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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情深不寿


“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故有言曰:“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大抵又过了七八日,同年亚岁时分,又是一年冷落寒冬节。

        值日便是唐琬吿离陆府归家之际。府中一片凄寂,唯见唐氏好生梳洗打扮了一番,衣冠楚楚,容光焕发,大改前日的病态,肃然端坐于中厅之内。

        一身素色的陆游和二位兄长皆列坐于旁,本应坐于母亲近旁的陆游拒绝依着原本的规矩,却是与兄长们一起,坐于厅侧。由于眉头长时间不得舒展,他的额上显印出淡淡蹙痕,面如死灰,颇为憔悴。

        上下老小家奴齐聚于室内,仿佛是为刻意营造出众人观戏之景。

        少时,只见一打扮素净淡雅的年轻妇人从房外进来,仅是淡扫娥眉,薄涂了些脂粉。却难掩袅婷之姿,绰约之态,徐徐朝厅前走来。她那失神流离的眸光里映射出淡淡忧思,叫人观之也竟渐伤神。此人不是别位,正是日前被婆家休去的唐琬。

        但听一老婆呼道:“原陆家三息唐琬,与少子陆游成婚三年,于今日行休妻之礼,只为断其姻缘,酿各得其所之佳事。缘由如下:此息期间无子,为其绝世也;又制乱于府,待之不善,媚惑少儿,误其前程。此桩桩事乃恶之极,恨之切也。遂休妻至此,于两家乃百利而无一害也。”

        言罢,便见陆游与唐琬由此老婆牵引,走至厅中。两人的手腕被高高牵起,续套上一根细长的朱色丝制喜绳。只见老婆用一剪刀将绳从中部断开,那绳便随即飘落坠地,端躺于地面之上,再无人理睬。

        别离之时,断肠之刻。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静寞空寂的陆府府门处,此时唯余陆游与唐琬两人。

        骤起的寒风不单吹散了他们的发,也将二人的青色豪无阻隔的缠绵勾连在一起。只余伤心之人默然不语,久久伫立,心乱如麻……

        “琬儿,终究是我辜负了你,”陆游布满血色的双眼微眯了一瞬,嘴角露出无奈而又嘲讽的笑意,流连的眼神似在躲避着某人。

        又续说道:“大哥在山阴城西南有处别院,方才他离开的时候说允我们一同去住,若琬儿应许,就先暂且回丈人丈母那里住些时日,我便接你过去。不过,若你真因此伤情,不肯原谅务观的话,遂琵琶别弄,另觅佳偶。务观现于此祈愿,还祝琬儿与新君永结同心。”

        还不及陆游将头抬起,见身旁的女子忽噗嗤一笑,眼眶泛红。眸光明亮如星,似看淡了这人世间的风云雨雾、岁月流年。

        唐琬眼睫羞动,踮脚仰头,便轻柔地覆上了他的唇瓣,薄唇上传来微微颤抖的温香。

        陆游启先有些呆怔,少时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扬起了唐琬的下颌,俯首凝望着她的双眸。后又将唇落在她的额上,继而往下,试探着含住了她的唇。两人仿佛已将时间遗忘,唇畔相碰,鼻息相缠,双眸相望,婉转相就,情难自禁……

        良久,两人才将拥揽住对方的双手松开。唐琬平和娇俏的道:“你这痴儿,可知我最偏爱甚时的你?就是方才你因焦急而手足无措的那般憨傻模样。琬儿断是拒绝不得的,今生唯慕阿游一人,无论海角天涯,定相追随!”

        真言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淡观潮来潮往,闲看花落花开。只此贪欢,享受这清浅岁月的淡淡欢愉而已……

        在唐琬归去娘家后,她将种种恩怨琐事一并告知了父亲母亲。唐闳和李氏初时先是震怒,惊奇于同族唐姐竟待女儿如此。

        “既然陆家丝豪不留情面,那咱唐家也定不是好欺弄的。爹爹过些时日便给我琬儿寻得如意郎君,万万不得再像陆务观这懦弱小儿一般!”唐闳怒叹道。

        话音未落,便听唐琬速回应父亲道:“女儿嫁入陆府三年有余,未添子嗣,遭人指摘,诚然是不无道理的。还请父亲母亲暂予女儿一段时日,让女儿得以从此段情伤中缓和。”

        作为父母,唐闳夫妇自然是心疼女儿的。因此,听闻唐琬如此说道,便不再追议此事。

        四日后陆府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宝巢也倾。

        思念似若烧炼的晚霞,仅管只是短暂的几日,便一发滚烫的不可收拾。

        陆游眼看着枕边人已无迹可寻,整日整日的不得眠息,欲借酒消愁,却更添一片愁绪。愁肠百结的陆游终是往赵士程的住处去了,也许在这世间,只有他温良通达的赵兄能帮他除去此种种烦事。

        见陆游来访,已经知晓他近来家事的赵士程迎他进室饮酒。看到为情所困的好友,他的眼眸忽变得复杂神秘,愈渐捉摸不透起来。等陆游将心事诉说后,于是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言道。

        “陆兄,此事德父闻后,感到万分恻隐,却只是爱莫能助。到是你的后续之法,我觉甚有不妥。你想将蕙仙安置别处,难道未曾想过令堂会发现恼怒。何况休妻之后,她定已寻好了女儿家,想择日介绍许配与你。至那日后,为难的便是陆兄自己了。”

        陆游将早已见空的酒杯再次添满,深叹了口气回应道:“务观本不想做出忤逆之事,却没曾想这东风甚恶。教我如何能事事顺遂,如今只好,走一步便观望一步,盼享这短暂的欢愉了。”

        终究是年长些许,两人在一言一语中愁恩便散去了不少。见陆游的醉意也跃然脸上,赵士程遂叫贴身侍卫锦浩送护他返回陆府。

        只是赵士程自己内心中的无可奈何,又能寻谁人倾诉呢?

        翘首跂踵中,陆游与唐琬私住的小院终于装置完毕。屋院虽稍稍简素,但若只供安歇居住,自然是足够的。随即,陆游便躲隐着驾马到唐府接唐琬住于此处。

        此日的天气竟也变得明媚了几分,虽少乏了些许花香鸟语,但亦足够沁人心脾。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又何况是近十日的思恋。

        刚至院内,两人便紧紧的抱拥着对方,仿佛这天地间只余他们自己,任谁也不得打搅……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作者题外话】:第一部古言作品,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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