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凡间事四
力气大:“这倒没有,他很老实,就负责给你喂药和换额上的冷毛巾,师傅,你女扮男装的秘密没有被任何人知道。”
“这便好。”
太子府的人知道她醒了后都很高兴,这样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在短时间内另谋他主。
在床上修养了两日,战姚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于是太医留下一堆药回了皇宫复命。
皇帝知道她没死后又召见她去了趟皇宫。
进宫当天,她穿着一身绯色宫装,惹眼的相貌顿时吸引了不少宫女。
“不是说太子殿下活不了多久了吗?”
“是啊,看着挺精神的呀,不过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殿下穿宫装的样子,好好看啊。”
“真的诶,今天太子殿下的心情好像也很好。”
“别说了,别说了,她看过来了。”
几个小宫女往低着头,忙活着手里的事。
战姚一路走过,都见皇宫各处都摆放了各色各样的鲜花,还有各种祈福的金元宝。
她问前面带路的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若换作从前,那公公肯定不会搭理她,可自从她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一夜后,不少人似乎都察觉到了皇帝对她的态度。
虽不闻不问,但无论犯怎样的错都会留着她的命。
公公挂着伪善的笑容:“是这样的,太子殿下,一年一度的冬祭日就快到了,所以皇宫才会这么热闹。”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才知道冬祭日需要在全天下选出最杰出的人,然后神灵装扮,手拿梅花在整个皇城绕街走一遍,代替神灵为百姓赐福。
而往年冬祭日的都是由莫痴主持的,据说今年她也会参加。
战姚笑容更深了,这段时间她忙着养病,根本没时间搭理他,倒是让他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这可怎么能行呢
她想到了一个折辱楚宿的好办法。
然后在见到皇帝的第一句话就是:“儿臣要主持今年的冬祭日。”
皇帝拿起折子就打在她头上,冷声说:“你休想!”
战姚蹲下捡起折子,抬起头,笑着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名义上的父亲,轻声说:“父皇,儿子活不了多久了。”
估计也就是这一句话,让皇帝莫伤在当晚就改了主意。
消息放出后,天下大惊。
众人都道这太子不学无术,滥杀无辜,心肠歹毒,迫害皇妹,还有断袖之癖。
这样的人怎么能跟长公主相比呢。
然,在凡间,皇帝的命令就是天。
皇后宫。
玉华气得把桌子上的佳肴推在地上,旁边的宫女门见状是大气也不敢出。
玉华怨恨道:“贱人,死十几年了还阴魂不散!你那狗儿子也是一样,都是那么让人讨厌,若不是陛下喜欢你,就那个的废物哪比得上我家痴儿!”
莫痴的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在旁边轻声道:“母后,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玉华盯着她,目光从凶狠变得有些温柔,她摸着她的手:“痴儿啊,母后心疼你,你才学样貌品行哪里比不过那个不男不女的狗杂种,都说你父皇最宠你,让你跟着一起处理国事,可那狗杂种那晚那么伤你,你父皇也只是口头斥责几句,你又不是没看见,那狗杂种昏迷过去时,你那父皇紧张的样子!”
“母后担心啊,担心那狗杂种要是没这么疯,表现得聪明乖巧一点,那你父皇对你的宠爱可就到此为止了。”
莫痴抽回手,勉强微笑道:“不会的,我不会让那一天出现。”
玉华恨恨道:“这次的冬祭日本宫一定要让她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出丑!”
回府的时候,战姚专程去买了个狗铃铛,和一个皮鞭子。
这铃铛虽是给狗用的,但是做工极为精细,细细的银链子,系着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小铃铛,轻轻一摇便发出叮铃铃的悦耳声。
马车上,战姚玩|弄着手上的东西,想着把它戴在楚宿身上的样子,心里的阴郁便去了大半。
闷笑的声音让驾驶马车的李二听到,不由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太子殿下好像疯得更厉害了。
一到府上,战姚就让李二把楚宿带到书房。
门关上,屋子里静悄悄的。
楚宿局促地站在面前,依旧是一身粗布白衣,他比之前好像瘦了不少,样子也没之前那么好看。
这怎么行。
魔族都喜欢长的好看的,即便她再不喜欢楚宿,但一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战姚就没了那个折辱对方的兴趣。
她慢慢走到他身前,然后轻声问:“太子府的人苛待你了这么瘦”
楚宿耳尖动了动,他抬起头,看见那张好看的脸离自己很近,今天的她穿着绯色衣服,屋子里火炉的火燃烧得很旺盛,太子的脸多了一抹红晕。
战姚皱着眉,用鞭子一端挑起他的下巴:“孤在同你说话,专心点。”
楚宿有点不自然,然后移开眼说:“没…有。”
“那你这么瘦,”战姚丢开后,挪步走到书桌前,然后坐在那上面,微笑道:“即便是一条狗,那也得是一条漂亮的狗,不然孤要你有何用”
她语气柔柔的,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感。
楚宿脸一下子就白了,他想起来自己那天跪在地上,逼着学狗叫的那一天。
战姚从腰间取下那个狗铃铛,然后摇了摇,问:“好看吗?”
