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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妖魔现世


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趁着深夜上演穿梭皇宫的浪漫戏码实数不易,先不说侍卫巡逻,各宫门都有专人锁闭把守,没对牌根本无法通过。

        曲舟绕开静竹禅院所在宫殿的正门,寻到水井旁一处僻静院墙。将带着铁钩的粗麻绳从井上解下来,姿态甚丑地抓着绳子,脚踩铁钩,将铁钩弧度从十度拉到四十五度角。她使足了劲将钩子甩到墙上,确认牢固后开始爬墙。虽然肩膀仍有点疼,但庆幸此人肌肉力量不错。

        就要翻过去的当口,一个温热的东西从天而降,将她狠狠砸落在地。曲舟将那东西从身上推开,爬起来借着月色端详。那东西一头红发,眼泛绿光,长着一双翅膀,嘴角和翅膀都在流血,气息已然十分虚弱。

        “鸟人?你是坠机了还是被对头从天上打下来的?”曲舟想不通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宫中。鸟人眼中绿光更盛,翅膀忽然化为手臂,抓向她的脖子,却因伤势过重毫无攻击性。曲舟没理会它的敌意,从怀里取出瓷瓶随手倒了两颗药丸塞到鸟人嘴里。“我吃过,亲测有效,不知道对你管不管用,听天由命吧!”想起以前家里的鸡鸭鹅生病,母上大人都是将药切成小块,再掐着嘴往里灌水喂药。曲舟奔到井边取了一瓢水,撬开鸟人的下巴,给它灌了下去。

        “我好不容易爬上去,你这一下子给我打回老家。这概率跟抽彩票中大奖有一拼了。”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救治鸟人更是开天荒头一遭。曲舟拿衣袖沾着瓢里剩的水擦洗了鸟人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阵,又拍拍摸摸地查看了它的身体,唏嘘不已。除了手、脚、面部还留有些微鸟的特点,它的躯干已经十分类人。身体也结实得很,浑身都是肌肉。那鸟人无力反抗,索性任由曲舟摆弄,手臂也重新化为了翅膀。

        曲舟拖着它的双腿将它藏到墙角,教训着,“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耗费元气搞形态变化了。真羡慕你有一双翅膀,想去哪就能去哪儿。”

        她重新攀上宫墙,坐在上面小心地打量四周。金海辰这位要人的居所外竟没有守卫。不远处一座宫殿附近有火光闪烁,心想难不成这鸟人是从那个地方被人踢过来的?脑中回想了所到宫殿的路线方位,似乎起火处正是永乐宫。曲舟翻下墙头,将绳子收好缠绕在右肩上,在宽阔的宫道上狂奔起来。一路上都没遇到宫娥太监。到了永乐宫附近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巷子里往来进出的全是侍卫。不少赶来救援的人被拦在巷子口,“信不过大人么?里面都已安排妥帖,回你们值守的地方去,莫让贼人钻了空子”。

        沿路都是一人多高的石宫灯。侍卫们的注意力又全都被打斗吸引了去,并没人发现曲舟。不一会儿,侍卫们退回到永乐宫内,重新关上了宫门。曲舟只好挑了个打斗声最小的角落,甩上麻绳,再次翻墙。

        刚落地就看见一地死尸,原来此处守卫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大内盗宝是多么想不开的一件蠢事。曲舟皱眉躲闪着地上的死尸,小心翼翼地摸到长安殿附近。殿门紧闭,几波人混战在房顶和院子各处。来袭的人马什么服制都有,半兽人,蒙面穿夜行衣的,也有短装武夫打扮围着头巾的。一轮明月挂在当空,公孙穹仗剑跟一个骑在豹子上的人斗得正酣。侍卫们似乎是踩着某种阵法队列,划着剑圈,招招直击要害,将各路来犯者挡在长安殿外。砍头伤人恰如砍瓜切菜。

        曲舟张大了嘴巴,看着这诡异的画面。几路人马一会儿跟侍卫们对冲,一会又互相厮杀。只要有任何一伙儿更加靠近殿门,其余的人就会迅速团结起来对他们进行集体绞杀。荒唐的战局中,曲舟为刺客的智商感到心痛。应该先合力击杀侍卫,闯进去拿了珠子,然后再自相残杀啊。像现在这样,搞到最后,全部人都死光了也推不开殿门。

