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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十章:谋逆


“我给你念书听吧,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倒了觉你也未必能睡着,和衣躺着,你闭着眼睛,我念书给你听可好?”

七夕这会的眉头不经皱起,顾棠放下碗筷,也知道她无心在用膳,这当会,为她擦洗了双手与嘴角,只点了床边的灯盏,与七夕建议着。

七夕这会是真的倒了觉,适才睡的多,如今清明的很,听顾棠这么一说,倒也有兴趣,京城里人人都道湘王文采出众,人才出众,她不知从顾棠嘴里念出来的书是什么样子的。

这当下上了床,让了位置出来,可这还没腾个地儿,人已经让顾棠带进了怀里,七夕这当下,都不用听顾棠念书了,整个脸疼的烧红了。

“这几天重翻诗经,正巧有一篇我觉得太符合我如今的心境,且念给你听!”

七夕这儿整个脸烧成了红霞,顾棠这儿拥着佳人入怀,如今这嘴角噙满着欢喜,不等七夕说话,顾棠的声音已然凑在了七夕耳边,轻声言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桃树茂盛,花枝正好,红红的花儿多光耀,这姑娘要出嫁了,适宜敲好成了家……

七夕归家的这段日子,诗经没少读,如今顾棠唱念的词,让此刻的七夕脸色发了红,越发烧透了两边脸颊,羞怯的越发厉害了。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顾棠这里念完了桃夭,很是享受的微闭着眼睛,在这会只继续念着雀巢。

喜鹊筑成巢,鳲鸠来住它。这人要出嫁,车队来迎她……

这嘴里念着,人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手不曾放开着七夕,让这会的七夕,便是连呼吸一口气都是极其小声的。

顾棠所念的这些,她都知道,不止知道,还十分的熟悉,她脸皮薄……

“世人嗟叹湘王顾棠高情远致,霞姿月韵是个清风霁月宁静致远的正人君子,谁晓得,这人躺在这儿也是个嘴里油腻极了的小泼皮。”

“情诗一首接着一首,娓娓唱诺,湘王爷,便是读的这些个圣贤书,当真叫人大开眼界了……”

顾棠这嘴里唱的不停,且看七夕缩着脖子那般小心含羞的模样,只唇角上扬,笑的越发的快意,那种捉弄了人的小表情,让这会的七夕伸出手只在顾棠的腰间轻轻捏了一下。

恶作剧般的嗤笑一声,而后开口,揶揄着顾棠起来,谁叫他逗弄自己的,七夕这嘴如今利索的,倒是把顾棠一阵排喧,顾棠这会只开口道“虚怀若谷清风朗月那都是假的,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心爱思慕之人,我如今对着自己的思慕之人唱念情诗,那还不行。”

微闭着双眼,顾棠深吸了一口气,对于七夕的那些个揶揄全然不曾放在心尖,嘴角依旧泛着笑,搂紧着怀里的七夕,满是欢喜。

“若湘王也霞姿月韵,清风霁月,那湘王妃是不是霞明玉映沅芷澧兰,要不然湘王也与湘王妃是一对情深的伉俪呢。”

顾棠在这会只拿着七夕夸耀自己的话,又返还给了七夕,七夕听他那副油腔滑调的话,当下闭嘴,她辩不过顾棠,左右还是自己吃亏,还是安静的听诗经吧。

故意闭上眼睛的七夕不在回答,而顾棠这儿见七夕不在说话,这当下,自念起了自己的诗“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顾棠的声音轻柔,语调转换之间所念出来的诗自然是好听的,七夕闭着眼睛,微微的打了个哈欠,这当下枕着顾棠的手,没多会便随着这诗陷入了席卷而来的困意之中,也没个含羞还是不害羞,人就已经昏昏睡去了……

顾棠的手不曾放开七夕,在这当会,手搂住了七夕的手,与之一道睡了过去,一觉睡到鸡啼……

这之后,七夕入睡之前多了一件事情,便是听着各样的诗词,而这些诗词里,每一字每一句皆有爱意。

她和顾棠什么都没有做,每日里和衣而睡,同吃同眠,却在没有进一步了,七夕从一开始的有些心上过不去,到如今放开了心,与顾棠在相处上,在不似第一日那般,总是小心翼翼的。

