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恨，也不原谅
“微臣谢皇上隆恩。”墨天苍痛哭流涕，赶忙谢恩。墨子瑶就算是再怎么笨，如今也看清楚了形势的，哪里还敢啰嗦？
就算是再怎么舍不得自己的母亲，也知道这一劫是避不开的了。
墨子瑶在刘夫人的眼神的示意之下，乖乖地磕了头，谢了恩的。
“这个宫女，竟然敢在宫里面私相授受，拖出去，然后打入慎刑司。”皇上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宫女，然后吩咐着。
小宫女一听到自己要被打入慎刑司，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哭着求饶，“皇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皇上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于这个宫女十分厌烦。
“这个丫头，毕竟是墨爱卿府上的。”
“皇上，一切但由皇上做主。”墨天苍急急忙忙地说道。
皇上也不推辞，连看都没有看墨天苍一眼，“也赐死吧。”
茜红的身子瘫软，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毫无生气。茜红也不哭不闹，也不求情，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似的。
“好了，墨爱卿，你们都下去吧。”皇上语气当中带着几分疲惫，吩咐着。
整个大堂里面只剩下了轩辕沐，以及太医两个人。
“父皇。”
“太医，朕最不喜欢听人说假话，你直说吧。”皇上开门见山地说道，表情淡淡的。
后宫那么多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心里面一点儿数都没有？只是一直以来都顾忌着皇后娘家的势力，以及太子罢了。
如今，竟然连自己唯一的念想皇后都要动手了，皇上的心里面也是生气的。
太医心知自己若是真的承认了，那么绝对是死路一条，怎么可能承认？此刻，也就只能够一条路走到黑了。
太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郑重其事地说道，“皇上，墨小姐开的方子确实奇怪，竟然还是毒药，微臣不敢乱给病人吃，害怕病人吃了出事情才出此下策的。”
“是吗？”皇上的眼光凌厉地在太医的脸上逡巡着。太医怎么可能不紧张，不害怕呢？但是，实在是不能够说啊。太医强装着镇定，“皇上，微臣的心思天地可鉴，求皇上明察。”
“嗯。”皇上扶额，捏了捏自己有些疼的额角。
太医赶忙再一次补充着解释道，“皇上，一切都只能怪微臣学艺不精，没有想到这个方子竟然真的救了病人。”
“好了，你跪安吧。”皇上冷冷地吩咐着太医。
“是，皇上。”太医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下子，好歹算是平安了。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啊。
“父皇。”轩辕沐想要上前去扶皇上的手臂，皇上避开了。
“父皇，您的身子骨儿不好，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轩辕沐关心着皇上，轻声劝着。
“朕知道。”皇上自己站了起来，眼神当中含着几分痛意，“陪朕去看看那一盆兰花吧。”
“是，父皇。”
皇上披着衣物，坐在了石凳子上面，看着病怏怏的兰花，眼睛当中涌起了几分痛楚。
“朕记得，雪妃当年培养的兰花是开得最好的，不管是多么娇贵的兰花，雪妃总是可以培育地服服帖帖的。”皇上回忆起了往日，语气当中多了几分叹息，几分遗憾，“只是可惜，她死的早，这些兰花就只能够这么留下来了。雪妃不爱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唯一爱着的兰花，朕都没有照顾好。”
“这么多年，朕一直以来都让人好好照顾着，自己也是每天都要看看的，结果，兰花还是一盆盆的死了，这已经是最后一盆了，没有想到，这最后一盆也要离开朕了。”
“你说，是不是雪妃怨朕了？”高高在上的皇上突然间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让人真的觉得，皇上其实也是那么的可怜。皇上，也只是一个孤单的老人罢了。
“父皇。”轩辕沐的心底涌起了几分心疼，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父皇啊，轩辕沐怎么可能狠的了心呢？
轩辕沐走近了些，蹲下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皇上，“母妃，不可能会怪你的。有您如此心心念念着，母妃就算是在天上，心里面也是快乐感动的。”
“真的吗？”皇上的眼神当中竟然流露出了几分肯定答案的期待。
轩辕沐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兰花，就算是死了，也一样不能够磨灭了父皇念着母妃的心意，不是吗？”
“沐，你真的很喜欢墨子宁那个丫头，对不对？”皇上这么多年了，从内心深处都和轩辕沐有着隔阂的。毕竟，自己最爱的女儿是因为生轩辕沐而难产死的。如今，直到今时今日，皇上才算是第一次和轩辕沐聊了除了国家大事之外的话题。
