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答题空间再度开启
唰！
意志连带着肉体，飘散到了无尽虚空之中，这次的林涯没有闭眼，而是将【精灵眼】运转到极致。
和之前一样，每次抵达答题空间的时候，都能看到浩瀚的银河星空，漫天的星辰，以及它们背后的虚空黑暗，无法解读的色彩扭曲成混乱的形状，这让自己不禁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答题空间，是否位于星空之中呢？
画面变幻，林涯坐在了桌子的最前端，位于七个人的首位，位置的分布是在两年前就已决定的，后续也不允许更改，一直保持这样。
而且，正是在这两年期间，答题空间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强了，不仅周围的黑暗更加深邃，四处还充斥着说不清楚的恐怖气息，心智不坚定的人甚至可能会迷失崩溃。
——就像麦野沈利那样。
桌子的材质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最初明明只是一张长木桌而已，后来却逐渐变成了铁制，然后是合金……
如今，它已经变成了青铜长桌。
七张座椅也都成为了巨大的青铜之座，且每张后面还各自刻画有不同的图案，大多是奇形怪状的线条排列组合而成，以人类的眼光来看，根本分辨不出。
这里到底还有怎样的秘密，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探寻得知的——
距离“世界”，还很遥远。
凡人若想触及星空，只有化身为流星，超越科学与魔法的边界，直视深邃黑暗中的隐藏之物。
另外六道白光闪现，不同的人影各自浮现。
王者黑袍的鲁鲁修，绿色外套的狛枝凪斗，圣剑之主阿尔托莉雅，超能力者齐木楠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未来火影漩涡鸣人……
以及，居于首位的林涯。
“哦呀。”
率先开口的人，依然是狛枝凪斗，他的态度每次都是这么轻松淡然，仿佛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对于毁灭还是生存都不感兴趣。
“林涯同学，你……”
“这是什么打扮？”
众人都盯着居于首席的林涯，本来他的位置就是最显眼的，现在还穿了一身极其吸引目光的衣服：
夏威夷大短裤和一件外套，太阳眼镜架在额头上，手里还抱着个插吸管的椰子——简直就是正在度假。
阿尔托莉雅眉头一皱，头顶翘起的呆毛抖了一抖。
作为常年征战沙场的骑士王，她拥有敏锐的直觉和反应速度，要说这两年间变化最大的人，当林涯莫属——大概就是从两年前的时候开始，当他额头上出现那道伤疤之后，每次在答题空间相见，他的气场就在以离谱的速度上涨。
从最开始毫无特色的普通人，成长到现在这样杀意滔天的刽子手，到底得付出多么艰辛的努力，不难想象。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打扮？
唰！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自动出现“世界”所传达的信息：
当前积分情况——
鲁鲁修：4
狛枝凪斗：3
御坂美琴：2
林涯：2
漩涡鸣人：1
齐木楠雄：0
这就是时隔两年之后，每个人现在手里所拥有的积分——两年内，每个月都会如期开展答题空间，他们不断交手，最后也只能得到这么点。
因为现实世界的压力实在太大了，麻烦事接踵而至，一有可能威胁性命的威胁，就不得不消耗积分来度过难关。
大多数情况下，一点积分都是能够保证自己从危险中存活下来的——
当初在水仙城，林涯对战夜来杀的则是个意外，毕竟自己也没想到，这个骑士圣殿的副殿主，是当今世界的绝对巅峰，没有任何人战胜得了她，所以在她面前要活下来，需要的积分是个大数目。
答题的方式，随着答题空间里面景象的变化，也在发生改变——
现在的方式是：
任何人都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可以向他人随意提问，不能提出相同的问题，对方答出则是对方得分，对方不能答出就是自己得分，并且问题必须是对方确实知道的，如果问“宇宙的边界在哪”则是无效提问，倒扣提问者的积分。
并且，还可以通过交易各种各样的东西，实现情报与物资的交换，不只是金钱，积分也可以用来彼此交易了。
“这里，好像比起一开始只有寒酸的按钮的时候，变得越来越丰富了……”阿尔托莉雅摸了摸青铜长桌的桌面。
确实如此。
狛枝凪斗微笑接话，“是啊，就跟林涯同学一样呢。”
“哦？什么意思？你又想搅屎吗？”林涯无语。
两年时间，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狛枝凪斗就非要搞事情出来，不搞他心里不舒服。
“哎呀，你想。”
“你一开始只是个普通的存在，现在的气势不是越来越足了吗？变得强大很多了呢。”
“就像答题空间本身一样！”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投来目光，虽然明白狛枝凪斗是个怎么样的怪人，可他说的总是不无道理，偏偏能勾起其他人的好奇——
