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杨时如疾风迅影霎然出现在程月璃身侧。
他一手执剑,挡下南烛的偷袭,另一只手并指为掌,朝对手反攻而去。
杨时掌势力道惊人,裹挟劲风,南烛出掌相抵,内力不及,被他狠狠震退一大步。
“哟,哪来的俊俏小郎君。”南烛心中微惊,表面仍然强装镇定,“能挡住我这一招的可不多。”
“昨晚的小贼是你吧?”
“是又如何?”杨时剑光凌厉,一边说,一边斜刺向她。
二人在狭窄的房间中战斗,刀光交错,剑影闪耀。
门外传来仓促脚步声,二人铿铿锵锵打闹出的声响惊动了明月楼里的人,大伙惊诧又好奇,纷纷跑过来查看情况。
南烛原本打算悄悄除掉程月璃,再想办法将事情掩盖,继续留在明月楼当花魁。
没想到她带有武艺高强的暗卫。
如今事情闹大,她已无法再隐藏身份继续留在此处。
她且战且退,朝着窗边移动。
杨时一剑寒霜,斩向她手臂。
刹那间血花四溅,在墙上画下一道殷红圆弧。
此时小丫鬟刚好推开门,被这场面吓得一声惊叫。
南烛趁乱,哗的一声翻窗逃走。
“杨时,追!”程月璃低喊,“不能让她逃了!”
杨时犹豫:“可是……”
程月璃身边只有他一个护卫。他去追南烛,明月楼里要是还有她的同伙,程月璃岂不危险。
“追!”
程月璃正色看向他。
她没想到南烛武功这么高,才给了她可乘之机。如今有了防备,不会再让任何人近身。
而南烛是找出真正主使的重要线索,绝不能就这么让她逃了。
二人目光交汇,杨时点了点头:“你即刻回府,路上务必小心。”
话音一落,峻瘦身形快如闪电,闪过窗棂,朝南烛逃跑的方向追去。
程月璃迅速离开明月楼。回到将军府后,她速即下令府中亲卫联络城防军和皇城司,自己则在家等待杨时归来。
待到下午,杨时独自归来,俊逸的脸上神色黑沉。
程月璃:“逃了?”
杨时郁闷点头:“我追了一路,最后追到淮水边。她跳河逃走,河中早有她的同伙划小船接应,我追不上。”
“不过,她受了很重的伤。”
程月璃柔声安慰:“逃了就逃了吧。她们那伙人不简单。”
“而且,若真由我们将军府抓到,”她眉头微蹙,无奈笑道,“她是个烫手山芋,我们拿她不好办。”
南烛口口声声说自己主子是晋王,无论真假,都不是程月璃能插手的事。
杨时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们找到的证据,已能帮二皇子洗清冤屈。”程月璃垂眼叹了口气,“把东西交给淑妃,其他事,不能再管。”
京城名妓南烛竟是个武林高手,不知何故得罪了高门权贵,被权贵手下的人追杀,随后逃得无影无踪。
——坊间的小道消息很快在康平街附近流传。
然而闲言碎语并未流传几日,便偃旗息鼓,似是被人刻意压下。没过多久,风声散去,无人再有听闻。
淑妃拿到红泥和南烛的首饰,朝睿宣帝证明了二皇子私库的银钱确确实实买了珠宝送给风尘女子,并非给了什么刺客。
二皇子的冤屈得以洗清。
此宫闱秘事本就没几个人知道,二皇子在宫中“养病”一段时间,“病好”后回到自己府邸。
整件事悄然发生,悄然结束。
春阳高照,花枝含苞欲放,偷偷伸出宫墙。
长宁宫门口乱做一团。
“哎哟,县主,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跪了。”太监总管郑应急得焦头烂额,差点自己跪下。
“地上是石板,硬着呢。”
几个宫女也不住哀声请求。
程月璃跪伏在地上,不动如山。
皇后听到宫人禀报:栖霞县主在长宁宫外长跪不起,匆忙从宫中走出:“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
程月璃虽然跪着,身上却透出一种仿若利剑的坚毅:“璃儿愧对娘娘。”
“璃儿是中宫的人,却帮了淑妃。”
她帮二皇子洗清冤屈,便是同皇后这一派的人站在了对立面。
“既然昭儿不是他们派人下的手,那便算了。宋逐意不是真凶,即便没有你,他们总会想到办法替他平反。不过晚几天而已。”皇后扶额,“你先起来。”
程月璃依旧不动:“璃儿心中有愧,这么做能好受一些。”
皇后无语:“你这倔脾气!郑应,快把县主扶起来!”