轩辕沐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皇会关心这个的。轩辕沐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父皇，我爱子宁。”
“嗯，那个丫头确实不错。”皇上赞许地点头。其实，内心深处，皇上能够在兰花被人摘了，以及病怏怏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处置了墨子宁，也是看在了轩辕沐的面上的。
自己儿子的心意，皇上还是看在了眼里面的。
“在儿子的心里面，只知道子宁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了。”轩辕沐一说到墨子宁，眼神当中流露出几分柔情。
皇上看着轩辕沐，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自己有雪妃陪伴着，好像是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就算是有什么不愉快，在看到了雪妃之后，自己的心情也可以豁然开朗。
只是，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一个人独自的思念的时间却是那么长。
“情深不寿。”皇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了轩辕沐的手，“沐，爱一个人，便要好好保护她，知道吗？有时候，你的爱很有可能便是她的催命符。”
“父皇，儿臣明白的。”轩辕沐重重地点了点头。既然爱上了，那么自己便做好了要护着她一辈子的打算。
就算是穷尽自己所有的力量，自己也肯定会好好保护着的。
“嗯，去吧，朕累了。”皇上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着。
轩辕沐看了一眼皇上，有些心疼，“父皇，外面风大，您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您的身子若是有了什么损伤，母妃就算是在天上也会觉得不安的。”
“去吧，朕的心里面清楚。只是，朕真的很想在这里坐一坐。这里，是离雪妃最近的地方。”皇上此刻哪里还有一丁儿半点儿的皇上的威严？根本就像是一个年老孤苦，思念着自己的亡妻的可怜人罢了。
“儿臣告退。”轩辕沐再怎么心疼，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劝自己这个固执的父皇，也就只能够自己退下了。
茜红直接被关进了黑屋子里面，一个人坐在了地上，黑漆漆的。茜红觉得自己的心很安宁。做了亏心事情，有今天这个下场也是应该的。
“墨小姐？”宫里面的下人看到墨子宁，急急忙忙地行礼。
“茜红在里面，是吗？”
“是。”宫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本小姐想进去看看茜红，可以吗？”墨子宁淡淡地问着，宫人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墨小姐，请吧。”
墨子宁打开了门，屋子里面一下子光亮了许多。在黑暗当中待得有些久了的茜红一下子被置于了如此强光当中实在是眼睛有些受不了了。
茜红的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半响才算是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是墨子宁。
茜红的心底对墨子宁是愧疚的。一个待自己如此好的小姐，可是自己竟然想着怎么害她。
“大小姐，对不起。”茜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泪水簌簌地落下，“一切都是茜红对不起您。”
“起来吧。”墨子宁弯下了腰，虽然说做不到原谅，但是也恨不起来了。恨太累了，况且茜红也是有着苦衷的。
“不，茜红对不起大小姐，面对大小姐，茜红不敢站起来。”茜红言辞拒绝了。
墨子宁也不再强求，便蹲下了身子，眼睛和茜红在了同一个高度。“我明白的，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你的本意，一切你也是被逼的。但是，我不恨你，却也做不到原谅你，为你求情的。”
“小姐。”茜红泪眼模糊，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墨子宁，“小姐，您真的不恨奴婢？”
“嗯。”墨子宁重重地点了点头，“茜红。你放心吧，你的母亲，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的。”
“谢谢大小姐。”茜红再一次对着墨子宁磕了一个头。此刻，茜红根本不知道自己除了磕头还能够怎么感激墨子宁了。
“不用谢我了。”墨子宁轻轻地捋着茜红额前的头发，眼底多了几分怜惜，“好好地去吧，希望下一辈子，做任何的事情别可以不用身不由己，一生都可以快快乐乐的。”
“大小姐，此生能够认识您，便是茜红最大的幸福。茜红唯一的后悔便是没有能够伺候大小姐您。”茜红含着泪水，一字一句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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