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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七章


次日清晨,李梨漱洗完毕望着门前的梨树出神。不一会儿,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余光内。李梨侧过头对着那道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奶奶家的孙子张慎。这小子这么早就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心中正在想着,张慎已走近他身边,恭谦的道:“李公子,我来看看您需要帮什么忙。”

        “一起去县城。”李梨挑了挑眉,轻快的答应道。这小子还真把昨日的谈话记在心中,看来他是真心想去军中干番事业,不错。

        张慎禀明来意后也不再打扰他,一个箭步跨入堂屋内找王深说话去了。王深正布好早膳,见张慎来便顺嘴问道:“这么早啊,吃过了吗?”

        “刚在门口见着李大人了,让我稍后随你们一起上县城呢。”张慎边帮忙边回道,他本就是一个直爽的人,自从昨日相谈,得知李梨并没什么官大人架子后,本就不怎么爱拘束的他便和他们相处自然,这倒是让王深和李梨两人感觉自在。

        “那就趁热一起吃点吧。”王深招呼道,碗筷都摆妥后,便请自家公子进来用膳。

        他们吃饭也快,本就为了填包肚子,所以完事后三人立刻骑马上路。

        从李家村到县城的路也不算太短,且他们骑的也慢,一路上王深有些不甘寂寞的聊起道:“公子,听说傅公子的老家在县城,傅老爷还是个八品官员呢,这次回来要去他们府上拜访吗?”

        这一问不是没来由,王深深知自家公子最懂礼数,想着就凭他与傅公子的交情,怎么也得提些礼品上门拜访。此时他脑子里已经在规划着买什么礼物即体面,又不显太贵重。

        可是等他已经有个大致方向后,公子还在沉默着不说话,这不应该啊!他不禁满腹疑问的侧过头望向一旁的李梨。

        “傅老爷官务缠身就不叨扰了。”李梨也侧过头望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道。

        “哦。”

        这是什么情况?公子对傅家似乎非常冷淡,王深暗暗再瞄了他一眼,看到李梨冷漠的侧颜,心中暗自吐了下舌头,还是安静点为好!

        三人安安静静的来到城门口,李梨率先下马吩咐道:“深儿,马寄放在驿站。”

        “是,公子。”王深边回边牵过马走进驿站。

        随后,李梨对张慎说道:“今天你去城里各处打听一下南诏人在此的数量,并在此以什么谋生。若你有能力知道他们在其他州县的人数,那是再好也不过了;若打听不到也无访,最重要的是石狮县的情况,清楚吗?”

        “清楚,公子请等着我的消息。”张慎似乎很有信心的说道。

        “申时在城门口集合,去吧!”李梨看到他眼中的自信,便拍拍他的肩说道。

        张慎走事,王深来到李梨身边,望着张慎已走远的背影,问道:“公子,我们去哪里?”

        “妓院。”李梨边说边大步走在前面,完全不顾后面王深已愣在原地发呆。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见李梨已快走出自己的视线,才匆忙追上公子。气喘嘘嘘的望了眼公子,又发现他神情肃然冷淡,便不敢调侃追问,只得乖乖的跟上。

        不过他心中不禁泛着嘀咕,自打跟公子以来,还是头一遭看他主动去妓院的,但就是不明白了,像他家公子洁癖之极的人,连身上衣服起皱都要整理干净的,怎么就随便的说要去那种“脏地方”呢,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作风啊!

        他想着想着,突然忆起见京城第一花魁的事来,才恍然大悟道:公子这是要办正事儿呢。但有何重要的事情必须在石狮县办呢?

        王深还没想明白呢,就一鼻子撞上公子后背,赶紧揉了揉被撞的酸涩的鼻尖,抬起一瞧:这不是妓院大门口吗!为何妓院都装修的豪华气派,但比起京城的宜兰院来,根本不值一看。

        就在他研究门牌名匾时,李梨已踏进门槛,王深自然快步跟上。里面满楼彩缎飘扬,香粉气四溢,虽然华丽但也够俗气。他跟在公子身后,已被花粉气冲的连打了两次喷嚏。

        偷偷瞧着公子,只见他脸色阴沉,一双漂亮的凤眼里射出的目光高深莫测,有那么一瞬,王深以为他想杀人。不会吧?公子与这里的谁有仇啊?