如果林涯和答题空间是同步变强的，那么他会不会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就是“世界”呢？
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如果局面很平静，他就一定会抛出一些可怕的言论和想法，一石激起千层浪……林涯皱眉，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先喝口椰汁压压惊。
“可不可以给我喝一口呢？”狛枝凪斗人畜无害地笑着询问，“我有点渴了呢！”
“我可去你的吧！”
林涯直接回怼，把椰子往后收了收。
林涯：［混蛋玩意儿，每次都要坑我！说好的想见证我的希望呢？怎么回回都来给我找事啊……］
阿尔托莉雅：［沙漠神殿已经大致要建立完毕了，积分真是好用啊，不需要搬运建材也能打造建筑物，只要再发展一下“剑道会”，相信很快就能和魔族抗衡……］
御坂美琴：［我和林涯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不行，现在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得尽量别被人看出来，他正在学园都市的位面，还和我是……］
狛枝凪斗：［斯巴拉西！斯巴拉西哟！这也太斯巴拉西了吧……］
漩涡鸣人：［饿了，一会去吃一乐拉面吧……］
鲁鲁修：［哦？齐木楠雄在窥听心声吗？这可真是有趣啊，我第一次遇到的对手就是能偷听心声的家伙，后来被我分尸了……］
齐木楠雄保持沉默，却已经在静静听着每个人心里精彩的言语了，虽然最后被鲁鲁修给吓了一下。
“那么，我要开始提问了哦。”
鲁鲁修微笑，用手指轻轻叩响桌面，对着齐木楠雄，轻声道：
“具体说说吧。”
“你，用积分做了什么？”
他突然的举动让众人一惊。
两年的相处，谁都知道齐木楠雄拥有偷听心声的能力，可是鲁鲁修为什么不在封锁他能力的情况提出询问？这样不好失败吗？
然而，看懂情况的人，则是更为吃惊，几乎可以说是惊诧。
因为鲁鲁修，又是一招封死了齐木楠雄的所有退路。
每次的答题里，齐木楠雄都会优先选择获取积分，就连自身的情报也不在乎，他在大家眼里，现在可以说几乎是全透明的人物形象。
可即便如此，他的积分依然是0。
各自使用积分的理由和用处，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既然齐木楠雄是这样的状态，则说明他一直都在不间断地消耗积分做着什么事情——
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和以往一样，鲁鲁修还是这么狠。
他没有选择在两年前直接提出这个问题，是为了继续观察齐木楠雄的动向，等到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再剥夺他的所有情报，残忍至极。
将熟透的果实摘下，狠狠地啃咬。
“我……”
“拒绝回答。”
鲁鲁修，再次得到了一分。
在现实世界里，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要用到积分，不论是因为什么。
林涯在天国的两年间，就消耗了大量的积分，只不过大部分都是用来提升自己，和恢复自己伤势的，也托这个的福，进步神速，没有在魔鬼的两年里直接死掉。
其他人也都各有理由——
比如建造沙漠神殿的阿尔托莉雅，用积分换取了很多的资源，广招人才，如今的沙漠里，已经伫立了一座庞然大物，据说她还成立了使用剑的特殊行动部队，连“桐谷和人”都加入其中，俨然是世界上不可忽视的巨大战力了。
齐木楠雄到底在做什么，需要消耗大量积分的同时，还不能被别人知道？不……他也可能是为了树立起战略威慑，恐吓其它位面。
果然，鲁鲁修微眯双眼，比起得到积分，他更想知道的是齐木楠雄积分的用处。
没能破解的话，就成了一个隐藏的祸害，类似于现实世界里的核威慑，存在而不使用，就能让别人噤若寒蝉。
有点意思。
但这同时也成为了齐木楠雄的一个弱点，以后只要每个人都利用这个问题来提问，就能保证获得积分。
俗称，薅羊毛。
“对了，漩涡鸣人，你知道有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让一个人，被分裂成两份吗？比如……对别人施加的分身术？”
林涯想起城管大队搜寻到的，学园都市里那块石头的情报，觉得和分身术有点神似，便想试试看。
忍者的世界里，有没有能让别人分身的道具，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这是提问吗？”
“不是，只是交流而已。”
“这样啊……”
既然不是涉及积分的提问，鸣人就没那么有兴致了，仔细思考了一下，还得没能想出来：
“我不知道呢。”
“忍术只有自己掌握了才能使用，还没听说过能对别人使用分身术的。”
“好吧，没事，谢了。”
可恶，那么，那块学园都市研究的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总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我要交易。”
御坂美琴举起手。
“用一点积分，交换有关暗杀者组织，天国的情报。”
