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五十)
岳天河动了动,让他躺得更舒服:“困了?”
“嗯……”昨天回来本就挺晚了,今天又起了个大早,看爸妈跟岳天河之间气氛这么好,彻底放下心,也开始困了。
“你没休息好,要不回床上睡?”
“不用,就这样。”乔鹤生很干脆地把两条长腿也缩上来,合眼就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岳天河没再说什么,扯过沙发背上的毯子给他搭上,自己掏出手机调了静音回消息。
乔鹤生这一觉睡了快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右肩膀一阵阵酸麻,脖子也难受,他动了动,想翻个身却发现很困难,用手撑了下才反应过来。
“醒了?”岳天河的声音沉沉传来。
“嗯……”乔鹤生坐起来喝了口水:“你该早点喊我起来的,这么一直枕着你难受吧。”
“还行,”岳天河摸了摸自己被枕得发热的地方:“我也眯了会儿,没事。”
“来,给你揉揉,”乔鹤生伸手过去,又捏又捶:“麻不麻?”
“……”岳天河看着他沉默而了会儿:“都麻过了。”
乔鹤生无奈看他一眼。
岳天河笑了笑:“你缺觉,让你多睡会儿。”
缓了会儿后岳天河站起来活动了下,被个大男人压着腿俩小时确实不好受,他俯身抻了下筋,半晌才呼了口气。
乔鹤生看他双腿绷出的线条,心里猛地涌上股冲动。
他起身上前,忍住了一巴掌拍上臀腿的念头,轻轻拍了拍岳天河后腰:“走,带你出去逛逛。”
乔鹤生爸妈家这个片区岳天河很少来,在市里住了这么多年也不熟,被乔鹤生带着绕进几条热闹的老街时还有点意外。
本以为大年三十收摊都早,没想到这个点了还挺热闹。
“这边的商户好多都干了几十年,在附近有房子,收摊方便,”乔鹤生给他解释了下,顺便买了袋小零食边走边吃。
岳天河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糖雪球,张嘴吃掉,酸酸甜甜的,他从没买过,但味道还不错。
“那家店的卤味好吃,前头还有家卖干货的,实惠味道好……”乔鹤生一一指着给他说,虽然不是从小在这边长大,但这些年也早就熟悉了。
岳天河看着橱窗里的东西:“阿姨的手艺就很好,今天那个卤牛肉很不错。”
“是吧,我妈家祖传秘方,”乔鹤生笑着:“董昇老让我给他带。”
“嗯……”岳天河四下逛着,有的商户确实是在准备收摊了,这几天天气都不错,五点过的夕阳从街口照进来,金澄澄的,很漂亮,看着就温暖。
乔鹤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笑着:“今天……开心吗?”
“嗯,”岳天河点头,跟他并肩慢慢走:“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过年这天这么高兴了……谢谢。”
“谢我做什么,咱俩什么关系。”乔鹤生失笑。
岳天河望向某条光带,眯了下眼:“……不止是你,还有叔叔阿姨。”
“他们就更用不着谢了……”乔鹤生拉住他手腕,轻轻捏了捏:“没感觉到吗,他们很喜欢你,以后啊……你跟我一样,都是他们儿子。”
岳天河顿了顿,转头看他,笑容的弧度很浅,但看起来很轻松。
自从父亲去世后,岳天河每年的春节都是一个人在老家过的。
说是老家,其实也就是母亲出嫁前住过的房子,记忆里的母亲是典型的江南碧玉,老房子是重重巷道里的偏僻一隅,光线很暗,这个季节也阴冷,常常让他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
他会在那里待几天,简单打扫打扫,再去墓前看看。合家团圆的大年夜,他对着的是几张旧照片。
总之,应该是挺冷清的。
而今年完全不同——
“来,天河,尝尝这个,”乔母热情地把小吃盘放到茶几上:“我们家都是中午吃年饭,晚上就随便吃点看春晚了。”
“啊,谢谢阿姨。”岳天河往旁边挪了点,给她让了个位置。
四个人,并排坐在长沙发上,有说有笑地看春晚。
其乐融融。
岳天河坐在乔母和乔鹤生中间,一瞬间还有点恍惚,自母亲去世后直到今天,这是他从没想过的和乐场面。
“对了,天河,”乔母轻轻喊他,顺势递了个红包过来:“来,新年快乐,压岁钱。”
“啊?”岳天河愣了下,看了看乔母,又看了看那红包,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也没动。
乔母保持着这个动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笑着,没催。
乔鹤生凑过来,表情有些夸张:“不是吧妈,我都多少年没收过的红包了,没我的份儿啊?”