        很好,很好!这里的陈设格局一层不变,如同多年前一样,是否喻意着某些人的习惯也没变!李梨眯着眼打量了下四周,脸上露出满意的冷笑。

        门里的老鸨原本打着哈欠,慢慢悠悠踱出来闲逛的。可看到大堂中站着一位玉面公子,忙收拾好懒散的心情,满脸堆笑道:“哎哟,大清早的就来登门啦,这位公子想找哪位姑娘呀?告诉嬷嬷,嬷嬷帮您挑。”

        边说边朝李梨挤眉弄眼,手绢不断的挥着,目光也不停的打量着他,原来是位新客,长的真是俊美之极啊,看来一般的姿色是入不了他的眼,得招个镇店之宝来陪他才行。

        对于嬷嬷热情过头的招呼,李梨则不动声色的等她说完,看她又要开口说话时才打断她,语气淡然的道:“嬷嬷请不必费心,今日来只是想打听傅敬大公子是否在此?”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两银子递到嬷嬷手上,对她微笑道:“嬷嬷可有见过他?”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公子出手这么阔绰,她疯了才会和银子过不去,假模假样的接过揣入怀中,对李梨挑眉指着二楼,说道:“傅公子昨晚待在红袖姑娘的香闺,还没出来呢,你还真是找对地方了,嘿嘿。”

        “有劳嬷嬷,我就在此等候。”

        对着二楼望了眼,便坐入大堂的椅子上,对嬷嬷挥挥手示意她离去。嬷嬷自然不会留在这儿碍他眼,识趣的走开。

        从头看到这儿的王深更是不理解了,他站在公子一旁,低下头却只能看到公子的发髻,若没猜错的话,傅大公子应该是京城傅公子的哥哥,起个大早赶来见人家哥哥,这是什么情况?但见公子的架式,怕是不见真人不走的样子,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应该啊!

        就短短一柱的时间,王深的脑袋里已经想到过多种原因,直到有人一从楼梯上走下来,并且看到向来波澜不惊的公子,竟然直直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冷冽的看着那人,王深已心中大惊,低头时瞥眼瞧见公子的两只手,不知在何时已紧握成拳……

        楼梯上走下来的人正是傅敬,他本来懒散的走到一楼,可巧了,正对李梨时,脚下突然打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小婢女机伶,及时扶住傅大公子,不然这一跤摔的可有点惨。

        这一幕当然跃入紧盯着他看的李梨,还惊魂未定呢,李梨走到他跟前,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冷笑道:“傅大公子久未见面,怎么一见就赶紧给我这个旧友行了如此大的礼啊,呵呵。”

        傅大公子听到他讽刺的话语,也知道他不好对付,想起从前□□……,忽然他腿一紧。但光天化日下能拿他怎么样,就算在京城做了大官也断不可能就此杀了他。说白了也就是威胁一下自已,顶多再与他打一架呗。

        想到这里傅敬放下心来,眯起眼仔细的打量着他:不说别的,光说他身高长相,老天爷为免也太厚此薄彼了吧。身材欣长挺拔,随便一件长袍穿在他身上都飘然出尘;依然是那俊美的中性脸庞,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眉宇间多了一股英气,既有女子的阴柔之美,又要透着丝丝男儿英俊,刚柔并济说不出的协调与迷人。

        不过纵然再美也惹不得,这小子的能奈他可是领教过。只能看不能碰,傅敬可没什么兴趣,为掩饰自已的失态,他故意清了清嗓子,不耐烦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李梨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面前这副破身子还硬朗着,便讥讽他道:“李某在京城时常想起你当年的‘照顾’,如今重回家乡,岂有不拜访之理啊!”

