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个人,她回来了!
红与蓝的流星在天空中共舞,每一次碰撞在一起都发生剧烈的震动,引得天地震颤,星辰陨落,她们打爆了河山万里,穿越了无数道路,只为打死对方。
为什么还能保持这力量?!
血骑士心中惊疑,她又被一拳击中,哪怕是“死神”,也根本还不了手,被狠狠地砸飞出去,贯穿一座巨山,受到重创。
“死亡”的权柄对此时的黑骑士没有作用,因为她本来就是以献出生命的代价做交换,才得到这份力量的,她现在已经并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她已经死了。
但她依然在出拳,在攻击,她那被烧化了的空洞眼神里,除了爆杀对手的欲望外,什么都没有。
血骑士与黑骑士打在一起,她们的拳头各自打中了对方,依旧没有停下,仍然在战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既不是死人又不是活人!你到底是什么?!”血骑士再度遭到重创,她对黑骑士的攻击全部石沉大海,对方根本就不在乎受到攻击,也压根不去防御,只是一个劲地去打,去战,无休无止。
不知为何,血骑士流下了泪水,她伸手触摸到自己脸颊上的潮湿,才意识到这点。
从黑骑士打出的每一拳,她都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情绪,似乎那些攻击里包含了她的一生,她的回忆,如幕布般映照在眼前。
“原初黑暗”十分意外,她没想到血骑士这一人格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明明把自己救下,用精灵血饲养自己的人是她,获得了“死神”的力量后,却又无法摆脱那颗人的心,这又是为什么?
时光回到了那个雨天。
血骑士想起自己在巷子里的角落偷看黑骑士的时候,她是想要出去打招呼的,如果去了,如今的一切是否会有所改变?她会不会也能成为像黑骑士一样的人?
看着眼前仍然在出拳的那具绝美的尸体,那蓝色的火苗越来越微弱,即便是执念在坚持,她依旧到了极限。
正因为血骑士是被扭曲的个体,她对于黑骑士所抱有的感情,也是一种扭曲的崇拜心理。
她希望黑骑士能永远无敌,能永远作为正义的骑士战斗下去,而自己则是作为反派,为她那战绩上增添色彩。
可现在的你是在干嘛呢?
你为什么在燃烧生命?
你为什么死了?你不要死啊!你为什么会死……如果连你这样的人都死了,那么更加渣滓的她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有资格活下去呢?
血骑士没有再还手了,任由黑骑士对自己攻击,但她的每一拳都在变弱,最后变得绵软无力,这具尸体的所有都消耗殆尽。
在看到自己最讨厌,最崇拜的人真的死掉之后,血骑士发出绝望的“啊”的喊声,她想质问这个世界,为什么让她出生在贫民窟,为什么让她被迫害,为什么让她生活在人间炼狱里,明明人间还有很多空间,为什么不能给她留存一角之地,哪怕是一个角落也好。
岁月何其相似?红尘一叶扁舟。
她抱住了黑骑士的尸体,彻底崩溃了,无论是杀戮的欲望还是悲伤的理智,都已不再重要,这么多年来她只是想报复这个世界,到头来还是被这个世界给报复。
林涯站在天空之中,他什么都没有说,向黑骑士那里慢慢走过去,无穷的怒火与伤感凝聚在脸上,汇成风暴。
“皇帝”,风云王,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手持权杖的样子,确实是很有皇帝的模样,“看吧,这就是你们执意反抗的代价,那个黑骑士,如果她愿意为我工作,那么结果不会如此。”
“她会封爵,会成为真正的上位存在,和其他几个天启四骑士一样,成为明星人物,明明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好,却偏偏想做这个大善人,到头来能做到什么?什么都……”
“闭嘴。”
嗡!
剑光一闪,却依旧没能够击中风云王,与那无形的空气屏障触碰在一起,什么都没能破坏。
没关系,黑骑士她不会死的。
那个人,她就快要回来了。
有【精灵眼】的加持,林涯看得出来,黑骑士所使用这个名叫【人神】的魔法,并不是她自己掌握的,而是别人给予她的力量,至于那个人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所以他并不担心黑骑士会死,只是亲眼见到她这么凄惨的模样,心里依然是无比愤怒,恨不得立刻斩杀这两位真神。
“你们根本就不明白,我成为‘皇帝’,是必须的,如果再不出现一个能够统领人类八大国土的存在出现,人类只会越来越被动,你看,那些精灵们都跳脚到了风云城来,不正是说明人类的压迫不够吗?他们今天敢进入风云帝国的中心城市,以后还敢做什么?”
“你和那些精灵们建立良好的关系,这又能怎么样呢?你根本不知道,过去的纪元里,精灵也是人类的天敌之一,在人类还不如现在这么发达强大的时候,他们就是奴隶主,我们才是奴隶,你能明白吗?只要存在着企图危害人类世界的精灵,我就不会坐视不管,我颁布法规,禁止一切包括精灵在内的亚人,于人类而言,难道不是正确的吗?”
“你自以为站在了正义那一边,你意气风发,热血昂扬,可我不同,我是统治者,我想要的,是‘人类’这个种族的存续,而不是个体的衰亡。”
风云王侃侃而谈,他叙述着自己的想法,表达他的立场,为了利益他死不足惜,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人类而活着,也正是这样,他才有资格成为“皇帝”。
没错,就当他是正确的吧,可那又如何呢?
难道林涯他们就是错误的吗?拯救自己的朋友,算是错误吗?为了世界牺牲个体,与为了个体牺牲世界,到底哪一方才是所谓的正义?
“别再诡辩了。”林涯冷漠地说,“你身为统治者,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去处理,在你眼里,不管是精灵还是亚人,都只是可以用来赚取利益的工具。”
“今天你可以牺牲亚人,明天就可能牺牲人类,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只要自己和我的朋友们活下去,而你,挡路了!”
无慈悲的理智,与无理智的慈悲,都是毁灭世界的枷锁。
几句话就想说服自己认同他的理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你就去死吧。”
风云王摇了摇头,正准备动手,却骤然停止,猛地看向血骑士那里,即便身为真神,他也如临大敌。
只见一个金发披散的女子,不知何时将黑骑士抱在了怀里,轻声说道:
“做得不错。”
随后,黑骑士那具了无生机的尸体焕发生机,重新变回了活着时的状态,包括她的灵魂也被同时修复,她身体里的那名为【人神】的魔力被收回,所以她才恢复了原样。
黑骑士复活了!
林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从最初见到黑骑士那【人神】的力量后,他就知道这跟她肯定有关系,果不其然。
“把她带下去,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好。”
林涯飞去,将虚弱的黑骑士拦腰抱了起来,怀里的她睁开疲惫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蝇,询问道:
“我有帮上忙吗?”
林涯笑道:“你是最大功臣。”
他带上黑骑士,一直返回了风云城的地面,这场战争终于要划上句号了,原因没有其它,因为那个人她回来了。
“夜来杀!”
风云王有些不淡定,握紧权杖的手微微颤抖,即便是真正神明,居然依然没有一点能赢过她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徒弟和舍友们,受你们照顾了。”
夜来杀的金发卷动,精致的冰冷容颜绽放出绝世的笑容,修长的睫毛微动,眸子里充满了战意,白色的贴身衣服外,只有护臂和护腿的轻铠,身材窈窕动人,宛如天使一般。
“现在,请你们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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