠过夏青的身边，1把透明的伞撑在上方，“夏青，我们1起。”
“好。”
两个人共撑1把伞沿着石子路往上走。
候苏敏挽住了夏青的手臂，1下子就看到了夏青原先空荡的耳洞有了归属。
“咦。”她疑惑地反应了下。
耳洞是结伴1起打的，当时候苏敏说必须要打响女孩子爱美的前哨站，拉着夏青去打了耳洞。
但打完后，夏青常年也任耳洞空着，现在上头却有了个微笑曲线的耳环，精巧地环在了白皙精巧的耳廓上。
“夏青，我1直没有问你，为什么你会打了两个耳洞？”
细雨打在了伞面上。
夏青舒展了笑，1步步在路上踩出了窸窣声，她们徐徐跟着队5，她淡淡说，“当时家里发生了点事，想要提醒自己长记性。”
记住以后要替爸爸保护好妈妈。
记住以后自己要独立坚强，1个人也没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我的宝贝，当时我都没问你疏忽了。”候苏敏摩挲了下两人相扣的手臂，“我就是看你耳朵上新耳环叠戴得很好看，突然想起来问的。”
夏青摇摇头，看向她说，“没事。”
过去了，没事。
候苏敏晃晃夏青的手肘，伞面上的细雨聚成水滴，落入地面石子缝隙内。
候苏敏又问，“他送的？”
夏青若春风化雨的温，答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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