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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借点钱,打机锋


太宰治大概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回答,脸上温柔灿烂的笑容出现了一秒的凝固,随即,他收起了笑,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

        “突然听到这种话,还真是有点恶心呢。”原本半蹲着求殉情的他缓缓站了起来,目光依旧停留在你脸上没有移开,但桎梏着你的手却松开了。

        你在他松手后立刻感觉到脑内的系统恢复了运转,但是下一秒,联接再次中断,因为太宰治的手又搭上了你的肩膀。

        “我认识一个狩猎范围跟你差不多的大叔,你们一定很有话题聊,想不想认识一下?我可以帮忙介绍哦。”太宰治说道。

        你当然没心情认识什么大叔,现在只想离太宰治远点。

        刚才的情况让你意识到,太宰治的身体接触就是系统断联的原因,而系统是你回家的唯一希望,绝对不可以出问题,所以你当即就把太宰治视为了你回家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必须远离这个危险源,你心想。

        目前看来假装变态的效果貌似不错,那就再接再厉吧!

        于是你对他露出了更加容易跟变态挂钩的虚伪笑容:“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没兴趣认识什么跟我狩猎范围相同的情敌,至于你,也建议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爱好不同的人一起殉情是不会获得快乐的。”

        “说得很有道理呢,那么,有缘再会吧。”太宰治意味不明地盯了你好几秒,然后松手,转身,扬长而去。

        虽然太宰治的行为让你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任何事都无法阻止你去织田作之助坟头打卡的脚步!

        你按原计划前往目的地,顺便在路上跟织田作之助聊了几句,织田作之助告诉你,他在太宰治握住你的手的那一刻就被强制传送回了系统空间里,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所以并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直到太宰治松手,他的感知才恢复过来。

        “这可能跟太宰的异能力有关,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可以让他触碰到的人或物的异能失效,系统在这里应该也被算作异能了。”织田作之助推测。

        “话说,在你印象里,那位太宰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问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陷入了回忆:“太宰啊……他很聪明,主意很多,虽然偶尔会有点任性,喜欢开玩笑,但关键时刻一直很可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他是港口mafia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当时很多人都畏惧他,但我觉得,他其实是个内心温柔善良的人。”

        你:“……”啊这。

        织田作之助对太宰治的滤镜是不是有点厚?这描述,跟你今天亲眼见到太宰治的感觉也差太多了吧!

        你纠结地问:“那……他有没有找陌生人殉情的爱好?”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他刚才过来是找你殉情?”

        “是啊,他当时就冲过来,然后问我——”你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往这边看之后,迅速地做了个小幅度半蹲捧手的动作,同时在脑内模仿太宰治的肉麻语气说,“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愿意跟我一起殉情吗?”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虽然脸上表情完全没有变化,但你似乎看到他头顶的呆毛在微微颤抖。

        而这时候你已经走到了织田作之助墓前,所以话题也就没有再继续,你单手搭住墓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开始签到。

        系统规定必须持续触碰墓碑5分钟才能签到成功,而且签到的时候越心无旁骛,每日随机奖励获得好东西的概率越高。

        虽然过去四天的抽奖结果让你严重怀疑这个“心无旁骛”的加成效果是001→002的程度,但万一中了呢?

        今天的你也有在努力排除杂念,等待着签到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然而,就在你触碰墓碑到4分多钟的时候,有人突然轻轻拍了你的肩膀一下。

        你感觉脑中的系统被迫又进行了一轮关机重启,而后你看到一行提示:

        【签到失败,错误代码631:连接端口被断开,请稍后重试。】

        “哇哦,好巧啊!你也来给织田作扫墓吗?”太宰治从墓碑后面探出头来,用神似猫猫探头jpg的可爱表情跟你打招呼。

        草草草草草!!!

        (一种让你产生想要把太宰治揍一顿冲动的植物)

        被打断签到的你非常生气,很想武力报复肇事者,但你清楚自己是个被太宰治握住手就挣脱不开的弱鸡,所以……还是先记小本本吧。

        你想起几分钟前墓园门口太宰治转身离开的场景,当时他离开的方向明明跟进墓园的方向完全相反,你还特意目送了他的背影远去,这么快又在墓园里见到他,就离谱。

        虽然太宰治跟你打招呼的语气像是偶遇一样,但你不信这是偶然。

        你又想起刚才跟织田作之助聊天时获得的、关于太宰治异能力的情报,想起你和太宰治的两次见面中,对方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还有现在,他没有触碰你,手却一直放在织田作之助的墓碑上(可能由于墓碑作为签到指定地点,也跟系统绑定过的缘故,也同样产生了阻断系统的效果)。

        这些,会不会都是他对你的一种试探呢?

