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意入学
“小妹,是有人欺负你了吗?”姐姐担忧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咱先进屋说吧。”
胡玉蓉又抬头看向姐姐胡玉菲,有些不敢确认的捏了捏姐姐+
的脸。
真的是她姐姐。
前世,姐姐在河边溺亡,经过镇上公安局的鉴定,得出的结论是姐姐不小心摔到河里的。
对于这个鉴定结果,家里人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一是因为姐姐眼睛不好,二是因为出事的那条河晚上没有灯,经常有人不小心跌进河里。
可是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姐姐出现意外。
“姐,姐,”胡玉蓉慌忙地抬起泪眼,“最近别去河边好不好,不对,不对,是这辈子都别去河边。”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姐姐笑着嗔怪道,只当胡玉蓉孩子气在胡说,“不去河边,那你夏天别叫我去陪你玩水啊。”
还未胡玉蓉再开口继续争辩,姐姐便一手搂着她,一手推开了红房子的绿大门。
还是记忆中熟悉的小院。
干净是蔬菜成垄成行,院子里两只大白鹅挤在压水机旁探头。屋内还传来收音机吱吱呀呀的戏腔、母亲下锅炒菜的油爆声。
循着香气,胡玉蓉忍不住了跑进屋里,在环顾四周后,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堂屋的某处——一本挂着的日历,红底金粉描着大大的几个数字。
1998。
此时的她才17岁,正好是读高二的年纪。
重生之前的17岁被她全部丢在了吃喝玩乐里。
当时她太年轻,天真的以为父亲可以养她一辈子。
可谁知天算不如人算,风水轮流转……
但这次她重生回来,一定要在社会上有立足之地。她想考最好的大学,不为别的,就为了在与男人离婚时,自己有扭头就走的底气。
父亲胡建邦正躺在摇椅上悠悠地晃着,嘴里还咿呀咿呀地学着收音机的戏腔哼唱。
“爹,”胡玉蓉把盖在胡建邦头上的老汗巾揭开,迫不及待地说,“我要读高中,我想考北大。”
眼前的父亲仿佛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他喃喃地用戏腔拐着弯,重复她说的上一句话:“考咿呀~北~大诶啊嘿。”
啪嗒一下,胡玉蓉把收音机给按暂停了。
胡建邦立刻坐起身来,怒气本都快冲破天灵盖了,但一看是小女儿回来了,他便立刻赔着笑脸,“是蓉子回来了,你刚刚讲的什么,爹爹没听清哩。”
不好惹,是胡建邦留给外人的印象,尤其是在赚钱方面,你别想从他手里扣出一分钱。但只有自家人才知道胡建邦有多疼爱自己的妻女。在家中,母亲一瞪眼他就傻呵呵地干笑,母亲常说与胡建邦是吵不起来架的。
不仅如此,他对待女儿更是好到了极致。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人人都想要多要个男孩,可胡建邦偏偏相反,对生男生女这件事,佛系的不得了。
“爹,”胡玉蓉眼睛晶晶亮地瞧着父亲,“我想读高中。”
“读高中?”
胡建邦傻眼了,自己的小女儿一向贪玩,读完初中都嫌太累了,从此不愿再继续上学,这会子怎么又想起来要读书了?
难道和别人的架时把脑子打傻了?
“读书太累了,”胡建邦颇为豪气地拍了拍胸脯,“爹爹有钱,以后可以一直养你。”
“你这叫什么话。”
母亲赵英红从里屋端着两盘菜出来,瞥了胡建邦一眼。那强硬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在与胡建邦商量:“她愿读书你就应该叫她去读。”
赵英红将菜盘往座子上一搁,瓷盘碰到木头桌子发出沉闷的一声,像是默默地宣泄着女主人的不满:“你总和她讲要养她一辈子,现在都把她惯坏了,读读书总归是好的。”
三人瞧向赵英红,都不敢再出声。
他们都知道赵英红年轻时是知识分子,生于地主家里。只不过在大革命的背景下,不得不嫁给贫下中农胡建邦,但也正是因为嫁给了胡建邦才能免受大革命的迫害。
只是当时谁都没想到胡建邦本事这么大,用铁头硬是闯出了一条经商的路子,这才没有使村里貌美如花的赵英红受了委屈。
作为曾经的知识份子,赵英红当然知道受教育的好处,这或许正是她坚持让女儿们必须读完初中的原因。
“我也同意咱娘说的,”姐姐胡玉菲也站出来支持,“读过书的女娃将来嫁人了,是不容易被欺负的。”
胡玉蓉感激地瞧向姐姐,随后便接过来话说:“那是不是就像咱娘一样,爹吵不过她。”
在一旁听乐的母女二人被她逗得直笑,胡建邦也不生气,只咧着嘴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我那是不愿与女子斗。”
“那,爹,”胡玉蓉最关心地还是怎么上学,“怎么才能插班读书,能直接读高二不?”