        “不必。”傅敬忙推脱道,他当然不会这么笨,真以为是来感谢的,这小子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噢,真不要吗?”李梨冷冷的反问道。

        冰冷的语气像腊月的寒风一样刺进傅敬的心中,再配上他紧迫盯人的神情,瞬间让傅敬额上冒出汗水,他这害怕的样子让李梨相当满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只是这看似美丽的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

        傅敬一晃神,眼前的李梨仿佛变成一位美丽的妇人,嘴角擒着冷笑,眼中含着戾气向他缓缓靠近。

        “不要,不要靠近我,不要!”傅敬颤声大叫,脚下随着他的靠近步步后退,神情大骇,慌张的喊道:“来人,快来人,把这女的给我赶走!”

        大清早的妓院大厅里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有几个打扫的下人,听傅大公子要赶女人,他们还真摸不得头脑,这大白天的傅公子是中邪了还是魔怔了,哪有什么女的啊,分明是个男的啊。

        傅敬不顾一切的慌张表情,着实取悦了李梨,俊美的脸上瞬间浮现一个绝美的笑容,轻声道:“看来你还记得她,不错。”

        “快把这女鬼给我赶走!”李梨的这一笑不得了,简直让傅敬发了疯的大喊。

        一直待在楼上的嬷嬷看到叫声忙跑下来,见是傅大公子在这里乱挥手臂,双眼死死的盯着另一个人,像魔怔了般乱喊乱叫,这情况不好,忙叫来几个大汉把他摁倒,说道:“要疯也不能在老娘的地盘上疯,把他给我送回傅府去。”

        “是。”几名大汉应声道,不过有一人不解的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疯了呢。”

        嬷嬷也是一怔,转头看向李梨,只见李梨表情无故的摊了下双手,说道:“我可没干什么,只对他笑笑而已。”

        到底是开妓院的,看的多见识广,听他这么一说,嬷嬷立刻沉下脸来,狠声说道:“不管你们什么恩怨,要杀要刮出去便是,千万别在老娘地盘上使阴的,真搞出人命来你小子绝对讨不了好!”

        “嬷嬷放心,他绝对死不了,只是亏心事做多了,看什么都魔怔罢了。”李梨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后走到一群大汉身边,推开一个,将手重重的拍在他肩上,傅敬吃痛,立刻清醒,见李梨就在身边,而且靠的这么近,忙吓的跳开一步,道:“你站在那里好好说话,别靠我太近啊。”

        李梨哈哈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没事儿就好,记得保重身体,千万别死的太早哟。”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妓院,留下揉着肩,敢怒不敢言的傅敬。王深见公子离去,忙快步跟上。可是这次李梨走的飞快,后面的王深用跑的都追不上,已经追了两条街了,眼看公子就要走出视线外,他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叫道:“公子,等等我啊”

        远处的身影听到他的叫喊便停了下来,王深大喜忙一路小跑追上,待在公子身边大口喘着气,而公子也给自已喘息的时间,待在原地不动。

        李梨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深,其实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有一瞬的时间,他冲动的想要杀了那畜牲,幸亏自制力极强忍住了,因为就死一个傅敬,怎能慰藉母亲的亡灵!等着吧!

        王深的气息已平稳,而自已的怒气也降到了最低,李梨这才恢复正常,对他说道:“去街上的店铺逛逛,有喜欢的我们就买,今日公子就大方一回,满足你这个贪吃鬼的心愿如何?”

        啊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这还是他认识的公子吗?怎么一来到石狮县,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三番几次搞的王深像丈二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

        李梨见他呆呆的,便趁机打趣儿道:“不好吗?那我们回去吧。”

        “公子自已说的话,怎能反悔。”王深立刻回过神,还真生怕他回去,忙回道。

        “那还不赶紧逛去,杵在这儿等日落吗。”李梨故意说他道。

        “好勒。”

        王深忙带着李梨向街上店铺走去,兴高采烈的置布着食物。李梨见他一头栽进店铺中,开心的左挑右选,不由的为王深的单纯摇头。

        而沉浸在买东西中的王深可没功夫琢磨李梨,本以为自家公子只买吃的,没想到连小商品、布料都逛,还真是万年铁树开花,公子这铁公子真拔毛了,王深一高兴手下就没个轻重,结果就是东西买太多,得花钱雇辆马车运回去。

        李梨见王深苦着一张脸,便问道:“怎么了?”