        你抬起头直视着太宰治,想通过他的表情来推测他的意图,可惜失败了。

        他的表情完美符合“偶遇有共同爱好的陌生人”这个场景,看起来很亲切,眼睛却又如同漆黑的深渊,让人难以探究其中的情绪。

        但你的直觉告诉你,眼前的人对你有敌意。

        你才穿越不到一星期,而且因为没钱,活动范围相当有限,根本没机会跟人结仇,太宰治会突然跑来试探你,还疑似对你有敌意,究其原因,只可能是因为织田作之助了。

        的确,你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突然开始给织田作之助扫墓,怎么看都很可疑,而这里又是个有异能的世界,你的行为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你拥有相关异能,并且打算利用织田作之助的坟墓做点什么。

        可惜rpg系统的秘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一旦泄露,系统就会彻底失效,你就回不了家了,所以你不能跟太宰治解释你的真实意图。

        但你又必须想办法打消太宰治的怀疑,否则他接下来如果天天在墓园里跟你搞“偶遇”,你的签到大业就完了。

        该怎么办呢?

        你想了想,决定先反过来试探一波。

        于是你主动握住太宰治的手,激动道:“是啊,好巧,原来你也是织田君的朋友吗?那我,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借我点钱吗?我刚到横滨不久,还没找到工作,已经快要穷得吃不起饭了,昨天扫墓想给织田君买个好点的咖喱都做不到,如果有人能支援一点就太好了,等我找到工作发了工资一定加倍还你!”

        虽然在友人的坟前借钱这种行为很不对劲,但你对太宰治立的人设是变态嘛,变态做这种事情就不奇怪了。

        至于太宰治,织田作之助说他其实是个善良的人,如果是真的,那他听到友人的友人穷得吃不起饭,应该会慷慨解囊吧?

        愿意借钱=他确实善良,而且对你没什么敌意=你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不愿意借钱=他可能并不是那么善良or他虽然善良但对你有敌意=你要对他加倍警惕。

        计划通√

        然而太宰治的反应却超出了你的预计——

        “虽然很想帮你,但我的钱包在今天早晨入水的时候弄丢了呢。”太宰治把空空的口袋翻出来,证明自己没有骗人,“不过我这边有个破案的委托,你有兴趣来帮忙吗?完成之后我可以把佣金分你一半。”

        你:“……”入水是什么鬼玩意?

        你不确定太宰治的回答到底算不算善意,又心心念念着你的签到大业,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装成很激动的样子回答:“真的吗?我非常乐意帮忙!谢谢你!不过我今天有其他急事要处理,能不能明天再参与破案呢?我们可以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太宰治盯了你几秒,脸上露出一个不怎么真心的浅笑,他微微颔首,用非常轻松随意仿佛朋友交谈般的语调说道:“行啊,那你先忙去吧~我的手机号是090-xxxx-xxxx。”

        “嗯嗯!我的手机号是……”你下意识想报自己现实中的手机号,但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呃,不好意思,我上一个手机坏了,新手机还没凑够钱买,目前只能用旅馆的固定电话联系,号码是45-xxxx-xxxx-xxx。”

        “好的哦,那就明天再联系啦,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太宰治对你伸出右手。

        你略一犹豫,还是伸出右手跟他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虽然很想留在这里等太宰治走了之后再签到,但为了不加深他对你的怀疑,刚表示过“今天有其他急事要处理”的你便主动提出离开:“那么,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太宰治没说话,只是对你微笑。

        你摸不清他的想法,就当他默认了,于是转身离开。

        然而没走几步,太宰治的声音又从你身后传来:“等等!”

        你回过头,就见太宰治依然半倚在墓碑上,似笑非笑地看向你:“都到了交换联系方式的地步,怎么能不问名字呢?”

        !!!

        大意了!

        “虽然小姐你可能早就知道,但我觉得没有经过正式的自我介绍就不能算认识呢,所以还是走个流程吧——我叫太宰治,你呢?”

        对方的第一句话,几乎等于把怀疑和试探摆在明面上了,毕竟你不问名字的表现确实很可疑。

        但你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对哦,忘记自我介绍了……”你摆出了毫无诚意的抱歉表情,对太宰治一摊手,“没办法,对于我狩猎范围之外的男人,我总是下意识就会忽略掉呢。”

        “太宰治吗,你好,我的名字是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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