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书了
殷灵和廉季聪拎着包袱,一路问询,找到了王老汉的家。这村子里的人家,因为洪涝,赋税闹出了不少人命,很多都离开村子了。所以二人只能摸索着去找人问路,奇怪的是村子里剩下的人彼此之间并不是十分熟悉。殷灵和廉季聪心里纳罕,只能当自己倒霉了。等找到王老汉家的时候,天已经有点黑了,天空雾蒙蒙的,看样子似乎要下大雨。
到了门口,院门大开,看见那院里的一摊狼藉,两人心里轻叹一声,默不作声的收拾去了。一路走来,闽家村的凄清惨象二人见了不少,此刻毫无人烟的闽家村,早就被迫害成了一个死村。
唯一幸免于难的,还是把自己茅房建在偏僻的半山腰的饭馆老板。
两人收拾着摔碎的瓶瓶罐罐,这狭窄的院子里,东西被扔的杂乱无章,有价值的东西大多都被带走了,遗留在这里的东西,大多没有了价值,成了士兵不屑于带走的垃圾。
听到外面院子里有收拾的声响,屋里的老太婆惊慌失措的拿起扫帚,对外面的人说:“你们还来干什么!家里的东西都被你们拿走了!我家老头子的命也是!如今你们还要把我这老太婆带走才肯罢休吗?”
听见老婆婆嘶哑的哄叫声,殷灵和廉季聪连连摆手:“不是的,大娘,我们是逃难的,路过这里,见这里被砸的不成样子,好心进来收拾一下,而且这天看样子似乎快要下雨了,能否进去避个雨?”
老太婆听完,看着这两人身上的包袱,和收拾好了一半的院子,半信半疑,怎么会有人突然发善心,给她这个老太婆帮忙呢?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灵抢先插了嘴。
殷灵看着满眼戒备的老婆婆,说:“大娘,我看您腿脚不方便,受了伤,就不要费劲强撑着了。我来帮您一把吧,我会点医术,我帮你弄好了我立马走,不收钱,就当是躲雨的报酬了。”
说完她就跑到老婆婆面前,老婆婆虽然拿着扫帚,但是胳膊上青紫的淤伤仍然存在,拿着扫帚行动并不方便,只是摆个样子威慑一下罢了。这个样子,真打起来是不占上风的。
这老婆婆见这两人贸然进了屋,心里略有不快,这两人虽面带善意,可是见她屋子门户大开直接进来,不打一声招呼,不像是有家教的人。要不是自己有伤未愈,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把他们二人赶出去。
殷灵把老婆婆扶到草席上,这个家破烂的连个床都没有。经过洗劫之后,这个家已经家徒四壁了,这次征收赋税,朝廷丝毫没有顾及百姓的死活,这破破烂烂的屋子如此破败,难道就这么让老人在此苟延残喘,度过余生吗?
殷灵拿出冥界里的药膏,这药膏上蕴含着灵力,比凡间的药效好很多。在殷灵上药的间隙,廉季聪环顾四周,这空空荡荡的屋子除了一卷草席,就只剩几个破杯破碗。
魔障意外搞出来的灾祸,带给百姓的灾难,太沉重了。
殷灵敷完药后,环顾四周,心里同样悲伤。放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她强行按捺下心里的苦涩,对季聪说:“我们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分了吧。”
他们从饭馆里出来的时候,本来想着打包一些水颍喜欢的菜送给她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老婆婆更需要。
廉季聪点头,表示理解。
老婆婆见状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殷灵更抢先说:“大娘,您不用跟我们客气,就当我们善闯你家宅子的赔罪了,您收着吧,这年头活命更要紧,这宅子要是想恢复原样,恐怕还需要好久的时间。到时候免不了废更多精力,到时候您自己收拾,不吃饱饭怎么行呢?”
