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巴掌
那女孩顿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
“……我刚才也在现场——嘶，咳咳！”
话没说完，喉咙就又被荣荫毫不客气用力顶了一下，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疯狂咳嗽，刚咳两声，就连忙抬手捂着自己的嘴。
看她这么怕被人发现的样子，荣荫牵制着她的手也放松了几分。
“不想被人发现就老实点儿。”
那女孩渐渐安静了下来，整条小巷中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你说你刚才在现场，是围观者，还是……凶手？”荣荫盯着她，压低声音问。
“我只是一个服务员，刚才武经理触电的时候，我和好几个人都在卡座上坐着，有人能给我作证。”那女孩回答道。
“服务员有自己的制服，我记得在走廊上看见你的时候，你穿得可不是服务员的衣服。”荣荫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她。
“我们不管在里面做什么，都叫‘服务员’。”她别过脸，“别的地方叫‘小姐’，叫‘公主’，还有人直接叫我们‘鸡’，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你别误会，我对你做什么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荣荫松开了牵制着她的手。
女孩抬手揉了揉脖子，干脆就不打算跑了。
“你们不是洛斯特的客人，也不是那些大老板。”
“那你怎么选择我？”
毕竟除了她，还有个刘泷。
“你和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的不是同一类人。”女孩顿了一下，“而且你是女的。”
“不错，算你这理由说得好。”不把她和刘泷捆在一起，荣荫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才因为被跟踪心里面不爽的感觉也减轻了一些，“不过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跟踪我。”
她垂眸想了想，抬眼猜测道，“……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些关于武彬的事？”
看女孩面露犹豫，荣荫眉头一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如果相信我，就跟我走，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今天不行。”女孩连忙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候一辆车从远处开过来，车灯远远打在女孩脸上，她惊恐地朝巷子里面走了两步，躲过了灯光。
荣荫看着那辆车开过去，是辆黑色的轿车，虽然车灯太亮没看清车牌，不过从车型来看，是辆豪车。
“你认识这车的主人？”荣荫看出女孩刚才在躲那辆车，便问。
身后没有回应。
“你……哎！”
荣荫回头一看，那女孩竟然都快跑出巷子了！
“喂！”她连忙喊了一声追上去，可是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她冲出巷子口，站在马路上左右看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女孩的身影。
可恶，竟然被她抓住空子跑了！
荣荫原地一跺脚，转身头也不回朝洛斯特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吴烨从里面出来。
迎面看见荣荫，他也愣了一下。
“……你怎么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听着还有点委屈。他两只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眼角微微下垂，巴巴儿地看着她。
“噗。”荣荫一秒破功，“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就好像是我扔了你似的。”她大着胆子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安了安了，我回来了。”
吴烨刚被拍了两下，就侧身过躲她的手，眼神也恢复之前那种淡淡的样子。
荣荫看他躲自己的手，态度还变得冷漠，便收回手，低下头扯了扯嘴角：“刚才在里面，是我情绪太激动了，抱歉。”她抬脸微笑着，“怎么样，她们的表格都填完了吗？”
“大厅里的都填得差不多了，梁勇带着人上去到客房转一圈，我出来看看你。”
“看我？”荣荫耸耸肩，“今天晚上你们那么多警察在这儿，胆子小的早就跑了，胆儿大的顶多也就趴在窗户边上看看，哪敢出来啊。”她想起刚才那个女孩，突然正色道，“不说笑了。吴队长，刚才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从里面出来吗？”
“前后门都有我们同事守着，没听说有人出来。”吴烨朝四周看了看，回答道。
“哦……”荣荫点了点头，眼神微微闪烁，“那您回去工作吧，我也要回去了。”
