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不是有病
庞贝起初还为尤明戈感到高兴，以为她终于是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方向。
他想了很多办法与尤明戈联系，但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别的什么，递出的讯息全部石沉大海。
这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于是他不免将期待转向父母。
大概是他探问的次数太多了，父母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直到父母问起他对联姻的想法，庞贝才意识到这一点。
那时候的庞贝，对此也没有深刻的概念，只是因为出生在这个圈子里，每日耳濡目染，对自己将来会接受联姻一事早有预料，并不抗拒。
能选择一个熟悉的朋友，也算是万幸。
答应下联姻的事宜后，庞贝这才拿到了尤明戈的联系方式。
只是，电话那头的人简直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不止是陌生，甚至是有些刻板得不像人类。
庞贝起初还以为尤明戈只是对联姻一事感到不满。
想想也是，毕竟是会计划离家出走这种事的人，会讨厌联姻也是理所当然的。
“联姻的事，你父亲和你说了吗？额……其实不接受也行，我无所谓。”
信息发出去以后，庞贝几乎等了一天才等到回复。
然而尤明戈的语气就像是个自动回复的机器人。
“没关系，就先这样吧，需要见面的话我会来的。”
庞贝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叫就先这样吧，就哪样啊？
这些日子尤明戈的回复大多如此，态度非常模糊，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完全回避了个人感受，只会针对具体的问题，给出“会来”或者“可能没时间”这样的回答。
即便对面是个陌生人，这样的态度也会让庞贝感觉被怠慢或是被轻视。
更何况……
庞贝自认为，他和尤明戈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朋友吧？
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庞贝按捺着情绪，还是等到了约定见面的那一天。
女孩看起来确实是很不一样了。
甚至不需要怎么交流，单是看她穿着小西装拄着手杖走过来，那个样子就已经与从前很不一样了。
从前的尤明戈虽然也是每天都一幅“世界不如还是毁灭吧”的丧脸，但再怎么说，还是能感觉到属于她本人的情绪。
捧场时的那种“意思意思就算啦，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的敷衍塞责，又或者偶尔冒出来一句很不给面子的反问……
哪怕是让人下不来台，至少也能真切感受到来自另一个生命的情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然漠然沉寂。
庞贝有意没有按时出现，他站在高处，眼看着尤明戈原地等待许久。
女孩始终是同一个姿势，就连一点点不耐烦的动作也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这样想着，庞贝叫上自己的几个侍从，挺直腰板走出去。
“你就是那个要和我联姻的alpha？”
庞贝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在他看来，尤明戈这些日子对他的态度，就和这差不多。
他只想让尤明戈也体会一下他的感受。
然而女孩一点生气不满的迹象也没有，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是很平静地向他望过来。
“啊……你就是庞贝？”
这话听得庞贝很恼火。
他实在是想不通，尤明戈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于是冷哼了一声，给自己的侍从递了一个眼神。
侍从很犹豫，平时虽然也帮着庞贝做一些逃课、回避工作之类的事，但，欺负贵族小姐，这种事侍从也还没做过。
庞贝对人龇牙，暗示他，如果不照做，就把他上次玩忽职守导致母亲的花死掉的事情捅出来。
被威胁着，侍从才硬着头皮照做了。
庞贝等着尤明戈生气发火，然而，哪怕是抓着他的衣领，威胁说要打歪他的鼻子时，尤明戈依然是平静的。
就好像，眼前的一切只是不得不解决的一点小麻烦。
微不足道，甚至不值得为之生气。
庞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火气，只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这一口气闷在胸腔里说不定会爆炸。
侍从已经想要退缩了，被他大声喝住，“谁让你还给她了？不许还！”
尤明戈这一拳头下来属实是一点力道都没收，庞贝痛得飙出泪花。
他都要气炸了。
他没想到尤明戈真能结结实实地一拳头下来。
好哇，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他不义！
新仇旧恨叠加，庞贝一下忘了自己最开始是为什么在生气。
他只想着要给尤明戈这家伙找点麻烦才行。
然而尤明戈自那天之后忽然又再次销声匿迹，庞贝憋了股劲简直要气炸了。
不过，也多亏了这股劲，庞贝才能坚持不懈地四处了解尤明戈的事。
直到他真正了解到当年的实验内容。
……
葬礼结束后，庞贝约尤明戈到咖啡馆小坐。
尤明戈：？有什么事啊，公爵？你没人等我可有人等啊？
啧。
庞贝坐在窗明几净的咖啡厅里，看到尤明戈发来的消息，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骂完却又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
像这样能感受到情绪的回复，他等了很多年了。
等得他都快忘了最开始是为了什么在做这些事。
庞贝原本约尤明戈出来，是想问问她，当初到底是和尤加利发生了什么，才接受了那样的实验，但这会儿想想，他又觉得没必要知道了。
他小时候确实没什么朋友，因素很多，真要追究起来，可能也是他们这个阶层的友情牵涉太多，难能可贵。
发现唯一的好朋友变了个人，他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现如今，朋友也算是回来了。
既然对方并没有选择他分享后半生，那他追究到此也差不多了。
于是庞贝想了想，让尤明戈不必来了。
庞贝：算了。
庞贝：滚蛋吧你！
尤明戈：？
尤明戈：找个alpha吧，公爵，我听说长期信息素失衡是挺容易更年期的。
庞贝发了条语音，进行了一番真切的脏话输出。
尤明戈听完语音后，给怀恩发了信息。
尤明戈：医生，我为了你真的承受了好多。
怀恩很快发来了一个真切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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