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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白灵vs白怜


  为了不被看出自己的状况,白怜选择了留下信息,然后主动远离,跑到了第一次被林涯打飞的废弃大楼里。

  她的身体在发生诡异的偏移,时隐时现,瞳孔的颜色也不断变幻,所属的时间线正不停回溯。

  “把身体给我吧。”

  “该逆转这一切了!”

  另一道声音在白怜的脑中飘荡,如幽灵般神秘莫测,影响她的精神世界,大脑都发生震颤,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这代表她的人格要切换了。

  白灵,苏醒了。

  “我的家,我的学园都市,是我的!”

  “林涯,泪子,茵蒂克丝……”

  “杀死你们,破坏一切!”

  “我就能,回家啦!”

  两个人格发生了冲突,在进行着对抗,白怜想要夺回权限,却被白灵的能力回溯,自我逐渐消散,陷入沉睡之中。

  “住手……”

  白怜除了恳求以外,别无它法。

  她不希望自己做出伤害林涯他们的事,但这由不得她,另一个人格是从绝望的深渊中诞生,不存在任何的怜悯和善心,只有疯癫的回家欲望,破坏掉学园都市的扭曲执念。

  “为什么阻止我?”

  “创造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在白怜的耳边,白灵死死地盯住她,轻声细语。

  “你害怕流落他乡的孤独,你没有下决心的果断,你不希望伤害别人,你永远是最高尚的。”

  “但,我不是。”

  “我要,毁灭所有!”

  当年的白怜根本无法承受时间杀手带来的落差感,才导致分裂出这么一个精神病人来,代替她接下了所有的绝望。

  既然是承受了恶意的可怜人,那么就意味着她已经彻底崩坏,永远也得不到救赎了。

  白灵不会遇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林涯”,因为她不是会被感动的少女白怜,她不渴望被拯救,杀戮才是她唯一的归宿。

  她,即是大灾变!

  “呃啊啊……”

  白怜捂住脑袋,撕心裂肺地呐喊。

  在她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恐怖画面,她过去的父母,在无情的时间之下,沦为骸骨,而她作为唯一的女子,居然无法去尽孝。

  她看到自己的弟弟也老死在时间中。

  无论是林涯还是佐天泪子,还是魔法禁书目录,又或者是世界上的任何人,没有谁能逃过时间。

  时间才是真正的死神。

  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对待自己……没错,谁都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怪这个世界,只要毁掉世界,所有人都能得到拯救了,一定是这样的……

  “即使要破坏一切?”

  “我要破坏一切!”

  轰!——大楼发生剧烈的爆炸。

  火光中走出的白发女子,她的眼眸是血腥的红色,再也没有温顺的慈悲和冷静,只有撕碎所有事物的狂热。

  她陡然一震。

  巨大的钟表指针,赫然逆转,刚才还爆炸化作飞灰的大楼,下一秒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接下来,要去寻找那两万个一方妹妹,将能力稳固住才行。

  白灵将兜帽戴上,存在感也随之消失,她将自我寄存在了时间长河上,能做到和白怜差不多的效果,只要对方不窥测到她的本体,就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与此同时,她也无法随意作用外界,只能使用杀死时间的方式来影响,这就是白怜和白灵战斗风格的不同。

  她暂且收敛起了气息,走向学园都市里的街道,准备找一所网吧,搜寻自己需要的地图,再做打算。

  白灵抬起手,凝望掌心。

  那里,久违地传来了一股暖意。

  间隔亿万年之久,怎么会如此?

  她回溯时间,来窥测白怜的记忆碎片,找到了暖意的源头——

  那是一个黑衣之人,他握着自己的手,从游乐园走向一间屋子里,在那里,只有温暖和幸福,没有所谓的危机。

  “是你!”

  白灵当即就认出,这个人是和自己交手过的家伙,他一眼就看出自己把本体寄存起来,还使用类似言灵的能力,与时间之力发生碰撞,造成了悖论效果,量子爆炸,没能分出胜负。

  看样子,下一次再遇到,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弯腰笑了起来,开心无比,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却被时间杀手给抹成蒸发状态,连眼泪也掉不下来。

  摧毁掉这个男人,白怜的精神就会彻底崩溃。

  从此以后,这具身体,就归她白灵一人所有了。

  白色的黑暗,吞噬一切吧!

