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章
他俩骑马回官府,离尹宅还有一段距离时,李梨转头对她说道:“前面那座小山头上就是尹宅,若你想去就陪你一起去吧。”
凌休听闻后大惊,怎么也没料到母亲的娘家会在这里,诧异的问道:“母亲说她的娘家在天山啊,难道这里就是天山?”
“不是,尹家人为了找失踪的女儿,从天山一路打探到贵州,最终把家安在了这里,却始终没人料到她在遥远在安息。”李梨解释道。
“原来如此,他们对母亲真好。”凌休叹了口气道,不过母亲有过遗言,让她别认尹家,若自已就这么去了,不是违背她的意愿吗?于是犹豫道:“可是……母亲她想让我这么做。”
“放心吧,就算想见你外祖父和舅舅都见不到,因为他们去在西域打探你母亲下落了。”李梨见她犹豫便知道她其实很想去看看的,于是解释道。
“他们怎么改方向去西域的?”刚还说在这儿打听呢,怎么一下就改到西域了,凌休不解的问道。
“是我说的。”李梨便把与尹派相识的经历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噢,这下明白了。”凌休听闻了然道,不过想到母亲的事便叹道:“注定要让他们白跑一趟了。”
两人沉默片刻,凌休想了想说道:“那……就去吧,待一会儿就走。”
其实,在凌休的内心深处是很重视亲情的,自从懂事起就为亲人斗争着。可以这么说,为此她并没有快乐简单的童年,代价有点大却不值得,因为她的牺牲并没感动老天爷。这一点她永远都不会看开的啊,哎!
不过她的心思全在李梨眼中,想到自已也是个为亲情而战的人,对她更是惺惺相惜,哎!这个丫头让他怎么疼惜都不够啊!
两人一路来到尹宅的山脚下,凌休有些紧张的跟着李梨上山。走到晒谷场,迎面走来一男子,见到李梨便没个正经的调侃道:“哎呀,我是叫你师侄好呢,还是李大人好呢,每次你一来我就开始纠结啊。”
“可依我看你嵩必如不像是纠结的人啊。”李梨笑了笑也调侃回去。
“还不是你没大没小的,每次来就嵩必如、嵩必如的喊。”说是这么说,但心中却很不在意,这小子讨人喜欢的紧。
“好了,来介绍下,这位是……”
李梨刚想为他俩介绍,没想到凌休听闻抢先一步行礼道:“嵩大哥,在下李休,是李大人的远房亲戚。”
嵩必如打量了下眼前的人,纳闷对李梨说道:“你的亲戚是西域人啊,这个范围有些广阔。”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既然人家已经行礼在先,他也不能无礼,便回礼道:“请李公子别在意,在下是好奇罢了。”
“没事,习以为常了。”凌休耸耸肩不在乎的说道。
“嗯,那就不必客气,想逛就逛去吧。”嵩必如看出她的心思,鼓励道。
“谢谢。”凌休听闻立刻来了精神,走之前还对李梨说道:“你走时来叫我。”
“去吧。”李梨无限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见她离开,嵩必如带李梨进入主屋,边沏茶边问道:“好久没上我这儿,今日怎么有空来的?”
“办公务,途径此地就上来看看。”李梨喝了口茶,随即问道:“最近有收到师爷和师叔的信吗?”
“收到,他们都挺好的,就是一直找不到凌师姐。”嵩必如话语里透着无奈。
“嗯”李梨很敷衍发了下声,很明显他不想聊这个话题。
良久,李梨想起之前谈到的燕鹊门,便问道:“上次你说那个燕鹊门,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可是这两年来江湖上却风平浪静,不像是有大灾难发生,这又是怎么回事?”
嵩必如叹了口气,很认真的说道:“燕鹊门是□□,凡入它门内的人必有狠毒心肠,为满足自已的野心无恶不作,百年前被灭,如今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我们也只是防患于未然,发现一丝丝苗头便追踪到底。”
听到他又这么说了一遍,李梨便伸出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道:“这个你说过了,别每次来都重复一遍。现在我好奇的是,两年下来了,这个门派还未出现过,你的信息准不准确啊,不会出错了吧?”
“这个么……我也不清楚,但他们确实有苗头了,这可不是我发现的,树正派、峨嵋派等等都收到消息。”嵩必如想了想确实有点怪。
“你们找两年都找不到,难道他们会遁地术、隐形术?”
凡江湖大派必有门楣,就算没那人肯定有吧,可这燕鹊门却像无形的东西一样,还让人摸不着看不到?所以李梨才会不以为然的调侃着。
嵩必如莫视于他的调侃,认真回道:“千万别小看他们,说不定真有此事。”
“又来。”李梨对他翻了个大白眼,继续调侃道:“依我看他们可能在哪个小国家里练习隐形术,然后慢慢入侵大京吧。”
“喫,别不信,江湖上的事没个准的,年轻人!”嵩必如以自已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纪教导他道。
“好,那我擦亮眼睛瞧仔细了。”李梨喝了最后一口茶起身说道。
“怎么才来就走啊,还没对弈呢。”嵩必如见状忙挽留道。
“回府还有功课要做,改日再来。”说完头也不回的出门找凌休了。
“喂,你……”叫也没用,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这臭小子,改日向师父告状去,嵩必如不顾形象的双手叉腰在心中骂他。
两人回到官府,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凌休听见熟悉的声音赶紧跑了进去,来到凌扬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凌扬见自家主子来喜出望外,赶紧停止打嘴仗,颇为焦急的说道:“少爷,这几日都去哪儿了?可把我给急坏了。”
见他神情急切,以为有重要事相告,遂问道:“出什么事了?”