楚宿抿着唇:“好看。”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项链。
“为了救你我可是吃了不少苦,”战姚说:“你可得补偿我。”
她没有用孤,而是说的我,让楚宿微楞,下意识道:“怎么补偿”
战姚看着他那白皙细腻的脖子,笑得邪恶:“跪下,然后走到孤的面前来。”
楚宿一下子僵住了。
战姚也不急,只是垂着眸,偶尔咳嗽两声。
等到耐心一点点消失时,她看见了楚宿直直地跪在地上,然后慢慢挪着膝盖,竟真的一点点地往她这边来。
战姚心里痛快极了,她捂着脸笑,手里的铃铛一下子掉在地上。
然后她说:“用嘴把它捡起来,要是有一点口水沾在上面,孤会很生气的。”
楚宿低着头。
战姚清楚地看见他低头前眼睛红红的。
她心里一嗤,也不为难他,单膝蹲在地上伸手摸向他下巴。
然后抬了抬…没抬动。
竟然生气了。
呵。
战姚用力捏住他的脸,然后强迫他看着自己。
楚宿想要挣扎,奈何在听到她的一句话后瞬间停止了动作。
战姚说:“长这么好看,被男人用过吗?”
楚宿双眼震惊地看着她,眼里的泪水润在眼眶里,似是要掉的样子。
“别那副样子看着孤,孤对你没那个意思,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南风馆的人会不会喜欢你”
楚宿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闷闷道:“你说过,太子府会是我一生的依靠的,你…不能丢下我。”
“啧啧啧,”像摸小狗一样,战姚的拇指轻轻摸着他脸上的肉,然后慢慢移动在他的唇上,稍微用力一按:“孤是说过,但前提是你得像一条狗一样,随叫随到,孤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楚宿觉得唇上痒痒的,他仰着头,下意识抿了抿嘴,然后一不小心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
他这才意识到,他好像刚刚舔到太子的手了。
于是身体不自然的同时,还格外紧张地把战姚盯着。
战姚果然生气了,她速来不喜欢别人碰她身体,何况这个人还是楚宿,她感觉就像是被天底最脏的东西触碰了一般。
恶心,实在是恶心至极。
一把将他的脸摔过去,然后大步往屋外走去。
“李二,给孤滚过来!”
李二叫苦不迭,赶紧跑过来,太子府的人少,他是又当马夫又当贴身侍奴,这次又不知道太子生哪门子气。
门被战姚一下子踹开。
李二跪在门前,道:“殿下有何吩咐”
“备水,孤要沐浴。”
“那…”李二犹豫地看了眼屋里的少年,说:“楚郎君怎么办”
“怎么办”战姚一脚踩到他肩上,弯下腰俯视道:“孤是喂养了一群废物吗?什么事都来问孤”
脚下一用力,李二疼得龇牙咧嘴,他挺着背,忙说:“殿下教训的是,奴知道了。”
战姚一脚把他的肩膀踩在地上,轻声笑道:“你知道什么了嗯”
李二结结巴巴着说:“回殿下,奴…奴这就把楚郎君带到柴房关起来,不给他吃的,好好替殿下教训他。”
“废物!楚宿要是再瘦那么一点,我要了你的命。”战姚从他的身体上跨步离开。
很快李二就爬起来,他吩咐着几个躲在远处的小厮,让他们去烧水伺候太子,然后再回房里。
看着站着低着头的少年,叹了口气:“你跟我过来吧。”
然后又瞥见地上的铃铛,走过去捡起来说:“这是殿下今日回府的时候特意给你买的,殿下她还是很喜欢你的,你究竟又做了什么让殿下这么不高兴”
“她…喜欢我”原本沉默的楚宿喃喃开口,明显是不相信。
“那不然呢”李二带着他往柴房走:“为了你病都没好就大闹长公主府,然后被罚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夜,因此烙下病根子,只有十年的时间可活,今天面见完陛下后,她又为你专程去店里买了项链,回府的时候笑了很久。”
楚宿沉默了,他接过李二递过来的银色项链,手指轻拂就会有叮铃铃的脆响。
他觉得手里的这个东西很烫,烫得他有点不知所措,心乱如麻。
李二接着说:“咱们殿下虽然是挺疯的,但奴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你是不知道,殿下她其实很可怜的,刚生下来就没了娘,去学堂的时候又经常被长公主她们那伙人欺负,这才不爱读书…”
后面的话楚宿根本没听进去,脚仿佛踩在云上,轻飘飘的。