“你还不能回去。”吴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她。
荣荫接过来打开，发现是张调查表，内容和刚才她发给洛斯特那些人的一样。
“你当时也在现场。”吴烨说。
“去你们分局都好几次了，我的信息你们那儿什么没有，还用得着填这个？”荣荫甩甩那张纸，觉得有点好笑。
“武彬出事之前你和你的那个同事是接触他最近的人，不管怎么样，你俩都不能走……”话还没说完，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嗡——”
吴烨接起电话，“喂，嗯，我知道了，这就上去。”
“怎么了？”荣荫好奇地问。
“你在大厅等会儿，我让人下来找你。”吴烨接完电话之后就皱着眉低头看着手机，“我有事要上楼一趟。”
“哦。”
荣荫点点头，看着吴烨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洛斯特里面走。
门口除了她，还有两个洛斯特的保安站在外面，里面有警察，要是这次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她想了想，没有进门，而是开始转身，围着洛斯特开始绕圈子。
吴烨说刚才没人从里面出来，可刚才那个女孩明明说武彬出事的时候她就在现场。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出口？
她一边绕着洛斯特踱步，一边抬头观察着洛斯特的外墙。
作为一家夜总会，他的保密性确实不错，站在外面就像是被人用棉花堵着耳朵似的，听不见里面一点声音。整个建筑呈正方体，朝着春熙路的南面没有一扇窗户，两侧也都是同样高的四层小楼，右侧的楼似乎没有住户和商户，左侧楼上也是漆黑一片，一楼就是虹点酒吧。
除了朝南的那面，剩下三面都有窗户，从二楼开始，围着走一圈，就可以把每个房间都看一遍。只是大部分的房间都没有一丝光——她记得房间里除了布窗帘，还配有百叶窗，遮光效果一流。
果然是全方位保护客人的隐私。
围着洛斯特转了一圈，除了南面春霞路上的大门和与车库直接相通的后门之外，荣荫并没有发现其他可以进出洛斯特的出口。如果真如那女孩所说，她是旁观了武彬出事之后才离开的洛斯特，那就只有可能是趁刚出事，负一层乱成一团的时候就已经跑了出来。
转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货，荣荫只能回到大厅。
刘宁在大厅里等着她，看见她进来，朝她挥了挥手。
“我们又见面了。”刘宁看见她还蛮开心的，“我们之前见过，还记得我吗？”
荣荫点点头。
“终于能和你说几句话了，还是你的口供好录，刚才在里面和那些小姐说话，可把我给累惨了。”刘宁吐槽道，“不仅是不认字，就连普通话都说不好，很多听着也不是长江省的口音，她们说得费劲，我听着也难受。真不知道武升和从哪儿把这些人搜罗来的，问她们是不是被拐来的，她们这到能听懂，都说不是。”她问荣荫，“你说，她们会不会是被洗脑了啊，怎么会有人自愿干这个呢。”
“用钱换的，她们自然就愿意干了。”荣荫在大厅的沙发坐下。
“也是，我听她们说，在这儿工作确实赚得不少，至少比我们工资高多了。”刘宁看着电梯口的方向，说道，“刚才我在楼下和她们聊天也知道了一些，原来她们也是分三六九等，有些人其实家庭情况也不错，但还是在这儿工作，就是想趁机会认识更有钱的大老板，能一飞冲天。”
“人总是不知满足的，尤其是面对钱的时候。”荣荫叹了口气。
就算是她自己，如果真倒山穷水尽的时候，有人给她提供这样一条门路，说能给她钱——说不定她也会答应。
“对了，我是来问你武彬的事的。”刘宁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任务，一拍脑袋，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在荣荫对面坐下，“我们开始吧？”
荣荫点头。回想起当时，她当时和刘泷一直跟在武彬旁边，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所谓“触电”，应该就是武彬到了那个漏电的插排旁边的时候才发生的事故，和他前面做过什么无关。
两人还没说几句，头顶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伴随着清脆的“啪”的一声，荣荫和刘宁不约而同抬头看去。
二楼的走廊上，吴烨和梁勇站在那里，一个年轻女人气势汹汹地背对着他们离开，旁边还站着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哎，你猜是谁被打了？”荣荫小声问刘宁。
“吴队长。”刘宁想都没想。
“你咋猜得这么快……他经常被打吗？”荣荫摸了摸下巴，仰头看着二楼上正在和梁勇说话的吴烨。
平时看着是挺正经，不过有时候说话也欠揍，就像刚才在负一层那番“无能为力”的说辞——这么想来，他挨打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既然你猜吴烨，那我只能猜是你们梁队长了。”荣荫说，“我们赌一顿饭，怎么样？”
“那你可要输给我了。”刘宁抱着手臂，冲她挑了挑眉，“那个女人我认识，是我们吴队长的女朋友，你说她打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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