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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陈雀的童年


与陈雀短暂相处过的人大多会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即这是个风趣健谈、人缘良好的女alpha。

        但实际上,陈雀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挚友”的人,因为她不懂,或者说不是很情愿去培养维持一些关系。

        她一直记得大学室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的那句话,“陈雀挺可爱的,但是总觉得一毕业,她就会把我们都忘了。”

        一语中的。

        她当时与室友们的关系都还算融洽,有些时候甚至还称得上是寝室里的主心骨,按照道理,她们本可以成为更加亲密的关系——本可以,如果不是陈雀一毕业就立刻变得冷淡的话。

        回忆起来,陈雀还是觉得非常难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脱离了共同的环境之后,自己面对依旧友善的昔日同伴就感到迷茫与厌倦,直到对方也失去了信心,不再主动找她,剩下陈雀,一面感到愧疚,一面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

        若要自我分析,陈雀认为这种不健康的逃避心理或许一开始是她从寄宿学校里带出来的。

        陈雀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双职工家庭,双亲自然终日奔波无暇顾及。陈玉兰当年因为坚持己见要与马兴结婚,与娘家的关系一度闹得非常僵硬,加上她从不愿先服软的性格,也就不会请陈国华与徐小琴帮忙照顾陈雀;马兴的老家又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偏远农村,陈玉兰也不愿意让女儿远离自己,去穷乡僻壤受委屈,与马兴吵了又吵,吵出的解决方法是送陈雀去寄宿学校。

        就这样,陈雀灰色的童年开序幕。

        相对封闭的环境之中,哪怕她们都远远只是些孩子,也会滋生出许多扭曲的秩序与疯狂的心理,陈雀有幸没有被卷入过风暴中心,但她作为旁观者,同样目睹了许多,见证了许多,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人可以去倾诉,没有办法去跟任何人“求救”,而这也是陈雀成年之后倾诉欲也非常低的重要原因之一。

        陈雀的自救方法是抽离与遗忘。

        她很清楚,她不是圣人,也算不上帮凶,她只是个想要有安全环境可供自己成长的孩子而已,为此,她必须学会遗忘。

        不参与任何事,脱离环境之后忘记所有事。她是这样生存下来的。

        马兴出轨男alpha,强制结束了这段无人受益的婚姻,陈玉兰元气大伤,陈雀的释然与喜悦却远大于失望与愤怒。马兴离开,不仅意味着她不需要再被他与陈玉兰的争吵所折磨,更意味着陈玉兰会带她回到石隅,而石隅并没有什么见了鬼的寄宿学校——陈雀此生都不会再去回忆那种地方所体验的一切,与能够逃离寄宿学校相比,与陈玉兰蜗居在会漏雨的廉价租屋里倒也并不是那样难以忍受——一开始,陈雀是这样想的。

        马兴走后,陈玉兰不得不更加拼命地工作,陈雀与她的交流经常只有早晨的匆匆一面,偶尔能一起共进晚餐,话题也通常是围绕陈雀的成绩展开的训话,好像陈玉兰天生只会这一种关心人的方式一般。

        很遗憾,陈雀当时并没能理解沉默是种美德,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无缘无故地挨骂,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们母女俩都已经相依为命了,陈玉兰还要如此刻薄,这种委屈在不知不觉间让她继承了马兴的位置,开始与陈玉兰永无止境地争吵。

        有一个狂风暴雨的漆黑夜晚,陈玉兰深夜未归,陈雀担心地打了电话给她,却只被反问为何还没有睡觉,“你不给我添乱就是帮我忙了”,陈玉兰这样说完便挂了电话,陈雀气得差点把座机摔坏。

        她回到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咬着唇听阳台的滴水声。

        阳台的屋顶老化实在太过严重,陈玉兰找房东反映多次,铺了好几层防水布,依旧毫无作用,这样凄风苦雨的夜里,雨水几乎是成串地直灌下来,若非阳台地漏通常,真有可能倒灌进屋里,不得安生。

        陈雀所有消极的设想随着水滴声,逐渐蔓延发酵,往最糟糕最黑暗的深渊划去。

        她担心着陈玉兰会不会出意外,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漆黑的夜雨里;如果陈玉兰死了,那她该何去何从,是不是一起去了比较好;她又要怎样去死呢,有没有不那么痛苦、不那么冰冷的死法?

        畸形的痛苦幻象之中,偶尔闪过蔺思樊的脸,都被陈雀刻意忽略,因为她知道,他最是没有用处的,或者说,爱情是最没有用处的。

        在遇见蔺思樊之前,陈雀对爱情尚有期待,也许她会遇见一个不一样的人,而他会治愈她的伤痛;是蔺思樊,让她的所有期待落空了。

        蔺思樊不能更加完美了:外貌出众,家世良好,性格温和,关键是他无可救药地爱着她。

        但那又怎样呢?

        他的爱改变不了她的处境,她依旧没有什么朋友,与母亲关系糟糕,住着漏雨的租屋;他的爱也改变不了她对自己的看法,她仍旧焦虑自卑,担心他总有一天爱上别人;而反过来说,她对他的爱也不足以、且不能够改变她对世界的看法,她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她活着,或许只是因为没有选择死。

        因为蔺思樊足够完美,所以陈雀能够明白,没有人能够救她。

        一切拯救皆是自救。

        一切期待都是不合理地坐享其成。

        她不需要任何依赖,任何羁绊,任何联系——她不需要任何人。

        她很高兴自己能看清这一点,也已经做好与自己共度余生的准备,而决定回到石隅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蔺思樊哪怕一瞬间,她不知道。

        墓园上空的天,是陈雀最讨厌的灰色,也许夜里,又会下起陈雀最讨厌的雨;她低着头,不去看身边人的脸,等待着他的审判,又或者说等待着审判他——无论如何,希望他不要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

        陈雀绝不会想到,视线之外,蔺思樊正在努力地憋住笑容。

        他自然不是不心疼陈雀不幸的童年,但从他的私心来讲,陈雀实在是傻得可爱。

        虽然她不断表述自己如何冷漠、如何自私、如何丧气,甚至如何如何地不爱他,但他可不会被她所蒙骗,她们现在还交握的双手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她心里有他,不断为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不仅同他纠缠在一起,还破天荒说了她绝不会与别人诉说的过去经历与内心想法。

        蔺思樊觉得自己终于成功诱哄陈雀这只小贝壳,犹犹豫豫地张开保护壳,袒露出柔软的内里,这比他预计得还要快许多,怎能叫他不惊喜,不欣慰。

        蔺思樊忽然觉得追究当年救命恩人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陈雀爱他,却不自知,他所要做的,就是让她相信她对他的爱,而不是他对她的。

        他要成为她的爱人,她的父母,她的手足,她的朋友,甚至是,她自己。

        他抱住她,为她挡了挡山林间的凉风,“小雀,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相信,那不妨去相信时间吧。”

        时间才是爱的唯一公正有效的审判者,它会给出答案,它会给予奖励,就像她兜兜转转,注定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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