李二把他关在柴房,说:“郎君你放心吧,殿下交代过,不会苛刻你的膳食的,到了时间奴会让人送饭过来的,还得委屈郎君在这待上一段时间。”
楚宿动了动嘴,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只回了声:“…好。”
李二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战姚躺在浴桶里,水的温度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她靠在木桶边缘,阖上双眼。
房间里除她之外,没有旁人,桌子上的熏香缓缓燃着。
是一股淡雅如草木般的香味。
没过一会她睡了过去。
她梦见了逻河。
梦境中的她和记忆里的行为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令人厌恶。
那是她两百岁的时候,她母亲把她绑在石床上,神色癫狂。
“找到了,找到了!五色琉璃,哈哈,竟然在这!”
她第一次见逻河这么激动,也是头一次感到害怕。
逻河竟然拿着一把刀,逼近了她。
小战姚吓坏了,哭着喊“娘亲,我怕。”
逻河摸着她的头,语气不稳道:“姚儿乖,娘亲只是向你借一件东西,很快,不疼的。”
小战姚不信,哭个不停,喊着“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逻河似乎被刺激到,神色癫狂地抓住她的头发:“闭嘴,不然我把你舌头割掉。”
小战姚哭了,哭得很伤心,然而下一秒她就叫不出来了。
逻河捂住她的嘴,一刀插进了胸口。
小战姚疼得撕心裂肺,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落。
她感受到逻河从的刀在她胸腔里搅动,然后从里面拿走了一件东西。
本以为她会死去,可是没有。
她醒来之后身上全是血,胸口的地方也用稻草缝合住。
逻河把她关在洞里,临走时带走了一个盒子,然后对摸着她的头说:“姚儿怪,娘亲消失一段时间,你在这不要乱跑,要好好修炼娘亲之前交给你的功法,等娘回来后,娘亲会给你带一间礼物的。”
小战姚失血过多,木讷地说:“…好。”
战姚缓缓睁开眼,木桶里的水早已冰凉,而屋外已经黑了。
她摸着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的疼痛。
战姚低着头笑,笑声开始放肆。
屋外的小厮们听见都面面相觑,心道这殿下又疯了。
抬起手,战姚捂住脸,她想,然后呢,逻河是多久回来的。
啊,是她千岁身辰的时候,确实如她所言,带会了一件礼物。
不知是从哪家掳来的小仙童。
那小仙童起初害怕,每晚她抱着他给他讲故事。
慢慢的,小仙童就不怕了,还会叫她姐姐。
那段时间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每次练完功逻河离开后,她就会和小仙童在洞里找好看的石头。
每回找到闪闪发亮的石头时,小仙童的眼里都是亮晶晶的。
战姚那时候就想,长大以后她要建一个全是宝石的房子,把小仙童藏起来。
再然后
战姚笑了笑,手上的力气有点大,指甲把额上划伤。
逻河那个贱人把他杀死了,楚宿那个狗|逼把她辛辛苦苦给小仙童建的魔宫端走了!
她怎能不恨
哗啦一声,她赤身从木桶里站起来,穿好一旁的绯衣,她大步流星地把门打开,第一句话就是:“把楚宿给孤叫来。”
回到寝殿,她坐在床上,本来心情不佳的她看见楚宿脖子上的狗铃铛时,突然也没那么生气了。
她招招手:“过来。”
楚宿见着坐在床上的那个绯衣少年,眼神躲闪,她太俊美了,美的像水中妖,镜中魅,人中仙。
红烛闪烁,那欣长纤细的身影太过惊心动魄,楚宿看着看着脸就红了。
战姚再次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过来让孤看着你带狗铃铛的样子。
楚宿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跪下。”战姚不喜欢仰视的这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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