郑应和一帮宫人急忙上前,打算将她强行搀扶起来。
程月璃将内劲沉于双腿,纹丝不动。
“璃儿不起。”
晋王听到吵闹闻声而来,见她跪在宫门口,一帮人焦急围着,好奇笑问:“她这是干嘛?”
皇后急忙朝他道:“你来的正好,快把她拉起来。”
宋逐烽笑着上前,抓住程月璃手臂,轻轻一提就强行将她拉起,又一抬手,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
他武艺高强,劲力大,扛个百斤活人丝毫不费力。
喧闹的宫门口霎时安静,众人被晋王这一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程月璃如倒栽葱一般,头朝下被人扛在肩上,大庭广众,又不好挣扎失了体统,只能咬紧牙,一动不动默不吭声。
宋逐烽笑中染着几分军痞气,一路将她从长宁宫门扛入宫内卧房,入房后轻轻扔在床榻上。
程月璃恨恨盯了他一眼,无话可说。
宋逐烽笑意更深。
皇后领着郑应跟了进来,在一旁坐下,好气又好笑,半晌后道:“本宫身为皇后,统领后宫,赏罚自当公正严明。宋逐意被栽赃,你替他洗清冤屈,这错怎么都怪不到你身上,更不必下跪。”
“这事就算了,往后有什么话同本宫好好说,跪在宫门口成何体统……”
“母后总是偏心县主。”宋逐昭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您亲生女儿。”
他在东宫听到消息,速即赶来,见到程月璃,扬嘴一笑:“听闻县主为了抓刺客,差一点就命丧刺客之手。”
“如此说来,孤还得感谢县主,帮孤找到真正凶手。”
南烛嫁祸给二皇子,太子和晋王顺势添了一把火。
程月璃帮二皇子洗冤,便是与他二人作对。
但她又揪出了南烛,南烛说一切都是晋王在背后谋划。
这桩事件纷繁杂乱,难以理清。
程月璃不敢牵涉其中,只低眉垂眸朝太子行礼,一言不发。
“行了,”宋逐烽笑道,“没人怪你。二皇兄出来了便出来了,反正也是闹着玩玩。”
宋逐昭轻微点头,以示自己也不追究。
此事就这么过了。
“你这倔强脾气,和丽蓉一模一样。”鸡飞狗跳闹了这么半天,皇后无奈叮嘱几句,让程月璃回家好生休息。
程月璃告退,太子和晋王同她一道走出长宁宫。
走到宫门,与匆匆赶来的宋逐寻碰了个对着。
宋逐寻听过县主前来中宫请罪,此时再次朝二位兄长告罪道:“此事是我和月璃一同所为。皇兄若要责怪,我当同她一起承受。”
“都说了,没人怪你们。”宋逐烽扫了他一眼。
他不介意两人帮宋逐意洗刷冤屈,只是想到他二人同行,又听他直呼程月璃名字,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悦。
“但是五弟,你事情只做一半,让县主独自面对刺客。她差点为刺客所伤。”
宋逐寻和程月璃一同行动,万万没想到她第二日又去找了南烛。
他心中同样五味杂陈——程月璃做事,从未想到过他。
宋逐寻说话之时,程月璃暗中观察宋逐烽。
南烛说自己是晋王属下,可听晋王说话,从头到尾都仿佛和此事毫无半点关系。
晋王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程月璃分辨不出,没能力,也没胆去深究。
她回了将军府,又把院门关上,读书练剑,不问世事。
过了两日,上午时分,侍女递上请帖。
她已不用询问,门房把帖子呈上来,必是不能推拒的。
红底烫金的请帖,皇家的规格。
程月璃接过,漠不经心翻看——落款人,宋逐意。
二皇子对外宣称回宫养病,遂关闭王府。而今冤屈洗净重获自由,又搬回自己府上。
他“病愈”,门阀世家的人自然要上门祝贺,他也要办一场答谢宴。
栖霞县主手中这张请柬,是二皇子差了淑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专程送来,请县主务必出席。
县主替他证明清白,兴庆宫的人千恩万谢。这场宴会,定要将她奉为座上宾。
即便地位不如东宫,权势不比晋王,再怎么说也是皇子。
程月璃一个县主,不好推脱,于情于理都该去府上道贺一声。
反正也无别的事,第二日,程月璃带着秋心早早出门。天朗气清,她们正好去街上玩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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