  白灵闪现至高空,伸展全身,背后浮现巨大的时钟,上面的指针疯狂转动,毫无规律,且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杀死,时间!”

  她的能力还无法抹杀整个学园都市的时间,但她实在迫不及待了,现在就想先抹掉一个学区,来好好享受那个所谓“正义之人”的绝望哀嚎。

  “禁止!!”

  另一边发出一声暴喝,打断了白灵的能力,她却丝毫不意外,反倒是面露邪魅的微笑。

  终于引出来了,“正义之士”!

  林涯!

  刚从答题空间回归,他就感知到了恐怖的时间波动,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使用【真理面具】对撞,才勉强抵消时间之力。

  黑发黑衣的少年。

  与白衣白发的少女。

  在同一片天空中,再度相遇了。

  林涯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光凭气息就能感受到,眼前的已经不是白怜了,而是那个杀戮人格白灵,也就是所谓的【白神】。

  “……停手吧,我可以帮助你的,我已经有方向了!”

  思忖片刻后,林涯劝说道。

  白灵也不过是【时间杀手】这一能力的受害者,并且和白怜共用一具身体,如果有可能的话,林涯并不希望和她一战,能握手言和最好。

  “停手?”

  她露出不解的神情,旋即嗤笑起来。

  “你看到身后的那栋大楼了吗?那里本来有一条小河,村子里的孩子们总是喜欢在那里捞鱼捞虾,有时候会掉进去,弄成落汤鸡,沾上湿润的泥土,被他们的家人大骂。”

  “还有那条商业街,看啊!那里曾经是每个孩子最喜欢的地方!晚归的大叔总会在那里给大家发糖果!”

  “看那个游乐场,我的家就在那里,相比较于科技先进的学园都市,我家只是个破烂木屋而已。”

  “我就在那里看着,我的父母老死在时间中。”

  白灵缓缓低下头,她的表情并不是悲伤和愤怒,也没有丝毫憎恨。

  她没有任何表情。

  平静得可怕。

  嗡!——林涯浑身一抖,久经沙场的他居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感觉,就像是,入魔的血骑士?!

  不,不如说这是……

  人类的绝望!

  一阵悠扬的口哨声,传入林涯的耳朵,他猛然回头,动用【精灵眼】观察方圆百里内的区域。

  没看到异常。

  是错觉吗?

  总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也可能是白灵故意制造出这种幻觉,想让自己动摇,林涯定了定心神,决定全力面对这位时间杀手。

  他答应过白怜,要救她的。

  现在,已经得到了进行时空穿梭的方法,也有了以太元素的下落,可白怜又出了岔子。

  “呵呵哈哈……”

  白灵指着学园都市的各个学区,各个区域,能精确地指出它们曾经都是什么地方,并和林涯聊起过去发生过的趣事。

  不用经历,只是想象也能知道。

  那一定是个美满的时代。

  可是,在林涯看来。

  这里,就只是学园都市而已。

  “收手吧,我能送你回家。”

  林涯打断了她。

  白灵沉默片刻,道:

  “你以为,我想要的是回家吗?”

  “我要的,是毁灭这个玷污了我的过去的地方!去死吧去死吧!你们全部都给我死绝吧!”

  “我就要你们死啊啊!”

  她的眼神完全变成了赤红一片,如熔岩的地狱,喷发出烈焰的火山,即使是汪洋也能被灼烧殆尽。

  咔嚓!

  “噗!”

  林涯遭受到了时间杀手的攻击,猛吐一口血。

  还好先前用【真理面具】在体内植入了免疫时间之力的护盾,否则刚才那一下,就要被回溯消失了。

  但是即便早有准备,只是接下这么一击,还是吃不住啊!再来几次就要饮恨当场。

  唰!

  冰蓝色长剑出现在手中,林涯碧金色的眼睛搜寻着时间长河,在那里寻找白色的本体。

  有过第一次交手后,她把本体藏得更深了,短时间竟然很难找出来。

  砰!