这年头活命更要紧这句话刺痛了老婆婆的心,她痛心疾首地说:“活命,我和我家老头子好好的不偷不抢,可是那一场洪水,和那些官兵都洗劫完了我们家全部的民脂民膏。不让我们活。这个年头我们也有难处啊,朝廷都不顾及我们的活路啊。”
廉季聪接着说:“我们来的时候瞧着外面的人家也是如此,现在闽家村冷冷清清,这次门户萧条败落是山洪,朝廷导致的吧。”
老婆婆长叹一口气,说“你们是外地的不知道,这闽家村早在两国交战的时候,就没有多少人了,很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被征兵入伍,只剩下一堆老弱病残在等死。后来战争失利,这里被敌军占领了,村里就没多少人了。后来虽被重新夺回,但是这里啊,就成了一个死村。其实这个闽家村,就是个难民村。大娘我啊,也是流离失所来这里逃难的。这闽家村全村二百三十五口人,没有一个人姓闽的。这村子里姓闽的,早就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
老婆婆接着说:“可惜我们现在都这么惨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你们是外面逃难的,你们可不知道这官兵催税都闹出人命来了。我真看不得那些官兵做了土匪还理直气壮的脸。他们贪婪的抢劫,连我家老头子的命都抢走了。我家老头子当时受不了那些官兵欺人太甚,失手打死了一个官兵。剩下的人对我家老头子群起而攻之,我家老头子不堪受辱死了。要不是那些官兵苦苦相逼,我家老头子也不至于闹个你死我活。要不是有个瘸腿的好心人帮衬着,我家老头子下葬的时候连口棺材都没有。”等大娘说完,老泪纵横,殷灵廉季聪心情沉重,不知所言。
过了一会,廉季聪看着伤心抽噎的老婆婆,艰难开口:“大娘,其实我们是微服私访的地方官,我们听说了这事,是专门来审查地方的恶行的,您告诉我们就行,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位于那些违反规矩的士兵,我们一定处理。”
查察司阳间寻访的老方法就是伪造身份,这次唐霖仪魏子墟用的身份是新兵,廉季聪殷灵则是伪装官员来套出实情。
这下轮到老婆婆信不过他们了,这两个人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难民,怎么可能转眼翻身成了督查的地方官?老婆婆还是更相信他们是难民的说话,接着她用问询的眼光看着殷灵。殷灵刚刚给老婆婆上过药,老婆婆能感受到她的真诚,更相信她说的话。殷灵只能给廉季聪打配合,沉默的点点头。
眼看老婆婆不信,廉季聪又使出一个新招,接着他装作在自己包袱里找东西,实际上用法术偷偷一变,变出来个官印,递给老婆婆看。做戏嘛,一下子就做全套。
这下官印一拿,老婆婆算是彻彻底底被他们两个忽悠住了。一看有地方官来给自己撑腰,她瞬间觉得自己能出头了。
接下来老婆婆激动地语无伦次,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自己的辛酸和无奈。窗外开始雷声大作,雨声渐起,但是大家谁都没有注意,老婆婆一生跌宕起伏的经历,竟在口中娓娓道来……
她叫冯云,和自己的老伴王老汉,本是岷州的富商,在当地富甲一方。两人年轻的时候,靠着自己堆积如山的家产,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四处游历玩乐,夫妻恩爱,关系如胶似漆,后来有了孩子,孩子孝顺,家庭和睦,过得安宁自在。
可是战争带来的兵荒马乱,打破了这种宁静,摧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战火烧到岷州的时候,她们两夫妻正在外地经商,儿子在家中准备科举。等她和丈夫得知消息时,儿子已经死于岷州的宅子里。夫妻俩未见儿子最后一面,冒着战火来到了家中,却只见到火光冲天的宅子和见钱眼开的士兵……
她和她丈夫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除了一条命,什么也没有了。
儿子阴阳两隔,房子化为焦土,富贵烟消云散,夫妻二人奋斗大半辈子的幸福,全部毁于一旦。在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夫妻二人,流浪来到了闽家村。
闽家村当时地广人稀,成了难民收容所。她在这里从头学起,开始了缝纫,种地,浇水,种田……夫妻二人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也安逸。
第一年收成并不好,作为初学者的夫妇二人并没有把地种的很好,产量也没有丰收,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交了赋税后余粮不多,于是夫妻两人把希望寄托在了第二年,准备省吃俭用熬过这个冬天……
可第二年的大水,让一切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愤怒,她不甘。当夫妇二人看到颗粒无收的田地时,只觉得造化弄人,老天不公。
后来的结果她更是没有想到,这场大雨带走的不只是她的即将要丰收的粮食,还有她相濡以沫的伴侣。
当她家老头子不堪受辱,自尽而亡的时候,她就知道:
这日子,真没什么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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