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喜闻乐见的大姨夫
时值春末夏初，又是两人尽兴之后相拥而眠，便只盖了一条薄被，稍作保暖。
指尖沾染到血迹之后，陈雀才发现薄被内侧都已经染上红色。
无数糟糕的猜测瞬间涌上大脑，更别说她还对上了蔺思樊同样惊慌失措的眼睛。
她已经忘记刚刚还在心中夸赞对方的肌肤白里透红很是健康了，泪眼迷蒙地去找手机，生怕救护车晚来一秒，她就要与蔺思樊天人永隔。
她边打电话，边哭着安慰他：
“樊樊你别害怕，120马上来了，我不、不会让你有事的，呜呜……”
陈雀觉得自己好虚伪，明明是她把人给艹坏了，还说不会让他出事。
如果蔺思樊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把腺体割了谢罪！
蔺思樊铁青着脸，夺下陈雀的手机放到一边，一言不发地起身，以拖着一条略有不便的腿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躲进了厕所，“啪”一声反锁了门。
看他动作灵活，陈雀终于意识到男朋友并无大碍，再回头看他睡的位置，床单中央也有一片血渍在对她招手打招呼，于是，和蔺思樊就医时没有太注意的细节终于浮上她的脑海：
“对了，随着腺体逐渐恢复，omega的生理期也会重新来，具体日子我也不能确定，你们自己先做个心理准备。”
生理期，重新来。
嗯，生理期。
这下，连陈雀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初夜后的早晨，兽性大发的alpha欲行不轨，却发现omega血染白床单，误以为自己铸成大错的蠢alpha边哭边打120，并在心中许下自宫承诺——刚才如果不是蔺思樊及时阻止，真让陈雀打通了电话，等救护车呼啦呼啦跑来她们楼下，那估计她们也将成功入选年度沙雕新闻，搞不好还名列前茅，保送top1。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如果她不一大早就想色色的话，也不至于变成刚才那种局面。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酸爽的事后清晨了，没有之一。
陈雀调整了一下呼吸，总算平复了心态。
她亲爹妈，两个omega，因此她对生理期这个东西并不陌生，小时候被使唤去跑腿买卫生巾不过是家常便饭，高中时遇见过蔺思樊偶尔痛经，她也能贴心地送上热水和布洛芬，自认不算那种钢铁直a。
刚才的降智操作，纯属□□熏心下的小小意外，她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帮蔺思樊买点生理用品，顺便挽救一下所剩无几的颜面。
如果说陈雀的社死感是一，那么作为第一当事人的蔺思樊，社死感就是一百。
因为腺体损坏无法正常分泌激素，他的生殖腔也就陷入休眠，准确来说，蔺思樊已经五年没来过生理期了。
小腹久违的胀痛与下坠感让他的大脑一阵晕眩，太阳穴打鼓一样突突跳动，一阵热流涌出，落在马桶里，他才想起家中没有备用卫生巾——与陈雀不同，他倒是清楚地记得医嘱，但着实没想到生理期会来得那么快，这么……会挑时机。
而他的手机在匆忙之中落在床头，想叫外卖都不行。
可他暂时又不太好意思面对陈雀，毕竟他刚把人吓得边哭边打120，差点背过气去。如果他是alpha，搞不好终生都要留下阴影了，再脆弱点，再起不能也不是没有可能。
蔺思樊越想越绝望，比昨天一开始被陈雀拒绝还要绝望，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恨不得能直接晕过去。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十五分钟的样子，厕所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了。
“樊樊，你……还好吗？东西我都放门口了，我再出去买个早饭哦。”
女alpha刻意把脚步声弄得很响，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蔺思樊下意识松了口气。
他随手拿纸巾擦了擦狼藉，虽然知道家中暂时只有他一人，还是做贼似的飞快将购物袋拿进厕所，然后再度反锁。
在陈雀刻意或无意的表现下，很多时候，她看起来都不解风情，但蔺思樊一直都知道，她有心时，可以有多体贴。
购物袋里不仅有各个牌子、各种尺寸的卫生巾，还有棉条与布洛芬，连干净的衣物也一并放进，蔺思樊不由得有些动容，觉得鼻子发酸。
他想起高中时，有一次来得突然，他不小心将血迹留在了凳子上，那天他同为omega的同桌正好生病请假没来。是陈雀正好在课间来找他说话，察觉到他的窘境之后，立刻把外套借给他，让他快点去更衣室换衣服。
等他回来时，陈雀已经把他的凳子擦干净了，还帮他借好了卫生巾，顺带泡了一杯热腾腾的红糖水等他。
那天，两人没坐公车，而是一起打车回去。在后座，陈雀一直把他抱在怀里，轻柔地帮他揉肚子，熨帖得连司机都感叹现在的小alpha真懂得疼人。
陈雀总是抱怨喜欢他的人太多，但蔺思樊绝对不会跟陈雀说的是，那天之后，班里的omega看陈雀的眼神都炽热了不少。
这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大事，可偏偏能做到的alpha与男性beta那样少——尤其是在步入社会后，蔺思樊更加确定，不是所有alpha都能做到陈雀这个程度。
又或许，这就是omega与女性beta的悲哀吧。
等陈雀慢悠悠地提着馄饨与米线回来，蔺思樊都已经把床单和脏衣物丢进洗衣机了，陈雀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看见他正站在阳台望着天空发呆。
初夏的单衣微微透光，隐约可见他瘦削的身型。因为跛了一只脚的缘故，他的背影并不挺直，但他的脖颈修长，被黑发半遮半掩的时候很有些初夏的少年气。有风吹过，拂起发丝，露出的后颈上有着明显的红痕，于是陈雀知道，他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少年，他是个成年人，并且是她重要的伴侣。
陈雀蹭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身，像她曾经做过的无数次一样。
“你回来了啊。”
蔺思樊握住她环着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说道，好像她从未离他而去。
陈雀眼眶发热，蹭了蹭他的脊背，“你好点了吗？该吃早饭了。”
蔺思樊被握着手牵去客厅，越看陈雀越觉得可爱，不明白她为什么就能这么好。
要不是来着生理期，小腹还有些难受，他简直想把陈雀推到床上，再……
蔺思樊的眼神暗了暗，企图保留一些矜持，但没有成功。
“你能坐我腿上吃吗？”
陈雀差点一口馄饨没咽下去，“什么？”
蔺思樊坐在她身边，眼神温柔而痴迷，“我想抱着你，或者你抱着我也可以。”
陈雀：“……”
救命，她以为她大早上想偷袭他就已经很色很变态了，没想到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她们之前热恋的时候有这么黏糊吗？
陈雀连忙转移话题，说她有购车的想法，准备过两天去找她那在4s店工作的小姨去看一下，并问他对新车有没有什么要求或建议。
“有，”蔺思樊默默地找出一张银行卡，放到陈雀的手中，诚恳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花我的钱。”
陈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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