        曲舟本是个踩到蚂蚁都要心软矫情的人,从没动手杀过苍蝇、蚊子这种常见害虫以外的生灵。此时交战各方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便安心苟在角落观看这场超震撼的特效大片,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尽管如此,还是被时不时飞过来的残骸溅了一身血,她将掉进怀里的一只胳膊丢了出去,身子抖似筛糠。心下明白,她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就为了摘个隐形眼镜,简直就是在作死。

        公孙穹双手持剑,舞的虎虎生风,白色的剑刃在月光下跳跃着,幻化成一道道光圈。他周身两米范围内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气墙,各处飞来的暗器兵刃残肢断腿统统近不了身。

        空气中满是血腥气。很快,夜行衣一伙儿和头巾一伙儿就被杀光了。骑豹人冷笑着祭出一个法宝。宫殿上空出现一个传送光圈,一只只火鸟振翅飞出,将整个宫城都照亮了。翅膀挥动时掉落的羽毛引燃了宫殿各处,长安殿周遭的火球越聚越多。

        公孙穹喊道,“金罡阵!”幸存的侍卫换了阵型,两侧殿宇门窗大开,无数暗卫奔出,提剑补足阵型。一时间,房顶、屋檐下、院子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亲卫,激发出的气墙将整个长安殿都包裹了起来。银色的剑刃映着月光、火光显得更加肃杀。

        十几只火鸟火舌齐出,气温越来越高,曲舟热得抹了一把汗,颇为忧虑。阵法下层的侍卫们既要运炁布阵,又要厮杀,实在吃力。这样烧下去能抵到何时。当务之急应当是打碎那法器,免得源源不断有鸟飞出。

        公孙穹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大力往天空一甩,竟平安冲出火层在空中绽放。动作虽一气呵成,曲舟仍忍不住腹诽,“天都已经烧成这样了,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要来增援吧,何苦浪费这点儿炁。”

        两方对峙之际,地上躺着的死尸里突然站起一人,不知是被打晕的,还是装死的,惨叫着就要逃离炙热的火烤。那人没跑几步,就被豹子上的人飞出一把千斤锤击中了脑袋。尸体飞出十几丈正落在曲舟旁边,他的脑袋携着鲜血和脑浆砸到了曲舟身上。

        曲舟正张着嘴观战,哪里料到这个。饶是她反应迅速,仍是灌了一嘴的腥。她惨叫一声,从藏身处奔出,大口呕吐起来。公孙穹和豹上之人同声问道:“什么人?”

        千斤锤又一次劈头飞来,曲舟本能地抬起双臂护住面门。只觉得右手手掌一阵触电般的苏麻,掌中垂落的匕首自鞘中飞出,耀眼的紫光中化成一柄长剑横在曲舟身前,将来势凶猛的千斤锤挡了回去。那宝剑认路般飞回到曲舟手中,紧紧握住时很有些分量。

        公孙穹瞟了眼曲舟奇道:“你为何在此处?”

        豹上之人很是意外,接住被挡回的千斤锤,仔细将曲舟打量了几番。“小小年纪体内炁泽竟能驱使长剑出鞘。有趣,有趣,结魄珠果然是苏醒了,区区一个内侍竟有此等宝物。‘丧钟’大人何时跟沙国良的人合作了?”

        “长安殿内侍卫隶属保銮亲卫,哪里是什么沙国良的人?”公孙穹身后的一名副将回道。

        宫门大开,增援的侍卫自曲舟身侧蜂拥而入,听阵势已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公孙穹跳出大阵与骑豹之人缠斗,两名副将运炁御剑攻击喷火的大鸟。既要退敌又要灭火,这场防守战投鼠忌器得很。院子里站满了自己人,若不是侍卫们训练有素,阵型替换时早已造成误伤。

        公孙穹似乎十分怕热,招数有些施展不开。豹子之人借着身法灵活的优势,嘴里不干不净,“这些鸟可都是老子专门为你准备的,滋味如何?”