眉眼之间的笑意也比之前多添了许多,这许多是那种真正从心底里扬起眉眼之间的笑,发自内心,而非面具化的笑容。

快着脚程之下的路程走了一个多月,到并州老宅之时,已经是十月,十月初冬,冷意渐起,早起早已经要添衣,七夕的身上也早已经穿戴上了斗篷。

并州京郊处地里的庄稼已经是黄澄澄的一片,满是丰收的景象,柿子树上挂着的柿子也到了可以食用的时候。

七夕一路回来时,还摘了两个放车厢里,不为吃,就是觉得好看,摘着玩儿的,顾棠也宠着她,她想怎么做,便怎么做,那种宠,是到了骨子里的。

崔氏的老宅,与湘王府的老宅里下人们早把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早早的把地龙都烧了起来,怕主子们冷,一点都不敢懈怠。

湘王府里的老宅是一座五进三出的大院,,整座大院宏伟庄重,高峻威严,气象森然,里头明楼戏院假山皆有,错落有致当真巍峨。

八个大院,十九个四合小院,院落之间,有牌楼过厅相接,玲珑精致,七夕第一次来,这样看着,反倒是京城里的湘王府还委屈了些,京城里的湘王府比起这里,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老王爷与老王妃局秋水居,七夕与顾棠则居馨怡居,苏绵与顾樾居锦瑟居,一进门,苏绵便将这主持中馈女主人的气势给展现了出来,打点上下,无比的忙碌。

七夕帮不上忙,早早回了馨怡居,馨怡居里早沏好了七夕爱喝的茶,临床而设的长榻中也放了手炉,手边放着是一本诗经,恰巧的是,便是这段日子,顾棠日日对着自己念得那本,随手一翻,刚巧翻到了绸缪一篇……

七夕这脸当下红了,忙要把本子翻上,玲珑端着东西刚进来,看七夕翻着诗经还能脸红,只勾唇道“王妃看着什么呢,怎么还把自己看脸红了!”

玲珑好奇,凑在七夕边上,只去瞧那看到的诗,顺嘴念道“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尚未念完,玲珑处就叫七夕堵住了嘴,再不叫她说下去,可不让玲珑说,这外头刚巧听了个正着的陆菀悠这会把余下的话给补了个全“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陆姑娘!”玲珑见陆菀悠来了,格外惊喜,只忙着让陆菀悠往里头坐,而后好奇询问着这诗经里头的意思。

好像听起来也没什么,可七夕这神情格外的微妙,听着到像是这诗有什么缘故似得。

陆菀悠凑到了玲珑的耳边,将这诗的意思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着玲珑,这诗原是闹洞房时唱的,闹洞房男儿家女儿家要做什么事情,玲珑这当下明白了,她这一张脸也红了,通通红。

“主仆两个害起臊来还真的是一模一样,你还害臊,一路过来,还没成事么?”

崔府的老宅什么都是现成的,两家离得又近,陆菀悠这儿过来串门,如今好奇的与七夕问道。

七夕听她这样说话,脸色微微一变,而后摇了摇头,自将自己的这盏茶递给了陆菀悠,没吭声。

“湘王真能忍,放着要是我身边有这么个窈窕淑女,我一早把你的衣服扒光了……”

“呸!没脸没皮,满嘴全是浑话!”

陆菀悠凑在七夕的耳边,与七夕说着话的当下,七夕一只手掐了陆菀悠一记,脸这会羞红成了一大片。

“得了得了,我这儿也不逗你了!”看七夕不好意思,陆菀悠不说了。

也是在两个人说着悄悄滑的当下,顾棠外头进来,这会,脸色并不好……

“发生了什么事情?”朝夕相对了一个多月,七夕对于顾棠脸上的表情太过懂得,这个表情,并不算的上好。

“羌族带着大军压境,集结全部兵马一路攻破潼关,现如今潼关失守,皇帝派兵镇压,可……大军反了!”

羌王带着大队人马昨夜攻破了整个潼关,大队人马从潼关入,一路直往京城而去。

潼关处的陈国之民毫无任何抵抗,是直接放了羌族的人入境,俨然是要看大周灭国的模样,如今大军不发,柳云霆是真的反了……

“不可能,成王也是个领军打仗出生入死过的人,怎么可能会造反!”

听顾棠说柳云霆谋反,七夕第一个不相信,只道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误会,柳云霆就不是这么一个人,他不可能谋反的。

“消息可有错?”七夕看着顾棠的眼睛,只问顾棠这事情会不会是假的,在她看来,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会错,皇帝八百里加急送了信来,希望我与岳丈能够往军营之中去查看情况,若遇有人谋逆,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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