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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约定


倾淮楼前门,浓妆艳抹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在努力的招揽客人,姑娘们招进进来一波人又送一波人,夜晚永远是花街最好的装饰,这夜色染上灯红酒绿的好不热闹。

        徐北柠的马车正停在后门,豪华的马车停在这后门太过突兀,相比前门这后门不知冷落了多少,犹之天堂比地狱。

        暗号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一个老者,徐北柠径直进了这后门,门边早已候着一个中年男子,见徐北柠来便恭敬行礼叫了一声“柒爷”。

        徐北柠只淡淡嗯了一声。

        “柒爷先到殊院坐坐,我已经差人告知莫姑娘柒爷来了,只是莫姑娘还在检查两单生意,柒爷可能还要等会。”

        徐北柠挥手有些不耐烦道:“那两单生意让祁酉去处理,让莫姑娘速来殊院。”

        中年男人一刻也不敢怠慢,当即吹了一个口哨,口哨停暗处就有人出来,中年男人吩咐一番就让暗处那人去了。

        倾淮楼后有几处环境极佳的院落,皆是修来供客人半月小住的,因为环境雅致,租金也比外面的翻了几翻,但也不乏预订之客。

        但殊院不同,那是倾淮楼主子小憩的地方,没有主子的信物是连院门都进不去的人。院里伺候的丫鬟小厮们也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丫鬟才给徐北柠上了茶简莫兮就到了,她听徐北柠要立即见她就摆下手头的资料就急急的赶过来,额头还有可见的细汗。

        “柒爷?”简莫兮试探地喊了一声正躺在软榻闭目徐北柠。

        徐北柠睁眼,未说任何话只摆手让简莫兮坐下。

        “柒夜是有什么急事么?我瞧着柒爷今儿个有些反常。”

        “有何反常的”徐北柠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简莫兮嘴角角一抽心下了然,眼前的人急急的喊她来就是耍着她好玩的。

        “今日是嫦曦的生辰,见不着你人她倒磨了我半日,柒爷却是好潇洒自在,还要在这耍着莫兮玩。”

        “那在下给莫姑娘赔礼。”徐北柠说笑着便起身真倒了一杯茶双手递到简莫兮眼前。

        简莫兮笑着接了,“柒爷今日去哪儿偷闲去了?我问过义父他说没见着你进宫。”

        “只去了缘福寺下了几盘棋罢了。”徐北柠复又躺到了软榻上,玩着腰间玉佩的紫色穗子。

        “那倒是可惜了。”简莫兮看着徐北柠一笑:“今日在庆安候府见到了那个林五小姐,那林五小姐果真是一个妙人,只是未免清瘦了些,想是在林府过得不好罢。”

        “祭语阁最近生意如何?”徐北柠未接话只捡了它话来说。

        “凝祭阁一向是祁酉在管,柒爷要问的话应该唤他来才是,何故让他去接手我手上的单子,让我过来了?”

        “是么?”徐北柠慵懒一问。祭语阁是信阁下成立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专做的就是拿人钱财□□的生意。

        “不是莫兮说柒爷,柒爷也该对这些生意上些心了。”

        徐北柠像是两耳未闻似的自顾说道:“莫兮,帮我找一个人的资料出来”

        简莫兮有些无奈,“柒爷要谁的资料。”

        “史氿”徐北柠轻吐出两字。

        ……

        林府

        翠屏铺好了床,正要唤自家正在软榻上坐着看着书小姐上床安歇,只见素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翠屏不解但也咽了声。

        素茶拉了翠屏到门外悄声道:“今夜回时像是有人与小姐同乘马车,方才是你先扶的小姐下车,可曾看到车里有人”

        “啊”翠屏惊呼一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唇看了一眼屋里的自家小姐,只见自家小姐只是翻了一页书好似没有听到门外的声音。

        翠屏呼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小声道:“没有啊,我扶小姐下车时瞟过车厢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啊会不会是三老爷或者是左赋左爷”

        素茶思后摇头,“如果是左爷小姐大可不必避着我们,也不大可能是三老爷,三老爷不会放着自己那样豪华马车不坐而要上小姐的马车。”

