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见是缘分的牵引
她一抬头，看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高挺的鼻梁衬得他更加英气，但一双阴暗深沉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任随暮166的身高不算矮，况且今天还穿了高跟鞋，可对上对方至少185以上的身高，她不得不抬头仰望。
尽管如此，但她在气势上却不输对方半分。
那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系着深色领带，外套扣子未扣，显出一股慵懒随意之感，但他拽着任随暮的手并不随意。
他拦在任随暮的前面，就这么盯着她。
两人悄无声息地对峙着，空气仿佛停滞了那么几秒。
终于，任随暮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位先生，您这么做……太没礼貌了吧！”
她的眼光瞟了一眼他紧拽着她的手，挣了一下，没挣脱。
卓聿航没回答，也没松手。
苏昂在一旁看着这超出预料的情况，有点不知所措。虽说身为卓聿航的特助，可他向来猜不透自家老板的心思。
原本他们今天是来找鸿阳集团总经理林子凡的，对林子凡父亲手里的一个项目颇感兴趣，因此想通过林子凡结识他的父亲林鸿阳。
可事态发展成现在这样，多少有些不受控制……
苏昂跟随卓聿航多年，深知卓总冷淡的性子，更不可能会多管闲事，做事之前都会有自己的计划，于是他只能静观其变。
而林子凡面对这突发情况，一时愣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任随暮见卓聿航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再度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明显的不耐。
卓聿航一副冷淡的样子回答，但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屑：“你不就是想要这样吗？欲擒故纵，好手段。”
听到这般回应，她很生气，也不再客气，她的原则向来都是“人敬我，我敬人”。
任随暮轻嗤一声，“看你这人模人样的，倒像个成功人士，结果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还偷听他人谈话，真是白瞎了这一副好面孔和这一身衣服装备。”
“你在这里讲话的声音不小，而且，我耳朵不聋，你们谈话的内容自己进了我的耳朵，何谈偷听一说？”卓聿航喜怒不形于色，一直都是冷冷的表情。
他竟把偷听讲得如此理直气壮，任随暮一噎，暂时找不到话语反驳。确实，咖啡厅本就不吵，而且他们的位置还较近，是她大意了。
“那您可真是耳——力——惊——人！”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糟心！
“过奖，不过，”他话锋一转，“奉劝你一句，人无傲骨难自立，攀附豪门、玩弄感情不是你赚钱的渠道……”
任随暮抬起手边的咖啡朝他泼去。
话未说完，一杯咖啡迎面而来，顺着卓聿航脸颊滑落，流淌到衣服上，白色的衬衫也沾染了些咖啡渍，毁了。
即使如此，卓聿航强大的气势依然不减半分。或许是他的高颜值支撑着，现在的他看不出丝毫狼狈。
只是，他的脸色更冷了。
一瞬间，店里的温度仿佛降到了零下，让人心里凉嗖嗖的。苏昂感受尤其强烈，心惊胆战地看卓总眼色。
此刻店里人不多，但这一处动静也不小。
少许的客人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装作无事发生般地继续和朋友聊天，其实也都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任随暮趁刚才泼咖啡的间隙，手一甩，挣脱了他的束缚。
咖啡店的一服务员看这边有一帅哥被泼了咖啡，本想借花献佛，趁着过来送纸巾，顺带搭讪一下。可还没走近他身边，就被他浑身冷漠的气场给劝退了。
她匆匆放下纸巾就走了。
苏昂立马拿过湿纸巾递给卓聿航，连声说着：“卓总，你没事吧！”
反观卓聿航，倒是相当镇定。他从苏昂手里接过湿纸巾，动作优雅地擦去脸上的咖啡渍，脱下被淋了咖啡的外套，递给站在旁边的苏特助，又大致处理了一下衬衫上的咖啡渍。然后扯下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隐隐约约可见白皙的锁骨。
这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仿佛民国时期那些矜贵的大少爷。
任随暮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并不代表当着她的面泼她脏水，她会无作为。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一瞬间感情战胜了理智，拿起手边的咖啡就泼了过去，属实有点冲动。
她看着他的眼睛，“这位先生，我不会向你道歉，因为这个结果，完全是你应得的。”
卓聿航没有回避，任她看，今天这事，倒是有意思。他不是莽夫，不可能泼回去，至于她泼这一杯咖啡的账，不急于一时。
“我也奉劝你一句，做人最基本的是尊重，别用你的恶意去揣度别人，不是每个人都见钱眼开。”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你这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我很不爽，也该改改了。这杯咖啡，我请你了。”
说完，任随暮利索地从包里拿出钱拍在桌上。明知咖啡泼他脸上了，但她直接给钱说请他喝咖啡这招是真损，既拂了他的面子，也娱乐了自己，而且泼的那杯本来就是她未喝完的的咖啡，自然要付钱，一箭三雕，她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她回头对林子凡说：“抱歉，今天闹得很不愉快，但我希望你能想明白，别再在我身上耗着了。”