胡建邦一听,嘴咧地更大了,露出一排被旱烟熏黄的牙。他拍拍胡玉蓉的头说:“这你就甭管了,你爹本事大着呢。”
晚饭过后,胡建邦和赵英红要去村子里散步消食,胡玉菲要与未过门的姐夫一起去谈恋爱,再三叮嘱不要靠近河边后,胡玉蓉终于肯放姐姐出去了。
平日里热闹的红房子重新归于寂静。
胡玉蓉在堂屋中慢慢地绕着,她用手抚摸着屋里的每个物件,小心的像就是一位外地的旅客,匆匆来却不忍走。
恍惚间,她看到了家里的那面镶红木头边的全身镜。
对着镜子,胡玉蓉难以置信地揉了揉头发,又低头看了看腿上的大裆裤。她的默默地笑了,是被自己曾经奇特的审美给气笑了。
衣服土也就算了,这盖住半个脸的斜刘海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小同学看见她就一副要被吓跑的样子。
没有丝毫的犹豫,胡玉蓉翻出家里的剪刀,对着镜子一顿操作后,满意地睡觉了。
次日一早。
胡玉蓉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自家院子的大门是厚铁皮做的,轻轻一敲动静便会很大。但门外这人似乎脾气不小,哐哐地晃着大门,直接把睡死的胡玉蓉从床上吵了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没睡醒的胡玉蓉脾气更大。
她皱着眉,抬头看了眼门外的男人,没好气地问:“你谁呀?”
门外的男子单眼皮,黝黑的皮肤,大背心外面套着破旧的西装卦,两侧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到胡玉蓉走出来,还颇为油腻地擦了下头发。
他开口就自信地说:“听说你要和我分手?告诉我什么原因?”
“戴飞?”胡玉蓉礼貌性地确定了一下。
可谁知戴飞仍是一脸不屑地弓着背,双手插兜,眼睛看东看西就是没正眼瞧着胡玉蓉。
胡玉蓉突然怒道:“你给我站直了说话。”
曾经做母亲时,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东倒西歪的软骨头了。现在又有这么一个与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少年,她忍不住地就想纠正这孩子的站姿。
不知是不是被胡玉蓉的气势吓到了,戴飞唰的一下站的笔直,紧张的像是第一次参加军训的毛娃子。
终于正经瞧过胡玉蓉后,戴飞像是被吸住了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道:“蓉子,你咋变俊了?”
胡玉蓉得意地弹了下新剪的妹妹头。秀气的五官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眼睛大而明亮,薄唇微微上扬,毛茸茸的头发胡乱地翘着,让人看上去就有忍不住揉的冲动。
以前的漂亮就像只带着刺的野猫,勾人但有压迫感。但现在现在,剪过头的她就好似活脱脱的一个小仙女。
戴飞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蓉子,你不会是专门剪头给我看的吧。”
“你想什么呢,”胡玉蓉反感地拧了一下眉毛,“我要好好读书了,剪一个干净的头发好学习。”
戴飞傻了眼:“学习?学习干什么,蓉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和哪个读书的臭学生处对象,所以才把老子甩了的?”
哪跟哪呀?胡玉蓉原本只是以为戴飞长的傻,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呆了吧唧的。亏她曾经年轻时还与戴飞处了那么久的对象,白白浪费大好年华。
所以这次她跟戴飞,必须嘚分。
“是又怎么样?”胡玉蓉挑衅般地顺着他说。
谁知道戴飞一听这话,两条眉毛一皱,眼睛一眨,居然要出掉泪来,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委屈的就差没在地上扭了,嘴里还嚷嚷要跟她看过才相信。
胡玉蓉哪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发起疯来就像农村老婆婆一样,赶都赶不走,就在门口乱叫,引得一群中年老妇女围着看,真是丢大人了。
正急的满头是汗的胡玉蓉,忽然间看到了一个身影从她家门前经过。
那人骑着自行车,穿着普通的蓝色校服,背一只灰色的斜跨包,行色匆匆地要赶去什么地方。
学生?书包?
胡玉蓉眼睛一亮,指着那个从她家门前路过的学生,对戴飞说:“就那个骑洋车子的,蓝色衣服,我新看中的对象,这就算你见过了吧,见过就赶紧走吧。”
她这边刚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戴飞那个死心眼的,只看到了人家一个被影,还非要看看正脸到底长什么样。
他对着那个骑自行车的学生大喊:“小书呆,小书呆,先别走。”
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学生头也不回,根本没理会戴飞。
戴飞换了一种方式,礼貌地喊:“学生,学生,请你,请你等一下。”
话音刚落,蓝色衣服的学生一下就刹停了自行车,转过头,阴着脸看向他们二人。
“65号。”
几乎是在看到小同学阴郁眼睛的瞬间,胡玉蓉脱口而出了漆在他自行车上的门牌号。
这下可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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