        “你倒观察得仔细。”不知什么时候林挽卿已立到了门边,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素茶和翠屏皆被吓了一跳,两人慌忙跪下齐声道错道:“奴婢该死。”

        林挽卿也不叫她们起来只任她们跪着,“我在屋里唤了几声,半日也不见你们进来伺候,倒不曾想你们却在这里闲论”。

        “奴婢们知错,但此事皆是奴婢一人的错,请小姐责罚奴婢一人就好。”素茶知道自己犯了自家小姐的禁忌,自家小姐是动了气了。

        翠屏有些慌神,自家小姐虽然性子很好,但是原则性极强,这件事必定有人要受罚的,不想素茶却把错全部揽了下来。

        “不关素茶姐姐的事,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拉着素茶姐姐闲聊的,请小姐不要责罚素茶姐姐,奴婢请小姐责罚。”

        林挽卿一笑,周围的空气骤冷,她连说了两声:“很好”,她声音甚柔但却令人胆寒。

        “明日各去府中刑房领五大板再回来伺候”林挽卿说完再不理地上跪着的两人径直进屋去了。

        五大板子,一个大男子只能勉强的受得住,况且女子的身子向来比男子弱一半如何抵着住

        素茶和翠屏现在才算才知道了自家小姐是有多气了,她们无奈地互看了对方一眼便相扶着起来。

        林挽卿晚上一般不需要丫鬟守夜,所以只要撤了灯和关了门就行了。

        林挽卿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里一直回想着今夜马车里与徐北柠的谈话,那个儒雅却不可一世的人,还有他身上淡淡让人心安的松柏清香。

        不想,那人亦是一样,想着今夜马车上的事。

        徐北柠浅笑呢喃着:“真是嚣张呢。”

        他本是去庆安候府接一人,不想却看到林家马车,差人打听后果然是林挽卿的马车,登时他便来了兴致,他打算逗逗这个有趣的少女。

        于是给友人留下暗信再乘车夫方便的时间徐北柠大方的进了林挽卿的马车却也无一人看见。

        少女掀帘看到他在马车里时脸上闪过一丝吃惊的表情,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不知柒爷为何坐在我家车上?”是她率先开了口。

        “来接一个朋友”

        “那柒爷的朋友?”

        “打发他自己走了”

        她对他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她说“既来接,何又打发了人家自己走了,可见与你做朋友是占不得便宜的”。

        虽是玩笑,他却心一动。

        “林姑娘这话可屈死我了,只是见林家的马车在这,又打听得是你坐便来叙叙旧,林姑娘倒讲与我做不得朋友。”

        她愈发笑得明朗,马车内虽昏暗,他看她却看得清楚。他让她打发了她的贴身丫鬟,她信他,他也敬她。

        “怕是徐公子不是来挽卿叙旧的,况且挽卿与柒爷并不算旧识,柒爷有话不防直讲。”她虽信他,但警惕性也极高。

        “我喝了林姑娘的茶,林姑娘接了我的棋谱,如何说你我不是旧”他有些靠近她,在这马车狭小的空间里他能闻到她身上浅浅的冷梨花香。

        “那棋谱,还要多谢徐公子的好意,只是挽卿已将棋谱转送了他人,还望公子莫怪。”她垂下羽睫,与他拉开距离。

        “那东西即已送了林姑娘,那就是林姑娘的了,林姑娘要怎么处理都与徐某无关,若林姑娘还是心有愧疚不妨答应徐某一桩生意。”

        他知道她只是客气的这样讲,但却中了他的下怀。

        “林姑娘的几处铺子客源不断,不知可差人手”

        “柒爷是想让信阁的手伸到我的铺子么”林挽卿的所有产业,用人极其严格,凡在她手下的人皆有像牌,也不许自己手下的人传铺子的私话。

        “你养的人也是嘴严,我的人进去了也带不出任何信息,也只好从林姑娘你这入手了”他自讽一笑。

        “柒爷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她勾唇浅笑,“未见诚意,不知柒爷要如何打动挽卿”