乔母扫他一眼,毫不客气道:“你怎么没有了,每年不是给你转了钱吗?待会儿让你爸给你转。”
“那不一样啊,没有仪式感啊……”
乔母不理他,笑着朝岳天河眨了眨眼:“没事,也不多,就是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过年图个吉利。”
“我……”乔鹤生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岳天河犹豫了下,伸手接过:“那就谢谢叔叔阿姨了。”
“这就对了,别客气。”乔母笑着将话题扯向别处。
红包被乔鹤生塞进他裤兜里,略硬的外壳存在感极强,动作间带起的细微摩擦似乎有热度,将整个身体都慢慢暖热。
乔鹤生拉着他的手,轻缓摩挲着指节。
屋子里很温暖,岳天河在一室热闹中,彻底放松。
……
“……那我们就先去睡了,老年人熬不了夜,”十点过,乔父乔母准备回屋睡觉了:“你俩接着看吧。”
于是客厅里就剩下了乔鹤生和岳天河。
“这个舞蹈演员很厉害,”乔鹤生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父母不在,两个人靠得更近,也更亲密:“以前还合作过。”
“说起来,你有上过这种大型节目吗?”岳天河扣住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低声问他。
“以前上过,不过这几年的邀请我都推了,”乔鹤生笑了笑:“我懒。”
“你还懒?”
“是啊,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乔鹤生道:“我又不缺钱,不用那么努力。”
岳天河听得轻笑。
“……”
十二点的时候,屋外有鞭炮礼花声,但这几年限制比较多,所以大概只放了十分钟。他们在窗边待了会儿,闻着外面淡淡的烟火味儿。
“去休息了?还是再待会儿?”乔鹤生带着笑意看他。
岳天河看着他,觉得他真是完美遗传了乔父乔母的优点,鼻子和嘴的轮廓分明硬朗,但眼睛却像乔母,柔软温和,带着爱意看过来时,叫人一眼就软到心里。他也勾起嘴角:“挺晚了,休息吧。”
“好。”
“……”
这回是真穿乔鹤生衣服了,岳天河从浴室出来,乔鹤生正巧抬头看他,眉尖一挑,说了句合适。
等乔鹤生也收拾好出来,岳天河正坐在床边,用找到的数据线给手机充电。
“关灯了?”乔鹤生绕到另一侧躺下。
“嗯。”
一声轻响,屋子里瞬间暗下来,适应后隔着窗帘,屋外的路灯透进来淡淡的亮。轻微的窸窣声后,岳天河也躺了下来。
乔鹤生靠过去,一手搭在他腰上。
岳天河动了动,在被子下拢住他的手。
“在想什么?”
岳天河偏头看了看窗户,墙边的窗帘在微微摆动:“窗户好像没关严实。”
“你冷么?”乔鹤生收了下手臂,温热的身体贴得更紧。
“不冷,”岳天河声音很低,像是夜里林间缓缓涌动的雾气,沉醉迷人:“空调温度合适,不会冷,留点缝透气也好。”
“嗯……”乔鹤生搭在他腰上的手不安分起来,隔着睡衣顺着腰侧缓缓抚摸。
“……”岳天河顿了下,没阻止他的动作:“这个床……”
“床怎么了?”
“挺好的,硬度很合适,之前酒店里的太软了,睡一晚腰不舒服。”
这话一出口,乔鹤生就轻笑了声:“我也不喜欢太软的。”
那只手摸进了睡衣里,岳天河轻轻扣住,黑暗中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不是要休息吗?你最近都没睡好吧……”
“跟工作比起来,这不就是在休息吗?”乔鹤生的声音也逐渐变低,带着点湿软的笑意。
岳天河一笑,都是成年人了,也的确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他坦坦荡荡地问了一句。
乔鹤生却被问得一愣,原本只打算这么解解馋的。
“要做的话就开灯吧,动静小点。”说着他伸手去摸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而刚按开时,就被人搂着腰往回拽。
床头灯不刺眼,但侧面突然亮起时岳天河还是眯了眯眼,看着撑在身上的人。
“天河……”乔鹤生张了张口,轻轻喊他。
这个称呼目前为止岳天河只在床上听到过,平时多的还是学长。他大概明白为什么,在这样亲密无间的气氛里,能暂且将年龄、身份、以及一切存在于他们身上的差距摒弃,只是两个彼此喜欢的人之间,本能的给予和索取。
“……嗯。”岳天河顺着他手臂往上,搭在他肩上。
“也叫一下我的名字吧……”
“……”
看他微微蹙眉,乔鹤生笑了下。
片刻后,岳天河轻轻呼了口气,刚张开嘴,而乔鹤生就在这时吻了下来,柔软灵活地探入他口中。
“鹤生……”
声音都被吞掉。
……
“……嗯——!”
乔鹤生安抚地拍了拍他:“没关系,天河,没事的……”
……
可能是床很舒服,可能是枕头的高度合适,可能是睡前的一次放纵将精力都挥散,也可能是挨着具温热的身躯更有益于睡眠。
总之,这一晚岳天河睡得很好,睁开眼时也很清爽。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不过还有点温度,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瞬间坐起来——
十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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