        “公子,我好像花了很多钱,您不会生气吧?”王深心疼的问道,他是替李梨心疼钱,说到底他也是平凡人家的孩子,花钱如流水可不是他的习惯。

        “哈哈,现在才想起来可是晚了,难不成还退回去不成?”李梨本想调侃他一下的,没想到王深还当真了,瞧他一本正经样,李梨只得认真回道:“没事,买这么多东西是有打算的,回来一趟不容易,所以送点东西给左邻右舍的乡亲们,你就不用替我心疼钱了,这钱花的值得就行。”

        “哎哟,我的好公子,你也不早说,害我白白心疼了一会儿,到现在还没平息呢。”王深别了他一眼。

        “好了,把这些都搬上车吧,逛了一日也该回去了。”李梨眼见申时快到,便帮着王深边搬东西边说道。

        “好勒。”

        果然,马车到城门口便瞧见张慎正等着,招呼他上来后便驰向李家村。

        到家,张慎帮着他们搬东西下车,好奇的问王深道:“家中就你和大人,买这么多吃的用的和穿的,打算长住吗?”

        王深本想回他的,但转念想给他一个惊喜,便故作神秘的道:“嘻嘻,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啊,嘿嘿。”张慎没料到他还搞这一出,便耸耸肩不再问。

        王深可没空再搭理他,搬完了东西便开始忙着做饭。而张慎也没闲着,找李梨开始汇报今日探得的成果。

        李梨在梨花树下搭了张小桌,放了两把椅子。正是斜阳西下,霞光照空的时候,从这树下望向天边,正好将晚霞收入眼中,李梨边喝了茶边听着张慎的报告,等他全说完后,李梨对他点点头,称赞道:“很有用处,这几日都不要断,探得信息越多越好。”

        “是,大人。”

        过了一会儿,李梨注视到远处的身影,便对张慎说道:“天色已晚,今日有个朋友来,就不留你用膳了。”

        “好的。”张慎点点头,对李梨行礼离开。

        张慎离去后,李梨让王深换了个杯子,重新斟满茶水,静静的坐着欣赏日落。

        “李大人好雅兴啊。”

        “赶路辛苦了吧,小弟特为你沏上一杯茶,请秦姐笑纳。”

        从马上下来的人正是秦江玉。这两人也不知从何开始谈笑风生,若认真算起来他俩都搞不清楚,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人算是朋友。

        “这么笃定我会来?”秦江玉倒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喝了起来,放下茶杯后,不觉赞道:“果然是好茶,李大人品茶的级别有些高啊。”

        “义王有何吩咐?”李梨见她坐下,便不再绕圈子,直接问道。

        “王爷倒没什么吩咐,只是余大人一案已结,为何你不回京复命,来这里做什么?”秦江玉也直问,有些疑惑他办事的风格。

        “听说这里南诏人很多,所以过来看看情况,顺便回趟老家。”李梨真假掺和在一起说道,虽和她友好,但毕竟她是义王的心腹。

        “噢,你是听谁说的?”秦江玉听闻,忙反问道。

        就知道这里头有文章,李梨看出她的小心思,便故意装傻问道:“秦姐也知道?”

        “别和我来这一套,快说!”秦江玉说怒就怒,迅速拔剑对准他的喉咙,仿佛不说就一剑刺穿他似的。

        “多日不见脾气怎么变这么大。”李梨单手拔开她的剑,随后正经回道:“知府公文中就有这一则探听任务,此文是从吏部发下的,我不得不来。”

        秦江玉见他一脸认真,料定他没有说谎,便收起剑问道:“吏部怎么知道的?”