        他被她一噎,后一笑道:“当真是圆滑。”

        她依旧淡笑,“柒爷可让祭语阁帮挽卿取样东西。”

        他目色一沉,脸上还是带着轻笑道:“你是如何判断祭语阁跟我有关系的”

        “极简单的关系啊,这样庞大的暗杀组织背后定要有庞大的信息网才能够支撑呀,不巧,我听闻天下第一花楼是信阁暗桩呢。”她说得风轻云淡。

        “你这丫头果真聪明圆滑,说吧,要取谁的命”

        她不觉他对她改了称呼,“非命,只是那人身上的一个部件,取了那东西勿让那人死了。”

        “是什么”他愈发觉得她有趣。

        “子孙根。”她吐字清晰,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多了一份戏谑。

        她让他的祭语阁去取一个人的“子孙根”。

        是了,他眼前这个少女是别人不同的,无论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还是要做的事也都是与他人不同的。

        “也不知是谁怎么得罪了你?你竟用祭语阁的人去取人那个物件,可知杀鸡焉用牛刀?”

        “这桩生意若柒爷觉得不合适便作罢,我还觉得亏些。”林挽卿见徐北柠有些犹豫语气有些变冷。

        “林姑娘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此事我倒得了便宜于林姑娘不适合。”

        徐北柠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车里昏暗,街上的灯光偶尔从马车车窗间隙透进流过林挽卿的脸上,他看着她额间的碎发,他忽然想伸手去帮她理一理,只是看着林挽卿略有防备的姿态他一笑按下这种心情。

        “徐公子像是有心事?”林挽卿并不知他心思,只以为徐北柠在为这桩生意而为难。

        “不,只是在考虑林姑娘的这桩生意。”

        林挽卿伸手撩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回头放下帘子来说道:“如果徐公子觉得挽卿亏了那挽卿还可提两个要求。”

        “林姑娘请说。”

        “请祭语阁专门为我培养一个只效忠于我而非祭语阁性质的护身丫头,一年后交到我手上便行,还有就是这桩生意算合作,合作期间那我也可以随意免费调用信阁的资源,其余事项徐公子方便时可提前知会挽卿,届时挽卿请徐公子喝茶。”

        “林姑娘真是好打算,徐某怕不是上了林姑娘的马车,而是上了林姑娘的贼船罢”徐北柠轻笑着。

        外面清风透过马车车帘一丝丝的吹进来,徐北柠的笑声淹没在马车外马蹄声与车辙声里,林挽卿也只是浅笑着看着他,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罢了,罢了,既是我自己上的船,合该应给林姑娘割一块肉。”

        林挽卿听了这话才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低下了头叠着手里的锦帕道:“徐公子不可必这样委屈,做这样生意可不止徐公子一家,徐公子觉得太过亏些我还可以找找,只一颗树上吊死的才是傻子。”

        徐北柠微微一愣,心想自己竟被一个小丫头在言语小小的算计了一下,他敲了敲马车车壁,马车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虽然马车速度慢了下来,但是还在走着并未直接停下来。

        林挽卿猜到了外面的车夫是徐北柠的人,马车慢下来她也不怕也不心急,只是反复的玩着自己手里的锦帕,这时她倒是有些担心后面素茶和翠屏两人,怕她们对今晚的事心里也有疑了吧。

        徐北柠看林挽卿玩着自己手里的帕子不再说话,透过外面映进的光,他看到林挽卿手里玩得那方帕子是浅紫色的,只有一帕角绣梅花,他觉得略微太素了些,下意识中他伸过手想跟她讨那方锦帕。

        林挽卿看着他伸过的手有些疑惑,随即她明白过来,便将自己的帕子收入了袖袋里道:“徐公子可知女子贴身物件不可随意与人?”

        徐北柠见她将帕子收入了袖袋,不怎么地他心里有些莫名失落,感觉像是一丝温柔清风掠过手掌,想抓却抓不住。他收回了手脸带着意道:“是我唐突了,还望林姑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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