  两人化作黑白两颗流星,在天空中碰撞,刮动龙卷风般的气势,将众多建筑物都撕碎成碎块。

  打不过……林涯咬牙,他还是太乐观了,想在不伤害到白灵的同时将她降服,可无法接下她的迅猛攻势啊,这样下去自己就会先身陨了。

  只能动用全力。

  【杀神一式•一千零一夜】!

  千把长剑变化而出,以万剑归宗的动作释放,绽放出青莲朵朵,且每把剑的走势和行进距离都会发生改变,难以揣测,威力无穷。

  “吼啊啊啊啊!!!”

  白灵不退不避,整个人就如一头发了狂的猛兽,时间之力凝聚成一条巨龙,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林涯。

  “斩,立……”

  就在林涯颤抖着,要挥剑砍下白灵的头颅时,他看到不断接近自己的巨龙,【精灵眼】从中窥探到了本质,看到的是少女白怜。

  可怜的,孤独的少女。

  就和可怜的自己一样。

  他心软了一瞬。

  这是致命的错误!

  砰!

  林涯的动作因为犹豫慢了一步,手中的剑在时间的腐蚀下,破碎了。

  由精灵大叔尼克打造的这把神兵利器,承载精灵们的祝福,在此刻迎来了它的终结!

  而白灵的攻势并未停止。

  巨龙咬掉了他的半边躯体,无论什么魔法和肉体强度,都无法抗住时间的杀伤力。

  “咳…咳…”

  林涯短暂的轻咳了几声,他慢慢低头,看到右半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咬掉,消失殆尽了,只留下血肉窟窿,魔法的恢复能力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呵呵,要是被白刃师傅知道了,他一定会骂死自己吧……明明是在和敌人战斗,居然心软松懈了。

  白痴啊……我。

  对不起啊,白怜,结果我不仅没救下你,连我自己都……

  林涯的视线逐渐模糊,强行迈步向前走了两步,他想回头看看白怜的,可惜还是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血流成河。

  他的眼神失去了光彩。

  他死了。

  由于他的死亡是被时间干涉的,夜来杀也没能察觉,依然在沉睡之中,白色的方块盒子渐渐黯淡下去。

  “我,赢了?”

  白灵有点不敢相信。

  她回头看到狼狈倒在地上的林涯,还是不太能接受。

  不是正义必胜吗?

  这么拼命,这么努力,这么温柔的他,为什么会死的这么惨?

  等等,林涯他为什么会死?

  白灵仅有一边的眼睛留出了眼泪,看到那个黑发的少年就这么躺在血泊之中,再也不会站起来了,她感到迷茫。

  迷茫,迷茫,迷茫……

  之后呢?该何去何从?

  愿意接纳自己的他,也被自己给杀掉了。

  愤怒。

  不是白灵的愤怒,而是白怜的。

  她气的发抖起来,怒目圆睁,每看到林涯的尸体一眼,白怜就多一份杀意,多一份憎恨,她怒极了。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啊!”

  “你才是最该死的贱畜!你这该下地狱的畜生!给我去死吧!”

  可是无论白怜怎么痛骂,如何发狂,她终究无法夺回自己的身体。

  这时,远方跑来一支城管小队,为首的人举着一枚石块,正是他们好不容易从学园都市地下挖出来,准备献给林涯的。

  那人太激动没注意,被地上林涯绊了一脚,摔倒了,手里的石块也脱手飞出去——

  那是,虎符咒!

  正是天国委托林涯和水月,寻找的,学园都市在研究的物品!

  啪!

  虎符咒砸在了白灵的头上,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

  符咒,分裂成了两半。

  虚空之中,一枚拳头砸出。

  拳头直击白灵的脸,瞬间就把她本来动人的面庞给撕烂成血肉。

  白怜,通过虎符咒,被分裂了出来!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既然你是我创造的,那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畜生啊啊啊!”

  白怜边哭边怒,她都不敢去看一眼死去的林涯,所喜爱的哥哥再也不会对自己笑了,从游乐园带回孤独自己的他,摸摸自己头的他——

  “白灵!!!”

  “死吧!!!”

  轰!——巨大的尖刺之柱拔地而起,由时间之力所化,捅穿了被击飞的白灵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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