        “这……还真不知道。”李梨两手一摊,没撤的回道。

        秦江玉低头看着茶杯思忖了一会儿,便抬头看着他,转开话题道:“纵火案已结,朝庭判定余大人有疏忽之责,罚减一年俸禄,你可以安心了。不过……”

        “不过什么?”李梨比较关心的后面这半句。

        “皇上虽未降他的罪,却也无法再重用。”秦江玉双眼看着李梨,说道。

        “此案未降罪就已经说明皇上心中明了啊。”李梨不解的说道。

        秦江玉见李梨未看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心中不由一叹,他是才子没错,可惜缺了点世故,看来得提醒下,以免日后走错,便解说道:“第一,皇上与义王是同胞兄弟,两人的血缘不可分割;第二,皇上抢了义王钟意的女人,多少心里有些愧疚;第三,夺位时误伤了义王的一个儿子,想必这也是皇上最不愿意提起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会听取义王的建议,若义王不想用的人,皇上会给这个面子不再重用。”

        秦江玉见李梨低头不吭声,忍不住再次问道:“明白了吗?”

        “秦姐多虑了,你说的这么直白,若我还不明白那也白活这么多年了。”李梨抬眼望着她说道,随即叹了口气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的事会牵扯到下面的官员,真是无风也起三尺浪啊。”

        秦江玉也不管他的□□,郑重其事的说道:“官场风波多,小心为上策。”

        李梨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严肃,便打趣儿道:“秦江算是惜才吗?刚刚还拔剑相向,现在却语重心长,真叫人看不懂。”

        “看不懂就别看,你只要记着我对你没恶意就行了。”秦江玉看着这渐黑的天色说道。

        正在她想开口说进屋呢,王深就在屋门口喊他们:“公子,吃饭了。”

        秦江玉快步进屋,李梨随后跟来,边洗手边吩咐道:“吃完饭,先分出些东西来送张慎他们家。”

        秦江玉听闻又看到墙角堆了大堆东西,便笑笑道:“还真有心,看来你主要是顺道回家探亲的,哈哈。”

        “难得回来一次,送些东西也是应该的。”李梨浅浅一笑。

        晚上,王深去张慎家送东西,李梨便把屋子分了分,把父母的主卧让给她住,他和王深住自已那屋头儿,两间卧房的中间隔着堂屋,把门一关互不影响,甚好。

        农村一入夜四周便漆黑难辨,王深提着张家的灯笼回来,见他俩坐在堂屋中聊天,便沏上茶水退到一边整理货物。

        “查南诏人的事,你打算怎么交差?”秦江玉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这交待下来的差使还是要办的,至于怎么交差就看事情要不要紧了。”李梨有意的说道。

        “噢?话中有话啊。”秦江玉也非一般人,追着他问道。

        “皇上不是说过要与邻国通商吗?若打探下来这些人都是正经做生意的,且数量不多,那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写文案时轻描淡写的提几笔便可。”李梨似不在意的回道。

        “哎,那还不是要怪你们皇上四处讨伐,搞得边疆各国都没好日子过,只得到大京来讨生活。”秦江玉听闻便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李梨抓住关键,疑问道。

        她也并不隐瞒,语气不屑的说道:“我就是南诏人,你们大京人都表面谦虚有礼,内心阴狠毒辣,伪君子的很。”

        怪不得呢!李梨已被长期教导情绪不外露,现在表情能控制的自如,只挑了下眉以表惊讶外,就再也看不出什么来。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说实话而已。”秦江玉以为李梨被她贬低大京人的话震惊,便回道。

        “别的人看法不能强求,只是我一直不解,像秦姐这样的江湖高人,为何会甘心进入朝政为义王做事?”

        “救命之恩必当舍身相报,我们南诏人既然立誓,就一定要执行到底。”秦江玉说道,不怕他知道。

        “原来如此,突然发现义王慧眼识人,这么不经意的一救,便救起一位武功高强的人,佩服!”

        秦江玉当然听出李梨话外音,却不想搭理,只淡淡一笑说道:“赶了一天路也累了,都早点睡吧。”

        说完便进入房中,李梨望着她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好一阵,才转头看向还在分理货物的王深,说道:“还有多少没分?”

        “快了,公子先睡吧,不必管我。”

        “不必分了,剩下的全给村那头儿的本家。”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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