“就是找不到您,着急啊。”凌扬见她脸色红润神清气爽,比在西域好上百倍,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
“还以为你有什么重大事情呢。”见他并无什么事,便懒散的问道:“怎么和他们吵起来的?”
这时,少阳跑出来做和事佬,说道:“都是误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大人都回来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的干嘛去。”
“我有意见!”阿昆第一次不给自已人面子的叫道:“这事儿若今日不和他掰个明白,以后咱们这儿还像个正经的官府吗?是人都可以随便找个由头来吵架。”
随即望着凌扬微怒道:“你家主子是自愿当我们大人的保镖的,当保镖跟着雇主走天经地义啊!可你到好,一找不到人就来我们官府闹。嘿!我就不明白了,她是娘们儿还是怎么的,怕被我们大人占了便宜不成?”说着阿昆还指着凌休,怒冲冲的样子。
这句话还真被他说对了,不过这事儿在场的只有李梨、凌休、凌扬知道,而凌休、凌扬都以为只要他俩知道。为了打消官兵们的怒气,凌休立刻指着凌扬斥责道:“太过份了,怎么能随便上官府找麻烦,我平时对你太好了是吧,竟然无法无天了,还不快给人家道歉!”说完还不望使眼色给他。
凌扬心中不承认自已有错,但台面上说不过去,给几位官爷陪礼道:“对不起,是我鲁莽了。”趁他们没注意,喃喃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大人作怪啊。”
阿昆也不是有心为难,见他知错便点头,又道:“下次别给你家主人丢人就是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梨倒是琢磨出了点儿什么东西,一言不发径自走向屋内。凌休见他默不作声的走了,连忙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屋,而凌扬还没来的及阻止就见他家主子跑的没影了。
阿昆见他失落的表情着实好笑,嘲笑道:“人都到你跟前了还不放心?不如这样吧,日后你天天在院里搭张床睡觉,怎样?”
“哼!”凌扬冷哼了一声便离开官府。
书房内,李梨面无表情的坐入椅子里,王深端上茶具见门口还站着一位,便说道:“正好拿了两个茶杯,凌公子也来喝点儿吧。”
“你泡的是什么茶?”凌休见到王深就开心,满脸笑意的问道。
“大红袍,暖心又暖胃,快去吧。”王深对她也很关照,除了知道她是女孩外,最大的原因是没架子,还喜欢帮他打下手,虽然活儿干的不怎么样,但心底好就行。
对王深翘了翘大拇指便快步坐入李梨的对面,慢慢品了起来。
对面的李梨看了她半天,等她把杯子里的茶都喝完了,边为她沏茶边问道:“你姓凌他也姓凌,和你是什么关系?”
也不是机密大事,既然有人问起她也就如实说道:“凌扬从小被拐子卖到了安息,在他十岁那年也不知为何被老东家拖到街上鞭打,就在奄奄一息时被我母亲救下,从此就跟在她身边习武当差,自然也跟着她姓。”
“看的出他对你忠心不二。”李梨喝了口茶说道。
“当然,我母亲宅子里的人都对我们忠心不二,不过如今活着的只有他一个了。”凌休无不感慨的说道。
“别难过了,他们用死来保全你,好好的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嗯,说的非常正确,从今日起我将不再提起旧事,勇敢的、快乐的活在大京。”她像是起誓言一样郑重的说道。
“看好你!”李梨向她举杯致敬道。
茶也喝了,天也聊了,凌休还真有些困了,坐了会儿便起身回房。等她走后,李梨便陷入了义王造隧道一事中。若只凭自已上奏那万万不妥,可能还没到皇上手中就惹来大麻烦了。想起他们在攀岩时听到士兵的闲聊,虽然看似像个笑话,可处处透露着一个信息:万一东窗事发,义王将第一个找他垫背!
怪不得在找秦江玉商量两国通贸时,她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原来是帮义王找垫背呢。
喝了口茶,轻轻摇着折扇,脑中开始思索着解决方法。师父说皇家的事由不得下面的人管,也就是说若皇家事皇家人管,那若将此事同时告诉二皇子和太子呢?虽然皇上对太子不十分满意,但也是东宫之主啊,且他的奏本能直接呈给皇上,所以他是重要人选;接下来二皇子,因太子过于浮燥,知道义王有个大把柄肯定端不住,想立刻上前告发,若没人在旁边计划说不定反被利用,所以二皇子是稳住太子的必要人选。
就这两位皇家人怕似不妥吧,考虑到皇上和义王微妙的关系,若没个重要大臣在场,恐怕此事也就私下处置喽,这时左丞相应该顶上。可是左丞相又是皇上的心腹,若皇上真动起怒来,没个外人在场,丞相也奈何不了啊,另一个外臣人选他思索了半天,实在没可靠的人那就让傅雅上吧,况且他现在是丞相的女婿,除非摊上天大的事,否则谁都动不了。
这四个人选想好后,李梨开始动手写信,四封信的内容一样,可写法却大径相庭。现在他棋局已布好,就看这四人要怎么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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