话毕，任随暮转身就走，徒留一个潇洒的背影。她绕过卓聿航，这一次，卓聿航没再拦她，目的已达到，她也就无关紧要了，和她的账，可以慢慢算。
苏昂在一旁看呆了，这气势，强悍至极。若不是被泼咖啡的对象是自己老板，他还真想为她拍手鼓掌啊！不过能看到卓总被怼的无话可说，也不亏，不得不说，他是相当佩服这女孩的。
卓聿航从被泼咖啡到现在都未置一言，保持沉默。
林子凡最开始时确实没反应过来，这忽然冒出来的人是谁，总觉得眼熟。直到旁边那人叫他卓总后，他灵光乍现，前不久在一个商业聚会上见过，但并不太熟，甚至可以说是不认识。可关于外界对他的传言，倒是听过不少。
眼看任随暮就要出咖啡厅，苏昂一惊。虽然他很钦佩这女孩的所作所为，但他毕竟还是卓总这边的，哪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呢。她可是泼了卓总一脸咖啡，卓总丢了这么大面子，以卓总那睚眦必报的处事方式，苏昂这事若处理不好，受难的就是他了，他可不背这黑锅。
苏昂正要去追，林子凡喊了一声：“等一下！”然后对着卓聿航说“想必您就是卓茗集团总裁卓总吧，久仰大名！”
林子凡伸出手示意，卓聿航很给面子的回握了一下：“你好，林总！”
而苏昂被喊了停在那里，进退两难，尴尬不已。
卓聿航看了他一眼，随后说：“回来，办正事。”
待三人重新进了二楼包间坐定后，才开始了今天正式的谈话。
“卓总，你要不要先处理一下，换件衣服？”林子凡开口问道。
“无碍。”话语中不带任何情绪。
林子凡想起父亲对卓聿航极高的评价，确实，这个男人能引领那么大一个集团，由最初专供茶叶运营到现在市场上的各大行业都有涉及，公司业务扩展越来越广，手段必是了得。这个人，不简单。
“卓总今天出现在这，不是巧合吧？”
“确实不是。”他的回答直截了当。
“那就是专门来找我了？”
“嗯，今天来此，是想和林总谈一笔生意。”他手指习惯性地轻敲桌面。
林子凡不禁笑了，他和自己有什么生意好谈的。
“卓总说笑了，宁市谁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挂名总经理罢了。我无意于商业，是我爸非要让我在公司任职。我就一闲散人员，卓总想谈生意，那怕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我爸。”我爸欣赏你，而你想找我爸合作，你们还真是惺惺相惜。当然，后面这句话，林子凡没有说出口。
“林董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是众人皆知，所以此次前来，想请林总帮忙。”
卓聿航把早就准备好的项目书递给了林子凡。
“找我谈生意是假，想让我帮你和我爸引荐认识才是真吧！”林子凡接过项目书，大概翻看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林总肯不肯帮这个忙了。合作成功，对两家公司都是有利无弊。不知林总意下如何？”
“西苑”的项目，林子凡知道，这是他们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父亲特别重视。林子凡前后衡量一番，引荐也未尝不可。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就与他无关了。
“我可以帮你引荐，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请讲。”
“不要计较刚才发生的事，不要去找刚才那个女孩的麻烦。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让她丢了现在的工作，甚至于在同行里待不下去。”
林子凡此前虽未与卓聿航打过交道，但常听父亲提起，说他年纪轻轻就能把一家如此大的上市公司发展得壮大并且在不断扩大规模，绝非等闲之辈，手段雷厉风行自不必说。且外界传言他性子极其冷淡，在为人处世方面更是睚眦必报。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卓聿航虽是有求于人，但却没有丝毫求人的姿态，自带一身王者风范。
随暮，你总是拒绝我对你的好，这就当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林子凡在心里如是想着。
卓聿航听了林子凡的要求，着实没想到林子凡还真是一个痴情种，那女孩对他毫不留情，他还心心念念地为她着想……不过，别人的感情私事，卓聿航向来不关心，刚那么做，已经破例了。
只是想找个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林子凡面前，和他谈正事，而刚才那个当口正好。显然，事情已谈妥，其他事也显得无关紧要，可以不计较，就当还林子凡引荐的人情。
“没问题。”卓聿航答应得很爽快，“那就感谢林总的帮忙了。”
“我爸在不出差的情况下，每周二会去智星游泳馆游泳，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看卓总了。我爸挺赏识你的，想必你们会谈得很愉快。”
“感谢林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希望卓总答应我的事说到做到。这项目书，你还是留着下次给我爸看吧。”林子凡把项目书推到了桌子对面的卓聿航手中。
“当然，答应林总的事定会做到。”事情谈完，他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详谈。”
“好，那就不耽误你们了，慢走。”
一阵客套完之后，卓聿航和苏昂走了，林子凡一个人坐在包间里，情绪低落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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