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林涯不淡定了。
确实，自己并没有和美琴谈起过天国的事情，她是自己发现的吗？什么时候，什么方法？为什么要去了解？
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才对。
那么，是想调查我？还是别的原因……不管如何，返回现实世界后，都可以好好问问她，现在不能急躁，不能被别人看出来，自己和天国有关系。
狛枝凪斗用手捏着下巴，盯着桌面沉吟片刻，“我可以和你交易。”
“好！”御坂美琴微微颔首。
两人的空间独立出去，对话无法再被别人听到，这是属于他们两个单独交流的世界。
御坂美琴积分减一，狛枝凪斗加一。
“天国，建立于人类帝国历史的第三纪元，当时那个纪元是神战时代结束之后，诸神陨落，百废待兴，贵族和王族因此争霸，想夺取统一大陆的权柄。”
“某个家族因此创建了初代天国，他们的存在意义是暗杀敌对势力的重要人员，可惜后来，那个家族因为内乱自我消亡了。”
“于是，初代天国之主为了逃避过去树立的敌人追杀，改变了天国的宗旨，将暗杀对象换成了引发霍乱的当权者，因为当时时局混乱，当权者只为争霸，失去民心，所以百姓们反而开始拥护天国组织。”
“延续下来的天国，规模虽然大不如初代，却也借助金露教国初代国王的帮扶，逐渐发展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他们的宗旨依然没有改变，即使如今的金露教国已经政变结束，把天国当做寄生虫百般打压，但他们仍然不屈不挠，传承了初代天国之主的意志，那就是……”
“为了人类。”
“他们是一群不畏惧死亡的暗杀者，每个暗杀者都能无视死亡的威胁，毫不犹豫地去死。”
“只要是为了人类，他们可以杀手诸神，所以民间谣传，神战时代其实是天国结束的。”
“从黑暗中窜出的利刃，将划开作恶之存在的脖子，一击必杀，一击必死，也就是所谓的——”
“前方天国，神魔禁行。”
“在天国暗杀者的身上，通常会有黑色的印记，由剑枪戟所组成。”
交流到此结束了。
御坂美琴看起来很惊讶。
她是偶然听到食蜂操祈和水月交谈时，聊到天国这个组织的，这个词语和林涯的名字一起出现，让她产生了好奇。
她只是想要更加了解一点，林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国……
从别的位面，突然出现在学园都市，不可能不怀抱着某种目的吧？那样才奇怪。
可是，在和他交往的时候，却发现他好像不是个坏人，对待谁都很温柔，有时候还会一边抱怨着麻烦，一边去做着拯救别人的事情。
想要再多了解你一点。
否则，等你有一天离开了，什么都不留下，那还有什么意义呢？就算留着和别人争斗的，空虚的积分，也换不来美好的生活记忆。
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彼此争斗不休呢？
坐在这张青铜长桌边的七人，相处了这么久，哪怕目的只是为了战胜对方，哪怕输掉的人会被淘汰……
如果，我们不是以这种方式相遇。
会不会，不一样呢？
我们原本，是不是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呢？齐木楠雄和鲁鲁修一起，漩涡鸣人教阿尔托莉雅生活，狛枝凪斗也能发自肺腑，幸福地微笑。
御坂美琴看向长桌尽头的林涯。
有什么东西难以言喻，可是已经足够了，这样就好，只是这么看着你，就会感到幸福，弥足珍贵的时光，终究无法永恒。
本来是毫无交集的两人，却出现了无法分割的交集，谁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到，幸福生活迎来终结的那一刻——
可是，他们不行。
林涯，总会离开学园都市的吧？
那以后，该怎么电他呢？要怎么被他欺负，和他一起做着白痴的事情呢……
生命，是一条长河。
御坂美琴处在学园都市里，而天国距离她太过遥远了，和其名称相同，完全就是位于天空的彼岸。
这个时候，林涯也抬起了眼，和美琴对视了，他瞳孔放大，觉得惊讶，却又很快怔住，微笑了。
星空之上的青铜长桌，黑暗之中的七张神座，来自不同时空的相遇，心灵与心灵的碰撞。
当美琴和林涯对视之后，两人陷入了长久的停顿，只是这么单纯地看着对方。
没有鲁鲁修的精密算计，没有任何不纯的异物，就只是这么看着对方，就会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总觉得其它事都不重要了，现在过去未来，全都不重要了。
御坂美琴很可爱。
可爱不是解药。
可，爱是。
想多了解你，不想放手，不想分别，想保持永恒，想就这么一直下去，永远都不要结束……
原来，这就是爱。
本来是应该厮杀的彼此，分出高下的彼此，在这空旷的答题空间之中，她却产生了与“世界的意志”，与这个混乱的世界，完全相悖的念头。
林涯的手一个打滑，椰子汁不小心洒到了裤裆上，让所有人都无语地看着他。
“我靠！意外啊！”
噗嗤……
御坂美琴笑出了声。
傻瓜。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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