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皇子,他的眼里本没有大漠西风北马,也没有江南烟雨杏花,但那些年,身后有三个少年联合为他勾勒这江山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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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旻孝康五年。
陇州天水城,按惯例每年入冬后皇室都要在天水围场举办一场为期二十日的冬猎,由皇帝逐年选定轮换区域,并于这北方最大的草原上搭建一百七十五主帐为内城,二百偏帐为外城,这在往些年算得上是一件空前的盛事了
………………
大雪三日不绝,赤伦草原上下一色。今年围猎冷清不少,蝗灾情况愈演愈烈,一茬压着一茬儿,使得岭北的几个州几乎喘不过气来。西域沙漠蝗虫性情格外凶狠,生命力、繁殖能力极强,作为西北重镇,天水自然是首当其冲。
入夜。营地篝火处处,肉香飘荡。皇家的营帐在内城中呈品字形分布,随行禁卫彻夜巡守。明日是此次冬猎的最后期限,天明后便会启程返回帝都。往往越在关键时候,越是不能在节骨眼上出差错。
大雪还在下,似柳絮,若如花,白如蝶,漫天飞舞……迎着初升冷月,少年爬上瘦马,用嘴衔住马鞭,伸手紧了紧防寒外袍的领口,但寒风依旧往里灌。
前者身体略显单薄,但眼里却透出一种超出年龄的坚毅。少年白头,白的是那么彻底,不知为何少年天生银发,在这寂静的夜,荒凉的雪中完美融合。
帽衫宽大,几乎遮住了前额。少年手中的长刀被插进了马蹬,看了一眼远处的营帐,前者发出一声轻叱:
“动手!”
声音落下,身后数十死士气势凛然上升。勒马狂奔,以少年为首的一众人以极快的速度向正北的营地袭去。
事发突然,少年训练的死士个个都有以一当十的实力,即使面对外围禁军的拼力绞杀,也在顷刻之间撕出了一条缺口。双方交手,火把并起,赤伦草原的天空被烈焰焚得通红。
少年并不恋战,跨下马越过无数禁军的尸体,在死士的掩护下直奔中心最华贵的大帐。
长刀出鞘,修长锋利的刀锋在挥手间划破了帐布,战马长嘶,少年猛勒丝缰,一人一骑俨然冲将而入。
主位上的人明显很吃惊,但少年看得分明,对方身份虽然尊贵但绝对不是皇帝。
“你是谁?皇帝呢!”
少年长锋直指对方面门,气势陡增。所爆发出来的真气任谁也想不到仅仅来自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孤为东宫太子”
主位上的男子华服大氅,身材挺拔,此情下丝毫没有慌乱,反而重新坐了下去。
两人对视着,少年咬了咬牙关。横握刀柄的手微微震颤,似是在犹豫什么。
不待动作,一个黑衣死士闯了进来。
“主人!金吾卫来了!”
“多少!”
“………………”
面对对方的沉默,少年一言不发。死士没有受伤,但凭沉重的呼吸,也不难猜出当下外面的情况有多糟。
良久。
“天意如此,你们各自保命吧。”
“主人您快上马吧!我等拼死,势必可以———”
死士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一脚踹在了胸口上,随后直接和没说完的话一起飞出了帐外。
“我说让你们滚!”
所有死士都是少年多年来亲自收留并训练的,说到底全是为了今天,可眼下绝境,少年已经不想让他们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太子还在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少年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做好了决定,深深看了前者一眼,随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大帐。
萧承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对的对手。虽然少年用黑布蒙着脸,但眼睛是没法骗人的,对视的那一刻,萧承觉得没有言语能形容那种眼神,如果有,该就是一种清澈的深沉……
金吾卫是禁军精锐中的精锐,人不过百数却均是强大的后天武者。他们每个人既有作为武者的横练体魄,又有军人该有的严明纪律。尤其重要一点,金吾卫只忠于皇帝一人,是名副其实的皇权利刃。
金吾卫的到场,瞬间扭转了战局。少年的死士诚然武功不俗,但奈何面对的是数百后天武者的联合进攻。
前期磨合,配合默契百人一体,仅仅一时三刻,少年的死士无一例外的全部丧命在他们的□□重戟之下。
此时,少年处在营地的最中心,想要脱身已经全无可能。眼看金吾卫正在向正中搜索合围,情急中,前者只好暂时躲进离自己最近的一座偏帐。
“不许动!”
少年横刀略微压低声音威胁道。身下的人感受到冰凉的刀刃贴上脖颈,只好听话的点了点头。
帐内很暗,身下的人可能觉得被压着有些喘不过气,于是轻轻扭动了一下,可下一秒,便被前者无情地钳住了喉咙。
少年的第一感觉,这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对方的肌肤光滑,脖颈纤细,实在是娇弱的不像话。
仔细聆听,帐外的脚步声离近,由急促又逐渐消失。期间并没有人进帐搜查,可见手里的人身份应该不低。
突然,一道莫名的光亮起。少年猝不及防,只见身下的人不知何时一只胳膊已经脱困,此时正拿着一支点燃的火折子。
摇曳的火光下,对方穿着纯白的睡袍,长发凌乱地散在榻上,想来一开始也吓得不轻吧。少年看清身下人的模样,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美。
为什么是美?因为遇到不可方物,只有这个字最简单也最贴切。对方面容如冠玉,肌肤细如凝脂。睫毛长长的,但好看的眸子里却遗憾地透露出一种空洞。少年明白,这是一个瞎子。
回过神来,和这么好看的人保持一上一下的姿势,连少年自己都觉得气氛有过有些过于旖旎了。
“你……是皇帝的女儿?”
闻言,身下的人愣了愣,随后竟以一种温柔清朗的男声笑了起来,萧衍的笑声中带着一丝促狭,答道: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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