        曲舟拉住一个身在外围挤不进战圈的侍卫吩咐道:“通知院中剩下的侍卫,一半人上两侧的房顶,一半人跟我去取水。”那人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会儿才匆匆跑走去传达指示。

        几名备战的侍卫跟了上来,曲舟急忙问:“可会运气御剑?”侍卫们茫茫然点了点头。“能御装满水的木桶么?找井打水,越多越好!”几个机灵的侍卫迅速明白了作战意图,带着人找到宫内各处的水井,又将院内排水口全堵了起来。沿着东西两侧院墙排出一列长队,装满水的木桶被接力运了过来。宫墙外不时有空木桶被人扔进来。一时间,满天木桶翻飞,场面甚是壮观。

        空出来的院子里本就放着几口为防火灾而常年灌满水的大陶瓮。曲舟执剑急奔过去,将它们一个个劈碎。宝剑锋利无比,剑锋一触水缸就破了。不一会儿,殿前院子的水没过了人脚面,成了一小片泽国。两只火鸟被杀死打落,溅起一大片水花后,浑身冒起水蒸气。

        金罡阵内的侍卫们士气大振。气温下降,公孙穹注意力得以集中,缠斗中渐渐占了上风。

        曲舟瞧着空中那枚法器分外焦急。火鸟还在不断飞出,可侍卫们的佩剑还没靠近就被法器发出的眩光熔断。她只感到体内炁泽汹涌翻滚,掌中之剑脱手而出,竟轻松穿过大阵结界,直冲那法器而去。

        “好个伶俐的小子!”骑豹人嗓子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号子,火鸟们纷纷调转方向,攻击起半空中的木桶。几个半兽人向曲舟袭来,当中一个鸟人口衔大刀,飞过地上火鸟的尸体后,翅膀旋即变化成手臂,举着大刀对她兜头劈下来。速度之快,避无可避。

        宝剑离手,回护不及,曲舟心内暗叫,不好我命休矣!一阵清冷的香气袭来,她只觉得肋下一紧被人搂腰抱着飞了起来。来人身法迅捷异常,他单手行诀,右手中陡然化出一柄利剑,刺入鸟人胸口。抱着曲舟仍几个腾挪间就将攻击者尽数斩杀。曲舟被放回到地面的时候,仍旧双目愣怔地看着眼前蒙面的白衣男子。

        公孙穹边打边开口,“好你个白冬阳,我信号都发出去多久了,怎么才来?”

        白衣人简单回道:“有事”。一面端腕齐胸,双手十指翻飞,结了个复杂的手印,口中轻念“神虎!”声落之时,一只白毛黑环的大老虎威风凛凛地出现在院中。这只白虎头圆,耳朵短,模样看着憨实可爱,体格是寻常老虎的两倍之多。

        曲舟激动地泪流满面,“这难道就是通灵术?我居然见到了通灵术!”那头豹子本能地转过身来对着白虎嘶吼。一只豹和一只虎的正面对决让她兴奋到无以复加。公孙穹撤出战斗,回到指挥岗位,收拾起躺了一地的尸身。

        白冬阳纵身一跃,骑到虎背上。骑豹人扫了一眼面前的不速之客,大声问道:“你是何人?”

        公孙穹得了闲插话道:“你真想知道?”挨了白冬阳狠狠一记眼刀。

        白冬阳在兽群中来回厮杀雪白的衣衫上不沾一点血迹,将那嚣张的骑豹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腰间佩剑并未出鞘,所用的仍是救援曲舟时用自身炁泽所化的剑型气体。

        解决完其他半兽人,公孙穹又带人将死去的夜袭者翻查了一遍。接着站在外围表达了不满,“老兄,你再不出剑,我就要热死了!”

        白衣人单手行诀,腰中长剑应声飞出,寒气瞬间蔓延开来。那柄剑刺透两只火鸟的身体直直地飞向半空中的法器,将之打了个稀烂,然后悬停在半空中似乎在等待主人新的命令。曲舟只觉得周身都刮起了寒风,风中还裹挟着雪粒,未落地就被高温化成了水滴。

        被烘烤得大汗淋漓的侍卫们顿觉通体舒畅。公孙穹蹭到剑的正下方,一脸舒爽地道:“你这人就是死板。一来就应该拔剑的嘛,你看把我这些兄弟都热成什么样了?”

        原来公孙穹的信号弹是要找一个自带降温灭火技能的,实在比她那水桶浇地的土方法高端许多。

        “白虎,寒霜剑,你是白家嫡系子孙?”骑豹人抖着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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